“来来来,没什么菜,坐下随便吃点。”
“长乐,你们是亲戚,晋国公两口子就交给你了。”
“……”
贵客上门,按照这边的规矩,是应该单人单席分餐设宴的。
讲究点的,还要安排点丝竹歌舞助兴,过厅羊怎么着也得牵上一头。
只是那样就太麻烦了,这边也从来不搞那一套,所以陈远就按自己的来了。
态度也很谦虚。
国人的习惯,请客吃饭,不论到底有还是没有,一般嘴上都是没有。
即,没菜,随便吃点。
李二当场就被逗笑了:“贤弟这就过分了啊,这还叫没菜,那什么才叫有菜?
要依愚兄说,便是宫中大宴,也只是数量上多出一些,论精致程度,论丰盛程度,是万万不及的。”
“就是,起码就没有这么大的虾蟹,连听都没听说过。”长孙皇后亦笑着说道。
陈远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其实就是海里的东西,像这条鱼,身上很多漂亮的斑点,在我的家乡叫做东星斑,琼州一代海域应该也有。
虾跟螃蟹会费劲一些,都是海外的,离大唐比较远。
捕捞也不容易,尤其这帝王蟹,即便是在我的家乡,也是不那么常见的。”
话语间,长乐已经开始动手了。
这是澳洲帝王蟹,钳子比较大,看上去像是放大版的螃蟹。
体重十斤出头,在这个品种中只能说一般,因为这东西一般在餐厅最轻的也有六斤以上。
重的可达二十多斤,甚至更多。
这玩意也不是第一次吃了,在国外那段时间,清蒸的,香辣的,整个的,肢解的,都尝试过。
而这一次,为了待客,为了看起来更具视觉冲击力,也为了尝到原汁原味,所以并未做任何处理。
清洗干净绑好直接就蒸了。
吃起来也简单,长乐亲自动手,先把两只蟹钳斩下。
然后这两只,并排坐在八仙桌上首的陈远和父亲李二一人一只。
完事,转而对那同样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大龙虾下手,取了一团雪白的龙虾肉放到母亲碟子里,顽皮笑道:“蟹属寒凉,姑母有孕在身不宜享用,还是吃龙虾吧,这龙虾也很美味的。”
长孙皇后白了一眼:“就你知道,人家枟阳公身为主人还没舍不得呢,你就心疼了?”
陈远哈哈大笑:“嫂夫人说笑了,长乐可不是心疼舍不得,是真不合适。
嫂夫人也不用觉得可惜,若真想吃,以后有的是机会。”
“嫂嫂知道,嫂嫂不过是开个玩笑,倒是贤弟,看上去很维护长乐这丫头啊?”
果然是亲妈。
这话一说,气氛立马就不同了,长乐嗤嗤笑,得意得不行,永嘉狂翻白眼。
李二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废话少说,吃,这么多好东西呢!”
等的就是这句话。
看着桌上的大蟹大虾,李承乾李泰李治三兄弟早就口水横流,食指大动,闻言果断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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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小腿固然不如钳子,可体格摆在那里,依旧鲜嫩肥美,满满都是肉。
这样的肉,原味,什么都不加,便已经很美味,再蘸点特意配制的料汁,更是别有风味。
李二也在啃,直接拿手,边啃边道:“好吃,这肉可太鲜嫩肥美了,不过为何要叫帝王蟹?”
“大啊!”
“帝王蟹因产地不同,有好几个品种,长得也不大一样,但有一个特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大,堪称蟹中之最!”
陈远给李二倒上一杯八二年的老茅台,顺手自己也倒了一杯。
至于分给他的蟹钳,则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永嘉,一半给了长乐。
因为太大了,他怕吃了吃不下别的。
李二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倒不是不好吃,也不是忌讳什么,就是感觉怪怪的,毕竟他就是帝王。
便道:“这名字不好,不是个大力气大就能称之为帝的,依愚兄看,还是叫霸王蟹比较合适。”
“那就霸王蟹,反正眼下这东西尚未有名字,也免费犯忌讳。”陈远笑着说道。
这时永嘉给长孙皇后倒上玉米汁,笑道:“嫂嫂有孕在身,不宜喝酒,就尝尝这新鲜玉米汁吧,很好喝的,也养人。”
这一声嫂嫂叫得好,不动声色间,那点小心思展现得淋漓尽致,偏又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长孙皇后心知肚明,却也不至于为此生气,端碗喝了一口,很快点头道:“好喝,鲜甜可口,坚儿,岳儿,志儿,你们也尝尝,酒就别喝了。”
“知道了娘。”李治本就没到喝酒的年纪,是以答应得又快又好。
相比之下,李承乾李泰哥俩就有点不那么甘愿了。
因为哥俩都是喝酒的。
而几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最好的酒,出自枟阳公。
但是没办法,母亲都发话了,那么即便是再想喝,也只能乖乖的和玉米汁。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玉米汁是真不错,闻着就有一股甜香,喝着更觉滋润,不装逼的说,是比酒好喝。
而随着那股子新鲜感过去,终究,一桌人的注意力还是渐渐转移到那些家常菜式上来。
李二就特别喜欢几道凉菜,对他来说,这大热的天,能吃上这么几道酸辣爽口的凉菜,实在是太舒服了。
尤其那泡椒熊掌,下酒不要太好。
有趣的是,长孙皇后也喜欢泡椒熊掌,明明辣得呼呼的,却还忍不住,就要吃,想吃。
作为女孩子,永嘉长乐跟李治一样,对那道宫保鸡丁情有独钟。
至于李承乾李泰这哥俩,则是跟没吃过好吃的一样,冷的凉的荤的素的,啥都喜欢。
于是这一通干下来,满以为要剩一半的菜,居然也被干了个七七八八。
完事,撑上伞,出门,散步,消食。
忽然陈远笑着问道:“秦兄,嫂夫人,确定要让小弟来教导三位公子?”
“那当然,这师都败了,头也磕了,能有假?”李二笑着答道。
长孙皇后则笑道:“束脩也准备了,在车上,但愿贤弟严加管束才好。”
“束脩?”陈远表示不太明白。
李二笑道:“拜师礼啊,道不可轻传,据说贤弟来此之前也是老师,教书育人,莫非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