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展开莫说是伍琪,就连在一旁的阳部众人都是露出了差异的模样。
怎么还有人敢挖阳部的墙角?!
一瞬间,这帮人便是沸腾了起来。
要说这些阳部门人虽说出身各不相同,但在一个方面,他们却又有着非常相像的特点。
那便是对于事物的利弊权衡,有着极为敏感的态度。
只是在听闻到的瞬间,他们便很快地分析出了当下情况的问题所在。而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工夫,便有人出声,对白方的提议表示赞同。
“我三虎没什么意见,既然有人想要刨了阳部的根……那就得先得把那只手给剁了再说!”
“是了是了!我们阳部自己争斗,谁当了门主那都是本事。大家心服口服!”
“欲攘外必先安内!这道理我也明白。白门主!这事我赞成,兄弟可以先放下成见,跟大家一起办事。”
华夏千百年来的传承道理在此刻起到了作用,许多人都在瞬间达成了共识,并且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阳部内部的纷争可以先暂搁一旁,最主要的……还得是把别人觊觎的视线,给彻底堵死了去!
这一群来人是一言我一句,很快便说道了开来。而这番的说辞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与此同时,伍琪也反应了过来。
“这个白门主……应该知道的不止这些吧。”
伍琪身处‘圈外’,看的东西自然比这些正统的阳部门人更多些许。
很明显,以白方的身份,他知道的肯定应该不止是这些的内容——他刚才在描述的时候甚至没有提及背后组织的名称。
而且既然已经进行了交涉。
对方的宗门,身份,还有特征都是可以知晓的内容吧?
白方却是只字不谈,显然还是有些保留了的意思。
“公子,您的意思是……这个白方他还藏了一手?”
“正是如此,而且他还在为自己造势。通过信息差造成的不对等,同时还调动起了这些门人的情绪。看来就算今日阳部凑不成整。以他眼下的威望……应该也能召集道不少人了。”
或许其他宗门挖墙脚的事情不假,但在这件事上,必定还藏有白方自己的私心。
伍红和自家公子心意相通,知晓了这些念头时候便是撇了撇嘴。只当这人不仅心狠手辣,就连心都是脏得不行。
她抬起了眼眸,通红色的目光上下扫了那白方两圈,不由得哼唧出声。
哼……穿的人模狗样,还不如自家公子坦率呢。
伍琪并不知晓这些,他只是在这会儿观察,并且思索。
“可是即便知晓了这些东西……好像也没什么用。”
因为白方用的阳谋,大方向的叙述应该没有误差。
如今在场即便有聪明人知晓了他的手段,迫于情势和身份,最后仍是不便提出反对的意见。
要知道在场的众人之中,疯子绝不在少数。若是在这会儿振臂高呼,说不得待会儿就得跟别人打个头破血流。
只是这样一来……
这看似十年一逢的阳部大会,居然就会这般草率了事?
仅是想到这个念头,伍琪便心生出了些许荒诞的念头——这般的发展,他可当真是没给预料到过。
白方站定原地,目光四扫而过,对于众人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
而正当他想要趁胜追击,再给这冉冉升起的新火再添一把干柴的时候,却猛地吹起了一阵歪风!
这风来的是又急又快,不过眨眼的片刻便扑腾到了众人的跟前。许多人猝不及防,就似是被人推搡着倒在了地上,当即就多了几个滚地葫芦。
“什么动静?!”
此番恶风席卷而来,定然不是什么自然景象。一帮人纷纷转头望去,就连白方都是表情一滞,继而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门主……”
一旁的兄妹二人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白方却是抬手轻压,示意稍安勿躁。
而在同时。
伍琪身侧的青冥剑微微颤抖着,回馈来了一个坚定的信息。
“公子,又有故人来访了。”
之前曾经遭遇过的人?
正当伍琪微微凝神的时候,便见这天上,突然稀稀落落地洒下了一片片白色的东西。
这玩意儿轻盈异常,又被恶风一带,翻卷着飘了开来,好似白蝴蝶一般的模样。
伍琪顺势伸手出去,平摊开来,不一会儿便有小片掉落其中。
他定睛望去,却惊讶地发现……这东西居然是一枚薄薄的纸币!
周遭亦有其他的阳部门人拣取到了此物,眼下也是纷纷奇怪出声。却是只有几个人,在此刻脸色微变,低沉地念叨了一句。
“来了来了,那个养鬼的狠人,今年还是来了……”
伍琪耳尖,听到了这话当即便是心中有数。似是这阳部之中,能够以养鬼一道骇人听闻者,除却了那日面目不明的老者之外……
应当是不会再有他人了。
念头一起,众人便听得一声冷笑顺着寒风送来。这声音又嘶又哑,似是过了冬的树杈子,一敲开便是满地的木粉。
“我不过是迟来了小会儿,白方你居然就想不办大会了?呵!把这群三教九流给串联一气又能如何?你还以为能上的了台面吗?”
此话一出,有些个初次参会的门人面露惊色,对着旁人轻声就问道。
“这是何人?口气不小,还能直呼门主大名?”
“你居然不知晓他的大名?算了……跟你提点一句,待会儿小心些,勿要去触了他的眉头。这人便是在上届大会里头大开杀戒,屠了半数之多门人子弟的狠角。”
“鬼王宗的宗主,伥鬼古河。”
话音刚落,只见那被兄妹二人铺设出来的鬼火路径的边上,突然窜出了两列矮小异常的身影。
他们仅有半人多高,却是一路蹦蹦跳跳。顺着那鬼道就一路蹦来。
而这些人影,皆是一副白脸红唇眉眼弯,远远望去,正是嬉笑打闹着的模样。
可这些矮小的人影却未曾发出丝毫的动静,就好似哑剧般的动作,看上去当真是离奇而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