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流骂了半天,也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缸中人的拳头落下。江流定睛一看,却发现缸中人背着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人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江流内心谨慎,但缸中人既然背对自己,那也给了自己可乘之机,他挣扎着站起来,悄悄来到缸中人背后。
忽然间,江流听到了哭声,这哭声凄惨异常,哭声里饱含着委屈与无奈,江流只是听到这哭死,心里就生出来同情和难过。
是谁在哭?
江流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哭泣的人就是缸中人。
莫名其妙,这人怎么就哭起来了?该不会是自己把他骂哭了吧?江流忽然才想到,这缸中人虽然很厉害,但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己刚刚骂的确实有点过分。
但咱俩是敌人,我骂的凶狠一点怎么了?
江流小声问:“娃娃,你哭什么?”
江流不问还好,这一问,缸中人哭的更厉害了。之前的哭声还是小声的,压抑的哭,可现在,他是大声的哭,放肆的哭。
而且,缸中人一哭起来,便没有停的打算。江流还想着赶紧进入三层小楼里救人,没时间在这耗着。
江流大声问:“哭什么,别哭了,我说你一个男人,哭什么哭?”
江流一训斥,缸中人竟然至住了哭死,他转头看了江流一眼,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个怪物,从小到大,没有人愿意当我的朋友。”
孩子还是孩子啊,江流想了想,说:“你是个怪物,这不怪你,没有人天生是怪物,你本来也是正常人,只不过后来被人改造成了怪物。”
缸中人听后,抱着脑袋,无奈地说:“可这怎么办啊,把我变成这样的是大仙,我又打不过大仙,逃又逃不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江流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但我觉得,你决定不了自己是怪物还是正常人,但你可以选择自己要做的事。”
“要做的事?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事,从小到大,都是大仙说什么,我做什么。”缸中人无奈地说。
江流马上说:“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别人让你做坏事,你也做吗?”
缸中人疑惑地问:“什么是坏事?”
江流无语了,这个孩子看来从来没有和正常社会接触过,他没有形成三观,也不知道什么事对错。
于是,江流说:“我要去救人,你阻止了我,你就是在干坏事。那人被抓了之后,不知道会经历什么,也许,会被改造成和你一样的怪物。”
缸中人颤抖了一下,说:“怎么会这样,哎,我不阻止你了,你走吧。”
这就能走了?
江流心里一愣,刚刚才打死打活的,现在又放过自己了?这缸中人不会在耍什么诡计吧?只不过,他能直接杀死自己,没必要用诡计。他也不想是在耍自己,因为他之前的表现,心思单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江流谨慎地问:“我真的可以走了?”
缸中人抬起脑袋,看了江流一眼,说:“等一等!”
江流心里暗叫不妙,只好问:“又怎么了?”
缸中人说:“你先杀了我,再离开。”
“杀了你?”江流大惊。
缸中人点了点头,说:“是的,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不想当个怪物一直活下去,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呢。”
江流沉默了下,对于这个孩子,死亡或许是更好的归宿。可惜,这孩子多么年轻,没见过太多美好的事情,江流不忍心让他这么死。
缸中人只经历的世间的阴狠恶毒,还没有经历过人间的美好,就这么死了,那太亏了。
江流劝说道:“别想着死,你能从这醋缸里出来的。”
缸中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他问道:“真的可以吗?”
江流撒谎了,他回答:“真的,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想着轻生,你去我家里等着,我会帮你的。”
缸中人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别死,我在你家里等着你。三层楼里的家伙是我的师兄,那个人......”
缸中人忽然打了个寒颤,接着说:“他很恐怖。你千万不要死。”
江流回答:“我不会死的。”
缸中人点了点头,随后便跑的无影无踪。
江流深吸一口,调整了一下状态,随后走入三层小楼里。这个三层小楼,江流之前曾经在远处观察过,但并没有进来。
一进入小楼里,江流便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许多,自己明明是灵魂出窍,明明感受不到温度,但已经觉得寒冷。
这种冷,是来源与灵魂深处的冷。
江流呼出一口气,竟然在空中看到了白色的雾气。
江流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在楼里待久了,自己的手指都有点僵硬。江流开始移动,他并没有向上走,而是向下走。
这小楼有三层,一楼没有任何人影,那么魔童子只能在上面或
而江流此前观察过这里,知道这里有地下通道,他在一楼逛了一圈,果然发现一个向下的楼底。
江流沿着楼梯向下,没走几步,就在出口处看见了一点光亮。
地下室并没有和江流想象的一样昏暗,反而是充满了光。这些光都是烛火发出的光亮。
江流走到出口,没有遮掩,直接来到地下室。江流没必要遮掩,也无法遮掩,魔童子一路派人狙杀自己,那一点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
来到地下室,江流观察着四周,这里非常空旷,除了满地的蜡烛,就只有两个椅子。其中一个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灰白相间的婚袍,一动不动。
是黄还英,江流识得她的体型。
看到了黄还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江流并没有激动的向前,反而是停下了脚步。
这地下室的蜡烛过于奇怪,这些蜡烛发出的光,与这个灵魂世界格格不入。灵魂世界只有灰白两种颜色,而这些蜡烛发出的光,却是白光。
我在天津卫当埋尸匠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