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次不讲理了

“哎”武三叹了口气,说:“那你不就是单相思了?”

江流无奈地点了点头,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便说:“你可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黄小姐?莫要凭空毁人清白啊。”

武三心里暗自吐槽,你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不都在说自己喜欢黄小姐吗?现在在我面前装起来了,算了,为了你那自尊心,我就不戳破你了。

江流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对黄小姐又没有感觉,好像没有,但又好像有。而且,有的可能性,远高于没有。只不过,自己前几天刚和小岛千春经历生离,现在又承认自己喜欢黄小姐,那自己不就成渣男了吗?

武三没有说什么,他眼中有些疑惑,似乎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过了一会,武三说:“都说书中的道理最多,你这种情况,我似乎在书里见过。这样子,我回家翻翻书,不补课,然后就回来跟你讲道理。”

江流点了点头,但并不觉得武三能在书里找到什么道理。武三是半个文盲,在武头的教育下,只能看懂一点文字,他能看懂的书,里面估计也没什么道理。

这件事情是个死结,也许根本讲不通道理,要是给江流两三天细细捉摸,他可能会想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黄还英今晚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没有时间要他想了。

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就什么也不干。这是江流的思维。虽然武三保证自己能教明白江流道理,但江流觉得,武三教不了自己什么。

江流已经把武三想的很过分,很不堪,但没想到,武三带给江流的书,竟然是小人画。

武三是天挨黑时来的,他来到江流家中,擦了擦头上的汗,递给江流一本小人画,说:“这是我找的书,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江流没忍住笑了出来,但他仍然接过书,翻看了起来。

在书的封面上,画着一个穿着皇袍的黑胖子,这胖子面相丑陋,又带着点滑稽。

封皮上还写了四个字:“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程咬金,这是一本讲述程咬金故事的书。在书的某一页,还被武三贴心的折了一角。

江流翻开小人画,直接翻到被折叠的那一页。

这是某话的开始,此话名叫“混世魔王抢亲”。

程咬金,混世魔王,瓦岗寨的皇帝,这些名号,都在说明,他不是一个善茬。这也说明,他干过不少坏事,也干过不少不讲理的事。

这一话里,程咬金看上一个美女,而这美女恰好要嫁给一个员外。瓦岗皇帝想要的女人,那自然要得到,那瓦岗寨的土匪也听皇帝的话,直接集结人手把员外的新婚妻子抢了过来。

可以说,程咬金的举动,很坏,很不讲道理。

江流很快看完了那一画,又看了眼武三。

武三说:“我是个什么意思吧,就是觉得吧,你以前傻乎乎的时候,也没少做坏事。可你脑子好了之后,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干坏事了,总是要讲讲道理才做事。道理顺了,你才做,道理不顺,你就不做。”

江流不回应,静静等着武三下一句话。

武三:“我觉得吧,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可以讲,就算是不讲道理,那又如何啊!”

不讲道理,那又如何?

江流忽然笑了,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在来到民国后,他一直以现代人自居,遵守着现代人的文明和道理。

但这里是民国,是乱世,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这地方,讲不通道理。

江流合上书本,打趣道:“武三先生,多谢赐教,这书还给你。”

武三接过书,说:“那你去不去?”

江流:“去干什么?”

武三:“抢婚啊。”

江流回答:“当然去。”

武三:“我也要去。”

江流摇了摇头,说:“你不能去。”

武三不解,问:“为何?那程咬金去抢亲,都是带着手下的。”

江流推开门,看着夜空。夜幕来临,连星星都开始闪烁了。江流看了半天夜空,说:“我一人足矣。”

......

对于双方来说,结婚怎么说都是一件喜事,即使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新婚妻子和她的父母,他们周围响起的音乐,也都是欢快的。

但对于黄家来说,此时的氛围可不是能用喜庆来表达的。

在黄家门口,停放着一个白色轿子,轿子上,坐着即将成为人妻的黄还英。在黄还英周围,围绕着一群奇怪的人。这些人统一白色着装,脸上涂着浓浓的白粉。

作为出嫁方,新娘子的轿子前,竟然没有一个黄家的人。

站在轿子前的白衣人,看了眼夜空,说:“时间到,启程。”

轿子起,黄还真感到轿子升起,随后看着黄府离自己越来越远。

自己要嫁的人是黄还莲,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南区废庄。

对于黄还莲,黄还英一开始不感兴趣,毕竟父母之言,她也不好推辞,只想着拖下去。当黄老爷入狱之后,她看到了这个未来丈夫的努力、智慧、热情,她动心了,也倾心了。

因此,她答应了黄还莲的求婚。

对于自己要去南区废庄,她虽然不解,但也只是不解。自己虽然聪慧,但与黄还莲相比,还是差点远了。自己曾问过丈夫,为何在南区废庄买房产,黄还莲给出来两个答案。

便宜,熟悉。

黄还英不解,但也不多询问,他觉得,丈夫的决定,总不会错的。

黄还英的思绪不断漂移,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很多人,甚至是一个衣衫破旧但眼神坚定的少年。她捏了捏脑袋,心想自己怎么就想到他了呢?自己马上就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呀。

而且,自己与他终归是不可能,从家境上来说不可能,从地位上来说不可能,从什么来说,都不可能。

黄还英把思绪扯回现实,忽然发觉轿子停了。

因为路不通了。

而路不通的原因,是因为路上站了一个人。

江流。

黄还真揉了揉眼睛,再三观察,发现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那真是江流。

我在天津卫当埋尸匠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