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师傅与日租界有什么关系?他又在日租界经历了什么?又为何死在了日租界?一个个问题相继出现在江流脑海里。

得到的线索没有让江流心中的为什么减少,反而滋生了更多的为什么。

江流叹了口气,不论怎样,这日租界,是一定要闯一趟了。

送走了青羊子,江流回到了家里,一路上,江流不由得回忆起师傅死亡那天的情景。

江流虽然是王九仁的徒弟,但王九仁出去做事,很少带着江流。

一是埋尸体一事,经常遇到凶险,而江流是个憨憨,忙帮不上,反而会帮倒忙,给王九仁添乱。久而久之,王九仁埋尸体就不带江流了,只有在处理不带诡异的尸体时,才会叫上江流,让他挖坟抬尸当苦力。

二是王九仁外出也不总是去埋尸体,埋尸体的那点钱,可不够他养活江流的。因此,王九仁也会独自去做些偷鸡摸狗之事,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带着江流同去。

当江流穿越过来之后,江流也习惯了王九仁的独自行事。那天晚上,王九仁独自外出,江流也没在意,可等到第二天白天,也没见王九仁回来。

江流又等到傍晚,还是没等到王九仁回家。王九仁这次外出的时间太久了,江流感觉不对劲,他寻思,王九仁可能偷人家东西被抓住了。

这样想着,江流出了家门,开始在街上寻找王九仁,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没办法,江流只好来到警察局,看师傅是不是被关在了这里。

来到警察局大厅,江流看见大厅里摆放着几个死尸,尸体上都盖着白布。

那时候天津卫还没建立义庄,警察局发现的无名尸体,都是停放在大厅,等人认领。

江流从那几具尸体旁走过,忽然觉得一个尸体的体型很眼熟,他来到这具尸体前,把盖在上面的白布揭开。

正是王九仁。

而且,王九仁的尸体还有尸变的迹象,江流大吃一惊,不敢怠慢,拿上户籍当证明,把王九仁的尸体领回了家。

在离开警察局之前,江流询问警察,王九仁是怎么死的。那警察毫不在意,说:“街边发现的尸体,我怎么知道怎么死的?”

对于王九仁这样的贫民,警察看上去不想查证死因,也不想立案。没办法,江流只好先回家了。

回到了家里,王九仁的尸变迹象更加严重。江流只好拿绳子捆住尸体,再把秤砣放在尸体嘴里,等到了晚上,扛起尸体埋尸去了。

这也是开头的内容。

江流仔细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其实本该多留王九仁的尸体几天,找个懂尸检的人来看看王九仁的死因。只可惜,王九仁的尸体已经尸变,必须立刻入土为安。

就这样子,江流在无奈中失去了查明王九仁死因的机会。

如今在青羊子的指点下,江流得知了线索,那他现在就要利用好这条线索,查明师傅的死因了。

而江流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进入日租界,成为记者加入《咸报》,是江流目前最好的机会,江流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回到家里,江流闭门不出,专心准备着记者考核。

三日之后,考核的日期到了,江流拿着招聘的传单,来到了一家饭店前。

在进入饭店之前,江流使用“变脸法”,变出了一个新的面孔。

变脸法可以让江流多出三张面孔,第一张面孔,江流在挑拨赵积田杀人的时候用过了,这张脸目前在警察的嫌疑人名单里,用不得。

第二张脸就是“河流先生”,这个闲人来参加记者招聘,这太奇怪了,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甚至是怀疑。

至于江流本身的脸,也不能出现在小岛一郎面前。在之前小岛一郎出对联嘲讽天津卫文人的时候,江流挺身而出,对出了下联。那小岛一郎一定会对自己怀恨在心,所以原本的脸,也不能用。

总结考虑,江流只好使用第三张脸,这第三张脸是个“新人”,谁也没见过。江流给这个马甲起名,姓海名流,叫做“海流”。

江流使用变脸法之后,观察起这张脸,此脸俊美异常,能打八分。

做好准备,江流进入了饭店。

饭店的大厅有不少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传单,看上去都是来应聘的人。

来应聘的人都是会日语的,都属于读书人,这些读书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没人认识江流,江流只好独自站在角落里。

这一次是去招聘,江流特地从黄老板那里借了身西装,好好打扮了一番,显得自己像个读书人,而不是穷乞丐。

江流站在角落里,耳朵和眼睛可没闲着,这次的招聘说的很清楚,只招一个人,江流可要好好观察,那些人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所谓物以类聚,优秀的人总是如同被群星捧着的月亮,他们身边一般都有不少“粉丝”。

这种说法在大厅里显得淋漓尽致,江流扫了一眼,很快发现,大厅里的人分成三伙。

第一伙人围在一个穿西装的男子身边,江流偷听那群人说话,得知此人叫盛宪锋。盛宪锋的日语不差,只是没当过记者,也没接触过摄像机。

盛宪锋对身边的人说:“哎,这次的招聘的记者工作,我是非常向往啊。只不过,我的日语虽然好,但记者水平却不行。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应聘成功呢。”

一边的人相继拍马屁。

“盛公子的日语水平,在天津卫的年轻一代里,找不出比你好的,你就安心吧。”

“记者有什么难当的?不就是哪里有热闹往哪里跑吗?”

“盛公子聪慧,那记者的本事,不出三天,肯定全部掌握。”

周围的人有的鼓励,有的夸赞,纷纷表示这个工作非盛公子莫属,这让盛宪锋笑的合不拢嘴,可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没当过记者还来应聘,小心一会考核的时候,丢脸啊。”

一听这话,盛宪锋脸色难看,他循着声音,望向另一伙人。

我在天津卫当埋尸匠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