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的故事讲到关键地方,他却停顿一下,喝两口酒,吃两口菜。
江流说:“三哥,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赶紧说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武三一笑,说:“那当然是本爷动用一身武力,犹如关羽附体,武神下凡,三两下就把那劳什子笑脸哥哥,打成了哭丧脸。”
江流就知道武三在吹牛,就他那小胳膊小腿,也就只能欺负一下三岁小孩了。要是碰见个成年人,肯定打不过。
江流直接拆穿了武三吹的牛皮,武三脸一红,把实际过程说了出来。
那笑脸哥哥举刀朝武三砍去,武三根本不敌,只能仓皇逃跑。武三多次处在生死一线间,头发都被削掉一块,在这种情况下,武三的潜能也是爆发起来,竟然连躲笑脸哥哥十一刀。
不过,躲了这十一刀,武三是一点力气也不剩了。武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连抬个手指的力气也没了。
笑脸哥哥持刀近身,也不废话,直接举刀就砍。武三心里一阵绝望,抱头等死。
“呼呼呼。”
没一点征兆,街上忽然起了大风,这风吹的武三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一瞬间,武三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被阴风折磨灵魂呢。
这风来的急,去的也快,不出五秒,风就停了。而武三抱着脑袋等死,却迟迟没等到砍刀落在自己脑袋上。
武三悄悄睁开眼睛,眼前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雾也消散了。
“咦,那个笑脸哥哥呢?不会被风刮跑了吧?”
武三疑惑地站起身,往周围观察了下,没有发现笑脸哥哥的身影。
笑脸哥哥没了,武三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了家中,盖上被子睡了一觉。
江流听了这故事,说:“三哥,你还真是命大,每当你快死时,总算有神威相救。”
武三摇头,说:“这次不一样。那天早上我一睁眼,就感觉心里很慌张。以前我经历生死劫难,睡一觉,第二天跟没事的人一样。可这次醒来,我心里一直慌张,好像有种感觉,这种神威相助,没几次了。而且,到了今天,我有时候回头,还能迷糊看到那个笑脸在我眼前,好吓人。”
听了这话,江流使用望气术,打量起武三。但可惜,他这皮毛法术,根本看不出武三有何异常。
通常来说,一个人的命运,从出生到死亡都不会变。像武三命大,那就会命大一辈子,不会半途消失的。
除非是他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或是拿了不该的东西。
江流干咳一声,问:“三哥,你最近,可有拿些不该拿的东西?”
武三一愣,回答:“没有啊。”
江流:“真没有?”
武三:“真没有,我又不偷又不抢,不非法占有别人的东西。”
江流:“那你有没有占据鬼神的东西?”
一说这话,武三脸色变了,过了一会,他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有过。”
正常人走路都会走阳关大道,可武三这人不一样,他就喜欢往小树林里钻。
前几日武三从城外回来,沿着小道行走,忽然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径。
鲁迅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这个小径,就属于人走多后形成的路。小径大约两脚宽,周围都是杂草,路上还有些歪歪扭扭的小草。
武三是第一次见这小径,小径深处,是一片密林,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武三好奇心起来了,这路是一群人踩出来的,那么多人往树林里跑,是干什么去了?
武三沿着小径,往树林里走,走着走着,武三发现了异常。
人踩出来的小路,有宽有细,不应该是全程一般宽的,只有工程队修的公路才是一条路上一般宽。这小径,不像是人踩出来的,反而像蛇类在地上爬出来的痕迹。
武三有些吃惊,如果这小径真的是蛇道,那此蛇要多粗啊。武三此时有些打退堂鼓了,但他转念一想,如果天津卫附近真有这么粗的蛇,那为何从没人说起过?
武三觉得自己在吓自己,他深吸一口气,接着沿着小径走。
来到密林深处,小径也到了头。在小径尽头,是一个土地庙一样的建筑。在建筑的前面,还有一个贡台,贡台之上,还有一些瓜果和一只烧鸡。
看见这烧鸡,武三顿时觉得自己饿了,他来到烧鸡前,伸手摸了摸烧鸡。
还有一丝余热。
武三大喊一声:“哪来的山野妖精,也敢在天津卫旁边立庙?你可知道,天津卫附近百里,都是河神老爷的地盘?你这不懂事的家伙,不知拿点礼物拜会河神老爷?这只烧鸡,我收走了,就当作对你的惩罚!”
武三胡言乱语一番,拿起烧鸡,转身就要走。
小时候家里给仙人上供,那烧鸡烤鹅猪头在贡台上放坏放臭,也不给馋哭了的小孩吃,因为这贡品一放在贡台上,就被仙人打下了标记,谁敢偷吃,那就是从神仙嘴里夺食,不要命了。
武三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给河神吃的东西,他都敢偷吃,更别说这不知名的山野妖精的贡品了。
武三拿起烧鸡,忽然想看看这小庙里贡的是谁。这小庙特别矮,只有半人高,武三俯下身,往庙里看。
一条蛇正盘在庙里,冷冷看着武三。
“哎呀妈呀。”
武三受到惊吓,匆忙后退几步。等他缓过神,才发现庙里的不是真蛇,而是一个雕像。
这哪来的愚民,竟然在庙里贡条石头蛇?
武三暗骂几声,却感觉那石头蛇一直发出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看的他心里发毛,手心冒汗。
“操,三爷会被一块石头吓到?”
武三缓下心神,从路边挖出一把烂泥,对着石头蛇一甩,把石头蛇的脸给糊上了。
这下子,那冰冷的目光消失了。
武三撕下一条鸡腿,对着石头蛇说:“臭小子,你要是不服,就来天津卫找我。我是河神老爷的大弟子,名叫江流。你来天津卫沙口街,我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我在天津卫当埋尸匠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