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有三要素,分别是真实性、时效性、新鲜性。真实性要求所写的人事、地点、时间、数字、情节都必须真实,时效性指新闻报道要及时迅速,新鲜性要求新闻要猎奇,出人意料,引人注意。
真实性先不谈,“尸体绊厅长”这新闻,足够猎奇,引人注目,各大报纸都在关注此事。而江流知道凶手是谁,若是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那新闻的时效性就有了。有了时效性,领先别的报社一步,那报纸就能大卖。
而江流的悄悄话,让警察大惊失色,所以,江流一定知道内幕。因此,这名记者才会拦下江流,和江流套近乎,希望这个小兄弟嘴巴不严实,说出点什么。
江流自然知道记者的打算,他可不会轻易说出凶手,江流需要沽名钓誉,引出大鱼。
江流说:“不必了,我答应了警察,不透露相关情况。”
记者忙说:“哎呀,我不是想知道凶手是谁,我就是想和你结个善缘。咱俩……啊!”
这记者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记者踹飞,第二名记者拉着江流的手,说:“这位小兄弟,我和你一见如故,你和我那早死的弟弟长相一模一样,咱俩不如结拜为兄弟,再去飘香楼喝两口?让我……”
“去你的!”
这记者话没说完,也被人踢飞了,只见一个戴着无框眼睛的男子来到江流身边,说:“江先生,人力车都备好了,全聚德的烤鸭也放炉子里了。咱现在上车,到了全聚德,烤鸭刚好出炉。”
一听这话,其他记者也不争了,争不过。全聚德的烤鸭,主店在北京,天津这家,是个分店。可就算是家分店,生意也是异常兴隆,不预约,根本排不上号。这记者也是够诚意,还顾了两台人力车拉江流。
江流见大鱼来了,笑着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记者:“您先请。”
二人上了人力车,闲谈起来。江流得知,眼前这人可不是一般的记者,而是《天津晚报》的刘主编,怪不得财大气粗,能去全聚德吃烤鸭。
到了全聚德,烤鸭果然才出炉,桌子上还有四菜两汤。
两汤是果子汤和嘎嘎汤,四道菜全是荤的,分别是炸马口鱼,贴饽饽熬小鱼,虾酱饽饽,肉龙。
这俩人也不说别的,坐上桌,好酒喝着,好菜吃着。江流如龙吸水,把菜吃空盘了。
吃空盘,就是把菜吃的一点也不剩,这说明什么?说明客人没吃饱!要是吃饱了,碟子里肯定会有剩菜的。
刘主编一看这架势,心里有些讶异,这四菜两汤外加一只烤鸭,都没填保你的肚子?
实际上,要是正常吃,江流肯定吃撑了,但江流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冤大头,拿就要好好薅羊毛了。
江流暗中使用祝由术,强化自己的消化能力,这样子吃饭,一顿吃三顿的量,一顿饱一天。虽然还比不上师爷楚正义的“乾坤肚”,但也足够让人满意了。
江流撕下一块馍,蘸着汤,吃了下去。这是在催促刘主编,快点加菜。
刘主编见状,没办法,他还指望伺候舒服江流,从江流嘴里掏出一个大新闻呢。刘主编不敢怠慢,又叫了一盆老母鸡炖甲鱼,一碟葱烧海参。
江流照样是全部收入肚子里,吃完这些,江流知道自己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就要引起怀疑了。
江流拍了拍肚子,说:“吃饱了,刘主编如此款待我,真让我过意不去啊。”
刘主编笑着说:“江先生何出此言呢,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吃这些,真不算什么。您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咱再接着要菜。”
江流:“饱了饱了。”
刘主编暗中松了一口气,要是接着要菜,自己的钱包可就要空了。
江流打了个饱嗝,说:“刘主编,接受你的好意,咱就敞开天窗说亮话。那警察可警告我了,禁止泄露凶手的消息。不过,我虽然不能直说,但能给你点提示。”
刘主编瞪大眼睛,问:“还请说。”
江流摆摆手,说:“咱换个地方。”
随后,江流指了指旁边的食客,刘主编也看了眼食客,点了点头。
江流在吃饭的时候,发现个规律。旁边的食客一直在交谈,可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们或是闭嘴,或是放低声音;当江流不说话的时候,他们继续高声说话。
江流以此判断,这周围的食客里,有其他报社的探子。
江流与刘主编来到一个包间里,关好了门,刘主编问:“这里可以吗?”
江流点点头,说:“可以。你过来点。”
刘主编附耳过来,江流小声说:“凶手,就在九天前的那期《天津晚报》上。”
刘主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随后,他两个黑眼珠子在眼眶里飞转,过了一会,刘主编说:“我知道了!竟然是那个染坊!”
江流急忙捂住刘主编的嘴,说:“刘主编,可不能乱说。我可没说那染坊杀了人,那是你自己瞎想的。”
刘主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对了,这东西给你。”
说罢,刘主编塞给江流一张纸,说:“这是《天津晚报》的记者证,你现在就是我们报社的特聘记者了。有这记者证,你出入一些地方也就方便了。对了,以后有什么新闻,欢迎与我联系。我先回去写稿子了,再见。”
江流接过记者证,说:“刘主编,你慢走。”
这一会的功夫,不仅白吃一顿大餐,还得到了一张记者证,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天津晚报》是个小报,刊的都是些猎奇新闻,花边新闻,拿这家报纸的记者证,进出租界还不够格,但去如市政厅这种官方场所,还是可以的。
江流心想,等《天津晚报》刊登出相关新闻,那城北染坊的人就该急了,再加上警方在暗中调查,那城北染坊的狐狸尾巴,估计就要藏不住了。
不过,抓住城北染坊的罪证不是江流的最终目的,江流主要是想从他们手里,要钱。
我在天津卫当埋尸匠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