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看到这滩黑血,心知不妙。他问旁人:“哪位身上带火了啊?”
刑场的负责人听后,掏出一盒火柴,递给江流。
江流拿出根火柴,擦着了,往那滩黑血一扔。
这人的血大部分成分是水,火柴往水里扔,肯定是要熄灭的。但这黑血就不一样,遇到火柴,反而像石油一样着起来火。
众人看的吃惊,但江流却皱起了眉头。师傅以前带江流处理过这种情况,当时一根火柴下去,血很快被烧干净,随后,地上的尸体也能搬动了。
但这滩黑血邪性太大,遇到火,只是微微被点燃。看来这火柴的火力不够,要加点火气。
江流看了眼武四,说:“老四,脱裤子撒尿。”
武四脸一红,说:“别把,流儿哥,这一圈人都看着呢。”
武头一烟枪敲在武四脑袋上,说:“让你尿你就尿,别那么多废话。”
这旧社会的师徒关系,虽说是如父子一般,但许多时候,还是如主仆一般。武头发话了,武四不敢不从,脱下裤子,对准那滩黑血。
等了半天,水龙头拧开了,就是不见出水。
武四支支吾吾地说:“人太多,我尿不出来。”
武头冷哼一声,拿烟枪迅速顶了下武四的尾椎骨,武四随即尿了出来。
这尿按说大部分都是水,浇到火上,理应会把火熄灭。可这尿浇到黑血上,反而使火越来越旺。
江流一看,火还是不够旺。这黑血烧了好大一会,也就烧掉了十分之一。这样下去,天黑前是烧不完的。
江流的法子都用光了,想想自己认识的人中,只有老崔能解决这滩血了。
武头和江流想到一块去了,他说:“老四,我们走。”
虽然武头和老崔都是师傅的好友,但这两人天生不对付。武头是水上捞尸队的,一辈子和水打交道,而老崔是扎纸人的,纸人这东西邪性啊,一般人镇不住纸人。但纸人是纸做的,最怕的就是火。老崔这人阳火大得很,镇得住这些纸人,所有他才能安稳做这生意。
武头和老崔,一个天生属水,一个天生属火,两人一直不对付。有武头在的地方,老崔肯定不会出现,有老崔在的地方,武头绝对不会来。
武四一脸懵逼地跟着武头走了,只留下了江流一人。可江流也是分身乏术啊,自己一方面想去找老崔,一方面又要找到人血馒头。
虽然吃了人血馒头能治病的说法是封建迷信,但真的吃了,也不会对人产生什么危险。可这黑血不一样,这血太邪性,谁知道吃了有什么危害。
江流看了眼刑场的负责人,告诉他,自己要请救兵,分身乏术,让他去寻找刚刚拿馒头沾血的人。如果找不到,明天这片多了几十具尸体,也是可能的。
负责人听后吓了一跳,他看到江流点燃黑血,认定江流是个高人,就信了他的话。他自己一家老小都在这片住着,万一明天死的是自己家人怎么办?他一声令下,带领一队人马去寻找人血馒头。
江流看了眼天色,马上就要天黑了,所幸老崔家里这不是很远。江流一路狂奔,来到了老崔家。可这人啊,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崔家大门紧锁,屋里没人。
江流这下急了,忽然想起来老崔有个能喷火的葫芦,说不定落在了家中。那葫芦是个宝贝,里面喷的火应该能烧干净那黑血。
江流一翻墙,进入了老崔院子里。院子里,扎好的纸人被随意摆放在地上,这纸人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些上了颜色的,和真人无二。只是纸人们面色惨白,又化着诡异的妆,感觉阴森森的。
江流一进入院子,就感觉无数个目光盯着自己,他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所有之人都面朝自己的方向。江流咽了口吐沫,走了几步,再次观察四周,发现所有纸人还是面朝自己。
江流硬着头皮来到内屋门前,他推了推门,发现屋子的门没关。他用力一推,门被打开,一个圆球状的东西落在江流面前,江流定睛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一颗人头落在了江流脚边。不过当江流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奇怪的灯笼,虚惊一场。江流告诉自己别再自己吓自己,他往屋子里一看,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葫芦。
江流拿起葫芦,不愿在这多待,转身离开。可当他来到屋子门口时,却出不去了。
屋子外,本来散落在各处纸人,现在全都挤在了屋子门口,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给江流留。
刚刚也没刮风啊,这些纸人怎么就跑到屋子门口了呢?
江流擦了擦头上的汗,忽然又听到一阵声响。院子里有一个上好了漆的棺材,声响是从那里发出的。
之前进入院子的时候,江流也没注意这口棺材,他当时心想,这棺材肯定是个空棺材,无需留意。但此时棺材里出现声响,江流才暗骂自己太大意。
江流死死盯着那棺材,却见棺材板被顶开,一只手伸了出来,随后,棺材板掉在地上,一个人从棺材中坐起。
那人看到江流,说:“老九的徒弟?你来我这干啥?”
此人正是老崔。这老崔除了扎之人,还会做棺材。他这人很有工匠精神,充分考虑用户的需求,每做好一个棺材,他都要躺进去体验体验,看看躺着舒服不舒服。如果舒服了,才会交给顾客。
看到从棺材里出来的是老崔,江流松了口气,怪不得老崔家薄门矮墙,也没有贼光顾。估计这一片的小偷,都有过被老崔吓到的经历吧。
但想到自己“借”了人家的宝贝,江流内心又紧张了起来。
老崔从棺材里出来,把院子里的纸人随脚踢开,来到了江流身边。老崔说:“你来到我家门口时,我就知道你来了。只不过没在棺材里躺够时间,我不会出来。我对你印象很好,你小子心中有正气,说说你来我家干嘛吧。”
看到老崔没有责怪的意思,江流松了口气,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老崔听后神色凝重,他拿回葫芦,与江流一起来到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