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安深吸一口气,牙根都快要碎了:“不谈你和权少霆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关系,哪怕你们仅仅只是大学里的一对小情侣。你和他之间也应该有最起码的信任跟尊重!分手?不嫁了?当然可以。权少霆又不是没人要的废物,你跟他说一句话再走,很困难吗?”
“权少霆下定决心要娶你,甚至已经做好为了你和他母亲一刀两断的准备,结果,你跑了?你连一句分手都没有说,就那样抛弃权少霆跑了。你把权少霆扔在原地,让他成了一个笑话!更像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裴珮,这就是你爱权少霆?你就是这样爱权少霆的?两个人在一起,遇到了问题,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跑。被你抛弃的权少霆是什么心情,你想过吗?”
裴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说话,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不住的向下流。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痛苦不堪。
然而裴珮越是痛苦,慕念安心里就越是气的发狂,恨不得再狠狠抽裴珮几十个巴掌,彻底把她抽清醒。
慕念安几乎要把拳头捏碎:“你现在还把自己当受害者,摆出一副痛苦又可怜的模样。那被你抛弃的权少霆,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够爱你吗?他不够有责任吗?你已经跑了一次,他把你找回来了,他要娶你,他还带你回家见他的家人。你还要他怎么样?为了你,抛弃他的家庭,抛弃他的母亲和哥嫂,抛弃一切,跟你远走高飞吗?”
她语气一沉:“裴珮,你真以为权少霆没有想过为你抛弃一切,和你远走高飞吗?”
裴珮猛地睁开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扑朔扑朔的向下落。
慕念安冷漠又残忍的说:“可你根本没有给权少霆抛弃一切跟你私奔的机会,在他抛弃一切和你私奔之前,你跑了。如果你没那么懦弱,那么自卑,如果你真的爱权少霆,你再等一等,他就会抛下一切带你走。”
“裴珮,别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觉得权少霆对不起你,觉得权家瞧上你,觉得你自己收了天大的委屈。我告诉你,是你对不起权少霆,是你抛弃了他,是你自己把权少霆给推开了。”
裴珮痛苦的抱紧脑袋,尖锐绝望的嘶吼:“不慕念安、别、别说了!我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
慕念安重新摁住她的手腕,残忍至极:“不想听,是因为你知道,我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从来就没有人棒打鸳鸯,你本可以嫁给权少霆,成为权少霆的妻子,被他捧在掌心。是你自己的懦弱和自卑,让你把权少霆推开,让权少霆成了别人的丈夫。你知道,这才是事实。”
裴珮疯狂的在她身下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用祈求的、痛苦的、带着破碎呻吟的呜咽声,苦苦哀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慕念安趴在她耳边,语气温柔极了:“裴珮,你知道权少霆有多温柔,你知道他的心有多柔软。你如果真的受不了权家指指点点的目光,你告诉他,他一定会带着你离开权家。你为什么没有坦诚的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呢?你之所以会落荒而逃,是因为你不爱权少霆”
“不!!!”裴珮尖锐的嘶吼,充斥在走廊里,刺耳又回荡:“我爱他!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他!!慕念安,唯独这一点,我不允许你”
慕念安面无表情的掐住了裴珮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她声音犹如一团黑雾,远远的飘来:“我说了,下不为例。这里,我做主。我没有让你说话,你就得给我乖乖闭嘴。”
裴珮那张白皙的脸庞,先是因为激动而变得粉红,通红,渐渐地,变得青紫。
温煦吓得一抖:“慕念安!你要掐死她了!快松开!”
她轻轻的松开裴珮纤细的脖子,可两只手却没有离开裴珮的脖子。
她将愤怒的情绪悉数敛尽,面无表情的样子,比她盛怒之下,寒意更浓,阴气更重。
慕念安:“你爱权少霆,爱的是他英俊的外表,优雅的举止,优渥的出身。当然,你爱权少霆。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权少霆。可你更爱你自己。所以,你像是遗弃了一只小狗那样遗弃了权少霆,你跑了。如果你真的爱权少霆,你怎么舍得离开他?裴珮,你怎么舍得离开他。你又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
她坐在裴珮的身上,任由眼角的泪水汹涌的向外流:“只是想一想要离开他,丢下他一个人,你的心就疼的不能呼吸。身体也要被撕裂一样,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疼。离开他,你也就死了。”
温煦和张欢欢望着她小脸儿上的泪水,齐齐一震。随后,不约而同的偏过脑袋,不敢再去看她。
她眼泪汹涌的流,可表情更默然了,语气也更平静了:“连八卦小报都知道他有多喜欢他哥哥,你是他的女朋友你怎么能不知道。你们的公寓里,摆满了他哥哥的照片。他哥哥死了,他有多痛苦,有多你真的爱他吗?为什么不陪在他身边。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他失去最爱的哥哥,在他最痛不欲生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你因为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抛弃了他,把他一个人扔下,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裴珮,你还好意思说你爱他。”
“或许你爱权少霆,但你更爱你自己。你爱的不是权少霆,你爱的只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的完美男人罢了。他可以叫权少霆,也可以是张三李四王五。他叫什么不重要,只要他足够完美。能让所有女人都嫉妒你,就可以了。”
裴珮两只手被她摁在地上,无法捂住脸颊,可又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就只能偏过脑袋,压抑不住的啜泣。
她冷笑:“裴珮,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爸爸是保护了你和你妈妈的英雄,是天底下最棒的爸爸。可你,却把你爸爸当做是你的耻辱。你认为是你爸爸把你钉在了耻辱柱上。你羞于提起你爸爸,你从出国念书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爸爸了。”
“你爸爸去华尔街找你,他不要钱,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女儿。你呢?你让你的秘书给了他一张五百万美元的支票,他给他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送他离开。你都没有去见他一面。”
“你妈妈的葬礼,你也没有回过参加。是了,是了。你给了钱,你给了很多很多钱,你给你妈妈买了京城最好的墓地,你妈妈的墓地修建的很漂亮,很富丽堂皇。可你,你没有回来。她病危你没回来,她做手术你没回来,她瘫痪在床足足半年你也没有回来。”
慕念安松开了裴珮的手腕,裴珮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她只觉得裴珮可笑又可怜,还很可悲:“亲手逼死了自己的爸爸,这滋味好受吗?把你钉在耻辱柱上的杀人犯死了,让你感觉畅快和轻松吗?他为了保护你,杀了人,坐了牢。他为了不耽误你的前程似锦,自杀了。多好啊,裴总,你的杀人犯父亲死了,你再也”
“慕念安我杀了你!!!”
在她残忍又冷漠的提起裴爸爸的时候,裴珮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反将她摁在了地上,骑在了她的身上。
慕念安的脑袋,狠狠的撞在地板上,发出一记闷闷瓮翁的咚的一声。
温煦和张欢欢听着那声音,感觉后脑勺都火辣辣的刺痛。
裴珮尖叫一声,坐在她的身上,狰狞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裴珮低头看着她,美眸充血,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表情狰狞。
慕念安平静的躺在地板上,淡淡的望着已经面目狰狞的女人。忽然,她就笑了,笑的很残忍,也很平静。
她说:“裴珮,你以为这年头就你一个人心里有一道疤么?就你一个人是咬着牙根捏着拳头熬过来的么?每个人都一样。可只有你,把自己摆在楚楚可怜受害者的位置,认为是老天爷对你不公,是老天爷辜负了你。”
她微微抬起手,制止了想要冲过来把裴珮从她身上扯开的张欢欢跟温煦。
掀起眼皮,平静的和狰狞的女人对视,淡淡的说:“裴珮,你配不上那么那么美好的权少霆。他太美好了,你这种下水沟里肮脏又自卑,懦弱又散发着恶臭的蜉蝣,配不上他。”
裴珮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掐着她脖子的手,一点点的用力。
慕念安笑的讥讽料峭:“张欢欢和温煦不敢过来,可你敢掐死我吗?你掐死我,就证明我说的是事实。只有被我戳中了痛处,你才会恼羞成怒的要杀了我。裴珮,在没有人会阻止你的情况下,你依然连掐死我的勇气都没有。”
裴珮猛地松开她的脖子,气息有些不稳,但已经趋于冷静了:“我当然没有勇气掐死你,因为我不会中你的全套。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要是真的敢掐死你,我就会坐实杀人犯的女儿长大也是杀人犯的说辞。”
她狰狞的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慕念安:“张欢欢和温煦当然不会上来阻止我,因为这是你给我下的圈套。你逼我对你动手,你最擅长的就是舆论了,你想让我被口诛笔伐,你想毁了我。慕念安,你太天真了,我没那么蠢。”
慕念安顿时觉得自己宛若一个傻逼智障,“我居然会跟你说这么多。裴总,傻逼的不是你,而是我。我永远也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要自顾自的这么认为,那你就继续吧。”
“把一切的错误都推在别人的身上,错的是丁秀秋,是权少霆,是别人。你没有错,你也不自卑不懦弱,你是为了权少霆和他的家人才离开的。哦,你多么具有奉献和牺牲精神啊。感谢你为权家的亲情做出的巨大贡献。”
她的阴阳怪气,让裴珮的小脸儿又苍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