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惠远满腹心事,满腔柔情,本想趁此机会一口气全部说出来,闭眼后也能无憾,却不想他那声‘哎哟’,叫这一切全部都打断了。
“革命同志也是会疼啊。”
郝铁自嘲了一句,然后坐起身子看看,脚上乌青一片,看来那一镐砸得还真是不轻。
“舒惠远同志,你来的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一定要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舒惠远顿时心中一惊,自己可是作好了同他一起战斗的准备,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非要自己办不可?
“我不。”
完全不经过大脑,拒绝之言就冲口而出。
郝铁有些诧异的看着舒惠远,一时间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大反应啊?
黄江泉等一众侨商还在中庄,这些人也拿起铁锹参与了构筑坑道工事,只要是能动的人,都被动员上了阵地。
实在是需要争分夺秒。
不过打仗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枪是不缺的,但给他们发一枝也没有什么鸟用,炮弹一来,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人绝对被吓得哇哇大叫,除了影响军心和士气,不能提供一丝正能量。
但是搞经济他们却是一把好手,郝铁已经构思了如何将皖江、苏中、苏北根据地的经济搞上去,形成一个商圈,可以辐射整个华东地区。
第七师的编制自己志在必得,这次就算大勇的第一大队打光了,还有张柱和孟彪呢,印钞机师定是云中山支队的囊中之物。
这些商人们有着非凡的价值,放在中庄实在不妥,不能白白牺牲,郝铁准备让舒惠远带领他们进行转移。
活来没说出口,就被她堵了回来。
“不是,舒惠远同志,你这样的情绪是不对的,大战在即,咱们要明确分工,密切配合,才能打胜仗。”
“打胜仗?”
舒惠远眼神一亮,立即就黯淡了下去。
眼下这样的局势,还有打胜仗的可能嘛?这不是哄自己开心吗?
“怎么就不能打胜仗了,栗首长要咱们坚守五到十天,咱们守他半月,不就是胜仗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郝铁,舒惠远红唇一嘟,好一抹漂亮的弧度!
“不是说鬼子还有两艘航母吗?”
这她也知道了,肯定是袁海这个嘴不严的透露出去了。
“怕什么,鬼子打鬼子的,咱们打咱们的,放心吧,没有问题,悄悄告诉你,那位栗首长可是一代名将,鲜有敌手的,关原义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你……这是哄我开心吧,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少女情怀总是诗,关键时侯,舒惠远爆发了。
袁海一听这话,立即站不住了,悄悄退到了房门之外,做了一个手势,让外面的哨兵离开,然后自己抱着双肩站在那里。
耳朵虽然竖起,但是里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什么也听不到。
“……*(……*%*%(…………)”
听得出来,屋里两人正在激烈的交谈,或是争吵,双方的语频很快,可就是听不真说话的内容。
悄悄的向内移了几步,都快贴在门上了。
袁海四周望了望,没人,自己这个姿势虽然怪异,也不怕有人嘲笑。
“唔……唔……”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声音?
袁海搔了搔脑壳,越发的奇怪起来。
……
一天之后,天色越来的沉重了,铅云已经完全变成了黑云,栗首长带着自己的警卫营行走在山路上。
“报,鬼子的先头部队已经发现了咱们。”
通讯员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
洪、张两位参谋互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以身诱敌是栗首长定下的计策,给郝铁下达坚守的死命令,中庄那里的压力他岂能不知。
得知中庄正在疯狂的构筑工事,栗首长带上警卫营,开始引诱鬼子的行动。
第4混成旅团关原义来得如此迅速,又轻易在黄庄击败决死六团,局势险恶,千钧一发,要是攻占了中庄,不但击破了华区军区总部,还能抢掠大量的物资。
现在机关人员正在进行转移,这些非战斗人员的作用非常大,不能被鬼子包饺子。
如果损失了这些物资,不但四周的部队会受大很大影响,根据地的百性也会遭殃。
但是现在手上没有必要的兵力保卫中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郝铁身上。
作为指挥官,栗首长当然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带上警卫营出发,就是尽量的牵制住鬼子,让他们迟一些到达中庄。
“发现咱们了?好啊,咱们马上调转方向,向左路行进。”
随着首长下令,这列部队走向了左边的山路。
“首长。”
洪学智和栗首长走在一处,他个子高大,一双长腿健步如飞。
“眼下这个局面,比之当年你在南方打游击如何?”
当年红军长征时,栗首长和陈元帅奉命留在了南方,局面十分危急,陈帅被困良久,以为必然不幸,还写出了‘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的壮丽诗篇。
“那不一样,当年咱们是没有力量反击,只能被动的东躲XZ,而现在可不一样,只要中庄能守到五到十天,那么咱们的外围部队就能集结起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也无不可。”
“好一个取上将首级,关原义可不会想到。”张爱萍也走了上来,三位新四军的首长并行为一排,边走边聊。
“现在就看云中山支队能不能守住,将眼下的局势改变,营造出这枚取胜的钥匙,此之谓于无声处听惊雷。”
栗首长说完,又一名通讯员快马加鞭赶到了面前。
“首长,鬼子的笠原支队,跟上来了。”
“好。”
栗首长嘴里赞了一句,加快了行走的脚步,“关原义也不是吃素的,咱们的情报他了解的七七八八,等他判断出这里是咱们军部,我想他是很愿意与我当面对话的。”
张爱萍一听这话,连忙挥了挥手,示意部队加快行军的速度。
“我现在可不想看到关原义,这个小胡子当年在芜湖杀人放火,欠下了华东人民一笔笔的血债,等咱们回过神来,再好好找他算帐。”
“无妨,且让他得意一回。”
栗首长说得云谈风轻,“我相信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说不定淋一场雨,还得重感冒一回。”
“哈哈哈哈。”
大家将一连串的笑声洒在了山间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