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恬阖上房门,背靠在房门上,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她怎么不知道毒针还有这种功效?易思瑾刚才性格大变,判若两人,而且极好说话。
“你又在盘算什么?”她自言自语道。
今晚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难忘的夜晚,但李鸿鹏不能再在王府出现了,而她要见李鸿鹏就要另外找地方,可她烦恼的不是怕李鸿鹏的身份被查出来,而是易思瑾下一步会对她采取措施。
她不得不有所提防,可又不知道从何防起。
另一边,易思瑾出了明月阁,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唤了声:“陈深。”
一道黑色身影窜了出来,如果不仔细看,一定会看不到。陈深单膝跪在易思瑾面前,双手抱拳恭敬道:“爷,有什么吩咐?”
“明天开始,继续跟着瑾王妃!”易思瑾若有所思看着明月阁的方向,竟然有人能在他的王府来去自如,这么多侍卫没有一个发现的,足见此人武功高强。
“这……”陈深犹豫欲言又止说。
“怎么?有问题?”
“没有。”
“小心行事,别再被发现了,要是被发现,你就提头来见吧。”易思瑾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着最具威胁的话。
这下,陈深不敢有所猜测,回应:“是,属下领命!”
易思瑾朝陈深勾了勾手指,示意陈深靠过来,在陈深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话,便挥手叫陈深离开,一阵风吹过,陈深已经不见踪影。
易思瑾在黑色里站了好一会,夜风掀起他的衣角,皎洁的月光沐浴在他身上,他在等,但对方没有自动现身的意思。
“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他看似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实际上身体全部的内力,早已凝聚在掌中。
向泽走出漆黑,笑眯眯道:“王爷功力见长啊,连我来了都知道。”
易思瑾当然听出这句话是嘲讽,不是赞扬的意思,他说:“你早就来了不是吗?”
“王爷何出此言啊?”向泽继续装傻。
“不知这出戏向太尉满不满意?”易思瑾讽刺道。
“啧啧啧,”向泽慢慢走近他身边,手上转动着笛子,说:“你这怨妇一般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为我吃醋。”
“收起你的嬉皮笑脸。”易思瑾毫不客气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问:“站在一边看着不帮忙,看出什么了吗?”
向泽敛起笑容,换上认真的脸,说:“对方武功挺高的,表明与你打得不相伯仲,但是明显留有一手。怎能说我不帮忙呢,是不能帮,我一出手不就等于暴露了我们认识这件事吗?”
易思瑾本来想借机教训一下向泽,可向泽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只好接受这个理由了,问:“心中有对应的人吗?”
“有,不确定。”
“谁?”易思瑾很想知道自己和向泽,是不是想的同一个人。
“李鸿鹏。”
“那个天下第一剑?”
“是的,我只是猜测,觉得身形和出手的招式相像,可到底是不是需要你自己去验证。”向泽表明自己只负责猜测,并不负责插手帮忙。
“你认为他们在谈什么?”易思瑾满脑子的疑问,想问清楚叶歆恬。
李鸿鹏不是一般人,他在江湖中很有地位,不仅剑用得好,名声也相当不错,他很好奇李鸿鹏和叶歆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什么事会在房间里秘密相谈?
向泽笑笑说:“我猜不到,你何不去问问当事人?”
“能问她,我何必找你商量。”易思瑾横了向泽一眼说。
“那就暂时先不用管,把你王府的侍卫调整清查一下,也许结果你会意想不到。”
“你是不是知道些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给建议。”
易思瑾隐约觉得向泽不太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两人有些生份,也有点沉默,这不像是他认识的向泽。
“你有事瞒着我?”易思瑾出声试探性询问。
向泽脸上掠过一丝慌张的神色,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露出了马脚,因为他们两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兄弟还亲,对方的每个眼神和动作,都逃不开另外一个人的眼睛。
“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易思瑾看不惯向泽永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即便两人的感情很好,他对自己依然有主仆关系之分。
易思瑾在向泽面前,从一开始就称呼自己为我,是因为这样能拉近关系,作为同辈也可以亲近一点,可向泽还是忘不了身份的悬殊。
向泽目不转睛盯着易思瑾,深呼吸之后说:“我爹确实见过京兆尹,我问他说了什么,他至今不肯松口。”
“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易思瑾看得出来,向泽话中有话,还有话没说出口。
“京兆尹被关在皇宫天牢,太子虽然极力在保他性命,可是皇上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再拖延下去,所以下令我爹,要他今晚毒杀京兆尹,并且不能留有丝毫痕迹。”向泽最终选择坦白,说出来之后明显感觉心情没那么沉重。
易思瑾听后有些紧张问:“什么时候?”
向泽看了眼天色,然后说:“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
“那还不快走,我还有话要问京兆尹!”易思瑾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边踱步边思考怎么进宫。
“已经晚了,我们没有被传唤进宫,进不去的。”不是向泽想泼易思瑾冷水,是事实就是如此。
易思瑾白了向泽一眼,说:“谁说我要请旨?”
“你要夜闯皇宫?”向泽很清楚其中的危险。
易思瑾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月亮已经高挂,一般下毒害人的勾当会在深夜进行,他们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他没有再说话,拉着向泽跃上屋顶,一路上轻功狂飙,皇宫近在眼前。他大脑里有张皇宫的地图,哪里有侍卫守卫哪里没有,他一清二楚。
虽然现在他是王爷的身份,需要传召才能进宫面圣,但好歹在皇宫长大成年,才再赐封王爷居住在宫外。侍卫轮班的制度,几年才会变更一次,他想夜闯皇宫并且无人知晓,并非难事。
一路上他选择阴影的地方而去,方便藏身之余,也好避开侍卫的视线,顺利来到皇宫天牢,这里是关押犯罪官员的地方。
易思瑾和向泽正想进去,耳边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好像很多人往门口走来,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便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屋顶上。
皇宫天牢厚重木门开启,一个八人的队伍走了出来,前面站着两位,中间四人抬着担架,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用白布完全覆盖,看不清到底是谁,队伍后还跟了两位拿长剑的。
八个人鬼鬼祟祟地走出天牢大门,很快没入黑夜,消失在黑色之中,接着向泽的父亲向天啸走了出来,原本往前走的步伐,忽然停在了院子中间,若有所思瞥了眼屋顶,但没有转身和回头,然后勾唇一笑,大步向外走去。
待人走远,向泽确定说话声不会被听到,侧头看着易思瑾不确定问:“这不会是京兆尹的尸体吧?”
“我们来晚了。”易思瑾叹了口气说道,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如今是连唯一的线索都断了,到底是谁想要叶歆恬的命,他无法从京兆尹口中问出一个字,然后京兆尹就带着秘密离开了。
但是,京兆尹的死使易思瑾明白一件事,幕后主使之人并不简单,能下命令,并且毒杀京兆尹。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用力晃了晃头,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回去吧。”向泽见易思瑾脸色很不好,于是搭着他的肩膀说。
易思瑾抿了抿唇,把所有话都咽回肚子里,与向泽交换眼色,便闪身进入黑色之中。
向泽看着易思瑾消失的方向,扬唇说:“这样你就不会再追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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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歆恬自易思瑾走后,倒床就睡,一夜无梦,嘴角含笑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就看到春珂端着午饭走进房间,但脸色有点难看。
她往身旁一抓,抓了件薄衫披在身上,走到桌子前坐下,顺手拉着春珂一起,可她话还没开始问,一串串的眼泪滴在她手背上。
她一慌,拿着自己的袖子去给春珂擦眼泪,边擦边问:“春珂,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春珂见主子这么温柔对待自己,眼泪落得更凶了,心中替主子不服,她哽咽着说:“王妃是个好人,他们的话却说得这么难听!”
叶歆恬听春珂这么说,猜测事情跟自己有关,至于是什么她不想理会,只想哄好春珂,“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我们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话音刚落,春珂哭得更凶了。叶歆恬觉得,如果哭有比赛的话,春珂一定能拔得头筹。
“好啦,到底说了什么,让我们的春珂小姐姐气成这样?说给我听听呗?”叶歆恬轻声哄道。
春珂抬手快速擦掉脸上的眼泪,抽泣着说:“他们说王妃不知羞耻,轻浮放荡,在房间里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