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婶是个好脾气的人。
大半夜清梦被吵醒,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
她进屋以后,薄子理听到内里传来两个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还有卢婶的一声哈笑:“丫头,你说你怕什么,他又不是别人,是你相公呀!”
不一会,卢婶拿着一个换下来的白色粗裤。
薄子理淡然地扫眸一瞧,竟见到其中隐约带着一丝血色。
然而还不等他看清,粗布裤子就被卢婶快速地卷成一团,拿到外头扔到水盆里泡着去了。
薄子理微微拧眉:“那是什么,她受伤了?”
卢婶本不想多嘴,从他身旁经过时,听见薄子理问的这么一句,顿时瞪大眼睛。
她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做别人相公的,连你妻子的癸水是何日都不知晓,她个娇滴滴的美人跟了你,真是吃苦头了!”
卢婶撇着嘴,为公羽宝珠打抱不平。
“不是我说你啊公子,虽说你长得俊,但你家娘子可也不差!就算是走在大街上,都有人当成宝贝似的想要带回家。你这般对她不上心,早晚被别人抢了去!”
卢婶想想都生气。
她儿子那个老大粗现在都找不到媳妇。
面前这个公子找了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妻子。
居然还不好好疼着。
来气!
薄子理被训的一头雾水。
他怎么了?
癸水又是什么?
卢婶打了个哈欠,说道:“若是没什么事,你们俩早些安置吧,明儿早,我给你俩蒸鸡蛋吃!吃饱了,好进城里去寻亲。”
她说罢朝屋内走去,然而刚迈进一只脚,就听见房顶传来垮塌的剧烈动静!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从屋顶上哗啦啦地掉下来瓦片和墙泥!
直接砸在了卢婶睡觉的位置。
同一张炕上的卢叔睡梦中被溅了一脸的雨水。
他急忙抹了一把脸,吓得惊醒:“发生啥了?!”
卢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她拍着大腿苦恼:“房顶塌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屋顶上破个大洞,还有雨丝不断地飘进来。
居然下雨了。
卢婶气的上去揪住卢叔的耳朵:“我早就让你修补房顶,你偏拖着,现在好了,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薄子理站在门口拧眉看着,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念在还住在他们家,便温声随口问了一句:“人没事吧?”
卢叔摇头:“没事。”
那屋顶塌下来,就砸了卢婶睡觉的位置,卢叔只是脸上被溅了些雨水和泥!
公羽宝珠听见动静,已经披衣走了出来。
墨发在肩上散着,如瀑一样泛着光泽,她纤细的玉指举着一盏烛灯。
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没事吧?”
薄子理见她穿的有些薄,下意识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如此一来,两个人姿态便显得很是亲密。
公羽宝珠几乎是半靠在他怀中。
她以为薄子理这样的关心,其实是为了继续伪装夫妻的身份。
薄子理声音平静,带着淡淡的安抚力量。
“没事,很凑巧,屋顶塌下来的时候,卢婶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