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观察后,发现横尸遍野的神体之中,还有少数迸发四色神芒的孔雀,逸散五色神光的神凰,流动七彩神华的秃顶菩萨……
他们生前绝对是一尊尊强大的生灵,这样一群境界难以预测强者,或许是站在他们世界最高的位置也说不定,可却全都横尸在地,成为异象之中不起眼的一部分,让人嘘嘘不已!
“这一尊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圣体,好强大!在神灵扎堆泣血,神凰喋血,菩提横尸……诸多强者尽皆命陨的情况下,可见这条道路是何等的危险和恐怖。
而他竟然可以踩着那些神灵、神凰、菩提流淌的血液,沿着道路尽头继续前进,强势开辟出新的道路,向未知的方向而去。”叶凡不禁感慨,不胜嘘嘘。
他双眸灿灿生辉,射出两道金色光束,直指本质,洞悉了某个久远到不可知是什么年代事件中的画面,从中提取出来一些重要的信息。
目睹了这一切,叶凡有对这位同是圣体先贤的崇敬,也有对那种大无畏精神的敬佩,不过,他更多的是,对这位同是圣体先贤强大实力的向往。
“要是我有这位先贤的实力就好了,那样我何至于困顿在北斗星域,有家不能回,只能努力挣扎变强,将希望给予未来。”
“我是修行之人,可以等,但我那年迈父母是凡俗之人,可等不了那么久!”
想到家乡,还有他两个年迈的父母,他的内心就不由有些落寂,许许多多强烈的无力感。
忽然,他眸光微动,两道金色的光束一滞,光芒向四周逸散,光束变得飘忽不定,这是要溃散的迹象。
不过,他眼神微微一咪,瞳孔收缩,光束不再逸散光芒,金色神华一凝,光芒很快重新汇聚在一起,凝聚成了实质。
他目光从姬逸云后背脊椎骨挪开,落在姬逸云身前的虚空,一双紫金色的手掌托着那一枚金色灵种,无尽的虚空法则垂落而下,金色灵种沐浴在虚空法则的海洋之中。
也就是在此刻,金色灵种表面光芒疯狂闪烁,一副太极阴阳道图虚影浮现,刚开始太极阴阳道图还在缓缓旋转。
但太极阴阳道图每旋转一圈后,它速度就会快一分,一圈,两圈,三圈……太极阴阳道图速度越来越快,太极阴阳道图逐渐模糊不清,最后隐去了踪迹,而灵种表面只剩下阴阳二极在快速旋转着。
在叶凡眼中,看到的是一条黑鱼和一条白鱼在相互追逐打闹,时而是黑鱼追逐白鱼,时而是白鱼追逐黑鱼。
但不管是黑鱼追逐白鱼,还是白鱼追逐黑鱼,它们永远保持相同的距离,没有接近一分一毫。
这时,姬逸云双手的动作变了,不再是以托着灵种的姿势,双手缓缓靠拢,他体内的神力法则像是取之不尽用之绝似的,从他泛着紫金色的手掌涌出,不断没入灵种之内。
“轰!”
这片已经被姬逸云封锁的区域内,天地震颤,山脉微微抖动,漫山遍野都在震动,像是一场大地震将要来临了。
几人脚下的大地轻轻摇晃起来,下方地脉蕴含的精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然后生生抽离地底,喷薄而出。
夜幕下,切在天穹上的群星和明月,在没有云层遮掩的情况下,竟然如现代城市万家灯火一般,遇到停电,一片片的熄灭了。
一时间,这片地域变得漆黑一片,无尽的星辉全部被抽走,向姬逸云身前那枚灵种汇聚,没入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体内,供给它们充足的能量。
在这个过程中,两条黑白阴阳鱼不断闪烁黑白光芒,越发浓郁的阴阳道韵,包裹着那枚金色灵种,与那些纹络融合在一起,以特定阴阳太极轨迹运转,似乎在酿造一场生命的奇迹。
漆黑如墨的夜色下,伸手不见五指,所有光源汇聚姬逸云一身,他目光平静,眸若星河,仿佛天上的星辰都进入了他的眼中一样,眸子开合间,瞳孔中竟有一颗颗微型星辰飞出,围绕着他周身旋转,星光如织网,灿灿生辉,绚烂无比。
片刻后,当他右眼中最后一颗微小的星辰飞出,瞳孔恢复黑白分明,他身前一片由无数微小星辰组成的星空彻底成型了。
围绕着姬逸云旋转的微小星辰升天,切在漆黑如墨的夜幕下,一时间,此地竟挂满了满天繁星,柔和的星辉散落,这封闭的地域内,顿时一片通明,犹如白昼。
这种场景看起来,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这片微小的星空,不是由道则构筑的虚影,而是姬逸云的神力法则构筑,是有实质形体的,是实实在在可触摸得到的,是介于虚实两者之间而高度凝聚能量体。
无数微小的星辰,点缀虚空中,闪烁星光,仿佛一片缩水了数百万倍的星空,美丽而神秘。
蓦然,地下的地脉精气,天上的星辉月华,太极阴阳道图的阴阳道韵,如一条条归流到海河流,汇聚向那枚灵种之中。
如此庞大的能量,集中在一枚拇指大小的灵种之中,还让它保持稳定,没有炸开,可见维系这个平衡的姬逸云承受了多大压力。
“噗……”
当他完成了所有布置时,刹那间,他脚下的地面粉碎,化为齑粉,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嗡~”
接着以他为中心方圆数丈的虚空开始扭曲起来,似乎随时可能崩坏,下一刻就会被卷进虚空乱流之中。
这片扭曲的虚空中心,静静漂浮着一枚温润如玉金色灵种,被充盈神华包裹在内,并没有因扭曲的虚空而受到损伤,反而在掠夺式的吞噬周围的虚空法则。
“呼~”
四面八方的精气被吸纳而来,然后又被灵种吞噬殆尽,它仿佛一个无底洞,不管是星辉月华,地脉和地表的精气,还是周遭的虚空法则,皆是来者不拒。
“啵!”
不一会,在一声细微清脆的响声中,当灵种突破了某个界限,它抽芽了,金色的根茎和嫩芽同时破壳而出。
根茎不断生长,嫩芽不断长高,当嫩芽长到半寸出头时,划分出三叶和一苗尖,这时金色三叶以根茎和苗尖数倍的速度生长,变大。
一时间,三片叶子的体积比主干和根茎想加还要大一些,重量也略微超出两者想加。
不过,很快这种局面就被打破了,当三片叶子完整生长成平扁的椭圆形,呈现出暗金色泽时,它们就停止了生长。
没有了叶子继续抽取绝大部分能量供养了,根茎和苗芽开始快速生长,分枝,一寸,两寸,三寸……
少许后,一株三尺多高,暗金色的灵药被姬逸云双手托在上方,流动着淡淡的金光,金光之中还混杂着少许斑驳的黑色光线。
“为何我感受不到这株灵药的生机?”叶凡注视着那株被催生的暗金色灵植,摸着下巴,在那沉思。
闻言,姬逸云扭头,反问道:“你见过正常的灵药,片刻就长成这样的?”
“没有!”叶凡摇头,但他视线并没有离开那株暗金色灵药,而是仔细感知其更深层次的东西。
仔细感应,叶凡皱眉道:“嗯?你怎么还在往灵药注入神力法则?”
姬逸云笑道:“我撤掉神力法则,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撤掉神力法则会发生什么?”叶凡看着那株金光闪闪的灵药,颇为不解。
姬逸云笑了笑,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收回了双手,停止向灵药输送神力法则。
刚开始时,那株暗金色灵药静静悬浮在半空中,以顺时针方位缓缓旋转,微风拂过,灵药枝叶轻轻摇晃着,表面上并未出现什么变化,还是原本的模样,枝桠金光流动,金光中参杂着少许斑驳的黑色纹络。
“貌似也没有变化啊……”叶凡刚开口,话都没说完,就话语一顿,他盯着那株旋转起来的暗金色灵药,改口说道:“嗯~?不对!不是没有变化,而是你注入灵种之中的太极阴阳道图还在维系平衡。”
这时,那株暗金色灵药旋转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副太极阴阳道图出现在灵药上方,和灵药旋转的速度是一致的,不!应该说灵药旋转的速度是和那副太极阴阳道图的速度是一致的才对。
少顷,灵药上方那副太极阴阳道图变得模糊不清,渐渐消散在半空中。
在太极阴阳道图虚影消散刹那,太极阴阳道图下方那株暗金色灵药,自上而下,开始一寸寸粉碎,化为了飞灰,其蕴含的无数的精气,向四面八方溃散开来。
“轰……”
这片封闭的空间之中,精气暴动,瞬间刮起了强烈的大风暴,以三人为中心向远方扫荡而去。
群峰抖动,如遇惊涛拍岸,一波又一波气浪所过之处,无数树木折断,山石乱飞,湖水被卷起,一道道巨大水柱的耸入云霄,湖水连天天连水。
只是短短几秒钟时间,数十座山峰之巅直接就矮了一大截,光秃秃的一片。
如果此地没有被姬逸云封锁了,那么大的动静,绝对会惊动距离他们三人不远几个生灵。
叶凡所说的机缘,就在百里之内,那几个生灵早已潜伏在附近,对那所谓的机缘虎视眈眈了,将其视为囊中之物了。
姬逸云倒不担心悟道中的曦月受影响,他在曦月身边可不止布置一个阵法,掩盖气息和形体,一个都没有少,而且有好几层。
如果不是他允许,叶凡也无法看到曦月,更别说观看曦月悟道中的法则蕴生了。
“原来这株灵药只是能量的载体,并不是你真的催生生长出来的,我说怎么没有感觉到那种生机盎然的气息,你真是个老六,投机取巧!”叶凡眼中的金色光束溃散,摊手表示有些遗憾。
姬逸云挑眉,斜眼着看叶凡无语说道:“你就知足吧!以我当前的境界,可没有能力无中生有的本领。”
“你以为合成灵药的药性,真的就这么容易?汇聚星辉月华和凝聚天地精气,再弄一副道图,然后就随随便便催生出一株成熟的灵药啊?”
“那你的意思是说,不仅是灵药的药性,刚才催生形体也是假的咯?”叶凡听出了姬逸云的言外之意。
姬逸云点头道:“刚才的形体倒是真的,但灵药不止一个形体,会受到各方面条件的影响,从而生长出不同的形体。”
他所说的,其实不难理解,就好比如灵药的生长环境,人为种在药田的,野外自然生长的灵药,两者所处的环境就不一样。
人为种的灵药和野外自然生长的灵药,各有优劣,一般而言,人为种植在药田的灵药,在有人照料的情况下,生长的比较稳定,所以生长周期会短一些,而野外自然生长的灵药,则相反,受到太多不稳定因素影响,生长周期充满了不确定性。
当然了,这也仅仅是灵药的生长周期和形体,而不是灵药的药性,那有更多的因素在里面。
“人生百态,花开千姿,树有万状。”叶凡点头,比较赞同这个说法。
突然,深处高空之上,恬静的悟道之中的曦月,身体一震,三千青丝飞扬,在其头顶上方浮现一座七彩琉璃宝塔,起初还模糊不清,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清晰起来。
“岄……”曦月红唇轻启,吟唱般吐出一字,她头顶上方那座七彩琉璃宝塔彻底凝实,显现出来,琉璃宝塔微颤,垂落道道柔和的神光。
“她的道兵竟然是如此繁复的宝塔类?”叶凡惊讶道。
曦月出瑶池圣地很少与人交手,就算交手了,也是点到为止,还达不到需要用到道兵的程度,叶凡不知道很正常。
姬逸云注视上方的曦月,眼带笑意,道:“合适就行,至于选什么其实无所谓的,简单和繁复从来不是定义强大的标准!”
“道经记载,繁复的重器可以承载更多的道纹,以此来铸造道兵,开始虽然困难重重,但只要铸造成功,一般同境界的道兵都不足为虑,承载更多道纹的繁复重器,可一器破万法……”
叶凡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如家珍数般阐述了道德天尊的理念,也是他认同的理念。
“你所说的一器破万法,那只是相对一般同境界修士而言。你能做到一器破万法,更多的是倚仗铸造道兵的材质吧!?”
姬逸云摇头,并不太认同这个说法,倒不是他否认道德天尊的道经经意,他因为知道更多,所以看得更远,有自己本身的理解。
极道大帝境界之前,一件器物还有可能承载一个人的道,当一个生灵成仙之后的大道,从来不是一件器物就可以完全承载得了的。
“反正我铸造了三足两耳鼎,繁复和合适两样我都占了,就不和你争论了!”叶凡咧嘴一笑。
“对!你是幸运的。”姬逸云牙疼,不想再和叶凡扯这些,和一个世界的主角谈论这些,不是找不自在么?
“嗡嗡嗡……”
虚空轻颤,上方又有新的状况发现了,丝丝缕缕的乌光在曦月头颅上方汇聚,在七彩琉璃宝塔一侧凝聚出一个大道宝瓶,乌光闪动,流动道韵,古朴而自然。
宝瓶并无定势式,变幻莫测,如大道的载体一样,垂落一道道蒙蒙的乌光,形体万变,非常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