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萧突然叹了口气。
小白抬头看向他,道:“突然叹什么气?”
周萧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道:“有一个郝万山,已经让我头疼到睡不着觉了,现在又掺和进来一个天师府……”他又叹了一口气。
小白道:“不如撂挑子不干。”
周萧点头道:“不错的建议。”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却还在扫视着屋内所有的一切。
如果他真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早在灵力复苏前,恐怕就已经死了。
“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小白突然说。
“是啊!”周萧只是点头。
“夏国人,把过年的日子总看得很重。”小白继续道。
“是啊!”周萧又点头。
“过年那天,不管是谁,一定都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似乎在暗示什么。
周萧假装没听到,像个老爷爷一样扶着膝盖站起来。
“走吧。”他说。
“嗯。”
周萧走向门口。
突然,抬起胳膊拦住了她,因为门口正站着一个人。
他似乎一直在等着他们。
看到二人,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还狠狠碾了两脚,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是个老烟鬼了。
“请周先生高抬贵手,老衲感激不尽。”
穿着西装的和尚说话了。
谁都能看出来,他是个和尚,一眼就能认出来,他是个和尚,因为他是光头,头顶上还有戒疤。
就是穿着西装,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看着有些奇怪。
“什么高抬贵手?”
周萧不动声色的望着这个不明来历的和尚。
突然想到。
除了天师府,还有人有本事带走他们的灵魂。
用他们的话来说。
超度——
“冤冤相报何时了!”
老和尚微笑着,双手合十,低吟了一声佛号后,右手突然折成兰花指的形状。
“哧!”
一道金芒从他指尖射出。
然而,这道金芒却不是冲着周萧来的,而是冲着身后的小白去的。
周萧见状。
立刻挡在了小白身前。
可这老和尚仅只是单手往周萧的额头上一按,一声佛号响起,周萧的大脑顿如雷击,令他眼冒金星,不能自己。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小白竟被一条金色的丝线给捆绑住了!
金线缠绕在她的身体上。
越来越紧。
简直好像要把她就这样挤压死一样。
小白紧咬着下唇,不出半点声音,只是冷眸注视着他道:“你们佛门,不是向来不问世事的吗?”
老和尚笑道:“施主此言差矣,不入世,如何能明悟世间真理。施主杀孽颇重,理当放下屠刀,入我佛门。”
小白道:“你这大和尚难道瞧不出来,我不是人!”
老和尚依旧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道:“众生平等,小施主是什么,并不重要,哪怕你只是一只苍蝇,一只臭虫,一片树叶,一粒烟尘,入我佛门,修得佛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才是正道!”
“我正道你奶奶个腿儿!”
周萧火了。
正欲动手。
小白突然喝道:“周萧,住手!你不是他对手的。”
周萧怔住。
小白看向老和尚,冷笑道:“受人之托来的吧?”
“既有机缘,就该当来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轻轻一招手,那金色的丝线顿时好像一条小虫一样,钻进了他的手中。
再看小白,方才被金色丝线勒过的地方,竟有鲜血流了出来!
周萧一言不发。
看老和尚好像是打算带小白离去。
他即刻冲了上去,正欲动手,老和尚又是单手轻轻一拍,一个巨大的金钟竟从天而降,将周萧扣在其中。
金钟并非有实体。
周萧看得出来,这是用某种力量凝集而成的。
他伸手探了过去。
老和尚突然道:“周施主,此乃我佛门秘术,不可妄动。”
说着。
他拿出一颗钢珠扔了过去。
钢珠碰上这无实体的金色大钟,仅一秒的功夫,竟然化成了齑粉。
周萧骇然。
正想要躲进罗盘空间之中。
心念一动。
念头却好像撞在了铁壁之上!
就像是,他和罗盘空间之间被人铸起了一道又高又厚的石壁,他破不开,更翻不过去。
老和尚笑道:“这金钟可以隔绝所有的能力,包括你的空间能力。”
“我好像并未得罪佛门。”周萧第一次服软。
他认了。
这老和尚当真有本事。
他敌不过。
老和尚淡淡笑道:“周施主连老衲都敌不过,想要上青城山,可唯有死路一条了。”
“……”
周萧一怔,目光更冷。
“大师怎么知道我想要上青城山?”
老和尚双手合十,高呼了一声佛号,道:“施主天资聪慧,如今不过是陷入红尘之中,无法自拔,自不看清楚这重重迷雾。老衲悬空寺住持无花,静候施主。”
说着。
他双手合十,冲着周萧微微一躬,转身离去。
小白看着他,还想说什么。
刚张嘴,一道金色的符印却贴在了她的嘴上,嘴都张不开了。
老和尚扭头道:“施主,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
转身欲走。
周萧连忙喊住他,道:“大师!请留步。”
“施主还有何话要讲?”
“我这里有五十万,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大师善待于她。”
说着。
一张银行卡放在脚下。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好意,老衲心领,佛门清静之地,这位女施主,老衲自然不会收留的,只会把她寄在山下的青云村,等施主日后寻来,自然能找到她。”
“有件事情,还请大师解惑。”
面对此等高人,这时不请教,还要等何时请教。
听到“解惑”二字的老和尚果然转过了身,缓缓走到了周萧面前,道:“施主请讲。”
“大师可知兰州?”周萧目光灼灼,紧盯着他。
老和尚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周萧道:“我想知道,大师是否认识一家姓柴的人,又是否认识一个姓邵的人。”
老和尚缓缓摇头,道:“老衲并不认识姓柴的人,但认识一家姓邵的人,施主,言尽于此,再说下去已无必要,不过老衲倒是有一句话,要送给施主。”
说完。
他从西装兜里拿出一个字条,放在脚下后,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