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一切的政治伎俩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薛云的态度很是明显,别跟老子玩儿太极,有屁就赶紧放出来,谈得拢就继续,谈不拢最多也就是一拍两散,该干嘛还得干嘛。
“呵呵,早就听说薛先生是个爽快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假惺惺的微微一笑。
卫元庆放下茶杯,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卫某也就开门见山了!”
扫视了面前代表龙都最高权力的两人一眼。
卫元庆直言道:“这次奉命来到龙都,所为之事不过区区两件而已。”
“第一件事,之前凤都与贵邦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导致双方偶有摩擦,陈部长得知之后大发雷霆,所以才勒令卫某前来解释一番。”
顿了顿。
卫元庆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龙凤两地向来是友好邻邦,至大灾变元年起,五百多年来,咱们一直都是一衣带水的好邻居。”
“如今大夏帝国风雨飘摇,皇帝陛下受到奸臣蛊惑,以至于对我等心生了诸多的猜忌......”
论口才。
卫元庆在凤都称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在其滔滔不绝之下。
这场毫
无底线的愚蠢内战,愣是被这货包装成了佞臣当道之后,各大诸侯城主不得已而起兵的卫国壮举。
“值此国家危难之际,你我两家原本应该同舟共济,扶大厦之将倾,保天下之太平!”
闭上双眼。
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卫元庆长叹了一口气,不由得苦笑道:“奈何,偏偏有小人在其中作祟,不仅破坏了龙凤两城的友谊,更是致凤都于不义之举,让天下人看尽了笑话!”
“所以,这第二件事......”
再次看向了薛云与胡逵。
卫元庆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我们希望,龙都能将贾庆交给凤都来处理,此人罪大恶极,胆敢私自对友邦下手,造成了如此大的误会!”
迎向对面两人愕然的眼神。
卫元庆口若悬河道:“我来龙都之前,陈部长一再地强调过,不管是谁,但凡敢破坏龙凤两家情谊之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外甥,也一定会严肃处理,这是原则问题,绝不会对其有所姑息!”
下巴差点儿掉到桌面上。
薛云不由得目瞪口呆,脸庞上甚至还残留着对方的唾沫星子。
好家伙......
这货未免也太能说了吧?!
丫一番话下来,不仅肺活量异于常人压
根没停下,关键还他娘的有理有据,底层逻辑那是一套套的层出不穷。
好在薛云和胡逵是明白人,知道对方这是在推卸责任且强词夺理。
要是换作成其他人,说不定还真会着了这家伙的道,客客气气地将人质给还了回去。
“卫先生,好口才啊......”
眉头一挑。
薛云托起下巴,忍不住调侃道:“您可真是入错了行,要是去当个成功学的讲师,高低能赚他个盆满钵满!”
“什么学讲师?”卫元庆讶异道。
“没什么,不用在意......”
摆了摆手。
薛云岔开话题,当面提出了质疑:“按照卫先生您刚才所说,你们凤都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贾庆这家伙的个人行为,并不是凤都高层的本意咯?”
“没错。”
点了点头。
卫元庆微微一笑,首肯道:“我们严城主年事已高,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陈部长代为执行,当初派贾庆领兵来到龙都境内,纯粹是为了支援友邦,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独断专行,与凤都没有半点儿的关系。”
一句话,便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这就是凤都政客一贯的作风。
干得好,升职加薪,从此飞黄腾达!
相反若是惹
出了篓子,则会自动成为所谓的临时工,让其承担一切的后果与责任。
这也就是贾庆上面有人,是陈景山的亲外甥。
否则的话。
压根就不会有人理睬他,更不会有使者团队前来进行交涉谈判,想要将其一并赎回去。
“呵呵,那就好办了!”
翘起二郎腿。
薛云目光如炬,扭头看向了胡逵,突然问道:“老胡,这段时间,贾庆带人侵占了咱们好几座卫星城镇,你这儿应该都有数据吧?”
“当然有。”
微微一怔。
胡逵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凤都的守夜人军团,之前打着驻扎支援的名义,先后一共占领了龙都境内的四座卫星城镇。”
此话一出。
卫元庆立刻感到了不妙,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惶恐。
至于一旁的金老板则是笑而不语,似乎是回忆起了多年前的那场赌局。
“好家伙,四座卫星城镇啊......”
手指在桌面上来回点击。
薛云眯起双眼,故作心疼道:“整整半年的时间,这得是多少的物资以及经济损失?”
“刚才您说,这是贾庆的个人行为,行!我不找凤都的麻烦......”
咧嘴一笑。
薛云话锋一转,沉声道:“咱们
的贾少,不是还有个好舅舅么,这笔烂账,陈景山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不由得愣在当场。
卫元庆脸色难看至极,如同被恶心到了一般,好半天都如鲠在喉。
开什么国际玩笑?!
找他陈景山的麻烦,这和找凤都战备部索要赔偿,又有什么区别?!
可刚才,分明是自己将公私分开来论。
如今如果想要据理力争,等于是在扇自己的耳光,说是出尔反尔都已经是客气的了。
“卫先生,怎么哑巴了?”
眼见刚才还口若悬河的卫元庆如今沉默不语。
薛云眯起双眼,板起手指头就开始默数,罢了摇头晃脑地苦笑道:“您看,我这人对数字实在不太敏感,要不卫先生帮忙算一算,陈景山这便宜舅舅,到底应该赔给我们龙都多少好处才够本?”
哑然一笑。
卫元庆嘴角不由得一抽,有心想要开口劝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真要论赔偿的话,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估计的天文数字。
尤其是。
那些惨死在战乱中的老百姓,他们的身家性命,又该价值几何呢?!
“根本就算不清,对么?”
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
薛云冷冷地一笑,沉声道:“那,还有什么可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