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让他生

“难道……羽原?这怎么可能!”

卡卡西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只狐狸虽然跟他印象中九尾的形象有那么一点不同,但九尾就是九尾呀。那如果是九尾的话,那他说话时候的语气语调,以及那种眼神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地熟悉。

“不然呢,除了我还能有谁?”羽原说道,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此时卡卡西的震惊。

“可我听说你在川之国与不明来历的强者战斗过之后就失踪了,现在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鸣人的八卦封印之中,而且会是这样一种形象?九尾的样子总做不得假吧?”

就算九尾突然得了急性白化病,但这最多会让它的皮毛升值,而不会让它变成羽原。

羽原无奈叹气,“我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杀死了,现在尸体搞不好都被人拖回去栽花了。至于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长话短说,原本我就在这里留下了不少查克拉,在我的本体死后,剩下的查克拉也回到了这里,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能继续活下去,我不得不进行了紧急避险,稍稍借用了一下九尾的身体。”

“不过你不用担心,真正的九尾还在,说了只是借用,我还是懂什么叫‘如果不爱,请别杀害’的。”

说着,羽原伸出一只爪子将小小的九尾扒拉了过来。

看到封印里还有一只显得很可怜的微缩版九尾,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卡卡西开始有些相信这只巨大的狐狸确实是羽原了。

这话说的简单,可九尾就这么好心么,说出借查克拉就出借查克拉,说出借身体就出借身体?可想而知,就在不久之前,九尾肯定遭遇了一番惨绝人寰的“被自愿”。它跟一个狡诈的猎人关在一个笼子里,当时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卡卡西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么问题来了,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真的是羽原,而不是九尾冒充的呢。”

“如何证明我是我,是一个很严肃的哲学问题,不过我证明自己是自己的方式还是有不少的,毕竟我也知道一些木叶的高端机密,两相验证真相自明。只是这有些麻烦,我还有更简单直接的证明方法……你抬头看。”

卡卡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发现上面只是虚假而黑暗的封印空间。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抬头,看看。”

下一刻,卡卡西的意识被直接从这个封印空间里挤了出去,这时候他再抬起头来,就发现了他和鸣人周围都厚厚的铁砂包裹了起来,一个巨大的半球形黑铁穹顶扣在了小操场上,穹顶内侧密密麻麻的尖刺表明只要它来个收缩,那就很可能给里面的卡卡西和鸣人来个串糖葫芦。

人可以说谎,但查克拉却不能说谎,能无声无息的做到这种事情的,整个木叶只有羽原一个人。

这时候穹顶散开,化作了几块一米宽的正方体垒在了小操场的一侧。

这种突然发生的大范围异常事件自然在第一时间引起了周围人的警惕,当卡卡西和鸣人的身形再次显露出来的时候,猿飞琵琶湖已经跑了过了。

“卡卡西,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琵琶湖大人,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情况有些紧急,我必须立刻通知玖辛奈大人和纲手大人。”说着,卡卡西把鸣人推给了猿飞琵琶湖,他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解释,立刻就冲向了影叶街10号那边。

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球,火影差一点就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了,好在这时候卡卡西及时赶了过来。

此时纲手和漩涡玖辛奈正待在一起,这免去了卡卡西一一寻找的时间。

“卡卡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看到了卡卡西之后,纲手立刻问道,她不知道卡卡西今天正在那边教学,但看的出来卡卡西正是从事件发生的方向赶过来的。

球不球的其实不重要,卡卡西把气喘匀了之后,马上说道,“纲手大人,玖辛奈大人,我有重要情报要报告……找到羽原了。”

这话让这两位暂时忘了刚刚的奇怪现象,她们同时感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疲惫感。

“羽原现在情况怎么样?谁带回了他的情报,天藏还是自来也?”漩涡玖辛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情况……大概可以算很好?”卡卡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死过一会又复活了的羽原现在究竟算什么情况,但从精神状态方面看,羽原倒是没什么问题。

“跟自来也大人和天藏无关,是我发现了羽原的情报。”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玖辛奈愣了一下,而后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刚刚城里的动静是羽原搞出来的?”

卡卡西点了点头,“是的。”

“他现在在哪,让他立刻过来。”纲手皱着眉头说道,这人回了村怎么不立刻现身?不知道现在他们正因为他的失踪而紧张兮兮么。

“额,现在他肯定是过不来的……羽原现在在鸣人身上,确切的说,是在鸣人身上的八卦封印内,羽原正在跟九尾关在一起,不对,应该说羽原就是九尾?”

卡卡西从未感觉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是如此的匮乏,可这情况是真的不好形容。

“事情有点离奇,我不太好描述,总之两位跟我去看看鸣人的情况,就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我这就把鸣人带过来。”

卡卡西其实也是有些手忙脚乱,刚刚他该直接把鸣人带着一起行动,那就什么都能在第一时间说明了,可谁让他刚刚思路不清晰呢,现在只能折返跑浪费时间了。

“不用了,我们跟你去。”

可玖辛奈在听到了事情与鸣人有关之后,哪还等得及卡卡西的行动,她拉上纲手,直接跟在了卡卡西的身后。

三人快速来到了幼儿园中,他们找到了鸣人,把他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然后借助玖辛奈的查克拉和她对八卦封印的掌控,三人的意识很快沉浸到了封印之中。

尽管这是在鸣人身上搞动作,可这个过程中没人问过这个当事人的意见,鸣人还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的充当大人们的玩具。没办法,谁让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胸大呢。

“火影大人,玖辛奈大人。”

等三人出现在栏杆前面的时候,羽原自然而然的打起了招呼。

纲手和玖辛奈瞬间就无语了,尽管眼前是只巨大的狐狸,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这两人,眼前这人……这狐就是羽原。

“羽原?”漩涡玖辛奈只觉得现实是如此的难以置信。

“是我。”羽原则考虑着要不要进行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

而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纲手说道,“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羽原这下不能像是糊弄卡卡西一样糊弄火影了,他只能详细讲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战死,查克拉回归,然后巧妙夺取九尾身体控制权的过程。

羽原没打过别人被干掉了,这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可更不可思议的是羽原居然以九尾的身份复活了。

这……

这难道算是困扰木叶多年的九尾控制问题、九尾查克拉实用化问题得到了解决?

在讲述自己的奇妙复活过程中,羽原还刻意的加上了一些仅限木叶高层知道的机密,算是为证明“我是我”提供进一步的证据支撑。

而在听完了他的讲述之后,纲手和玖辛奈已经不会怀疑这是有什么怪东西在冒充羽原了,应该说这就是羽原本人。且不说羽原透露出的木叶情报,就他讲述的事态发展过程就没什么破绽,一言以蔽之……离谱,但合理。

羽原讲完了故事之后,见纲手等人长时间不说话,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纲手大人,你是不是在考虑在未经许可的非法且暴力私有化的过程中,木叶存有资产发生的严重流失问题?”

咳,这真的只是羽原对于木叶的担忧。要知道九尾这东西可是木叶的村有资产,属于战略级武器,但现在羽原在没有得到任何人许可的前提下,突然就给私有化了,把村有资产变成了个人资产,不得不说这是很成问题的。

这涉及到产权变更问题。这件事可以描述为羽原变成了木叶的财产,但这种说明羽原自己肯定是不接受的,他情愿承担一个非法侵占村有资产的罪名,反正现在木叶也不可能会把他怎么样。

羽原口中说出的词比较奇怪,但是纲手仔细想了一下之后,发现她竟然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不就是九尾,或者更干脆的说是九尾查克拉的归属权问题吗?

纲手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这个,反正肉还在烂在蒸笼里,你管它具体是在蒸笼的哪一层呢,“别想太大,你毕竟是木叶的忍者。话说回来,这也算是把九尾给无害化了,自此九尾的查克拉才算是真的为村子所用。”

这算什么“资产流失”,木叶的忍者掌握了九尾的查克拉,这有什么可计较的。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只九尾私有化了,木叶不还是有另外的九尾吗?

鸣人身上还剩下点渣滓,漩涡玖辛奈身上还有阴属性的半只。

纲手这火影当的,不可谓不开明,行事风格就显得很大气。这要是那两个顾问还活着,眼下的事情肯定就掰扯不清了,他们肯定得考虑羽原的忠诚问题,思考着他万一叛变了该怎么办,因此得出结论要对羽原加强控制,最好把他像尾兽一样真的封印在人柱力身上,这样羽原就能安全安心的为木叶做贡献了……说实话,如果面对的是他们的话,羽原不想叛变也得叛变。

无论如何,羽原还活着,这终究是件好事。此时需要羽原解答的疑惑还有很多,但已经不急于一时了。

纲手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眉心,心说这叫什么事啊,她侧过头来对着玖辛奈说道,“无论如何,先把他放出来吧。”

“明白了,纲手大人。”玖辛奈点了点头。

既然确定了眼前这“九尾”就是羽原,那肯定不能继续这样关着他。

…………

第二天,鸣人被带到了影叶山后面的秘境之中。解开八卦封印造成的动静可能有点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种事情还是藏在秘境里做更合适一些。

此时的秘境里倒也显得生机盎然,除了甘文崔之外,这里还培养了大量的猫猫狗狗通灵兽,它们尽管不是战斗用的通灵兽,但为木叶的特别快递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除了鸣人之外,来到这里的还有漩涡玖辛奈、旗木卡卡西以及控制着三代风影傀儡的醍醐。考虑到木叶的村规村法以及火影安保条例,为了保证火影的绝对安全,避免小概率危险事件发生,尽量还是别让纲手和九尾碰面的好……不管这个九尾是个什么样的九尾。

只不过是打开八卦封印而已,这对持有钥匙的漩涡玖辛奈而言并非什么难事,甚至这件事称得上是非常简单的,稍稍麻烦的地方在于他们得防止真正的九尾摆脱控制逃离结界。

“你们做好准备,要开始了。”

鸣人赤裸着上半身站在一块空地上,他有些不明所以的低下头,然后就看到了腹部浮现出的复杂封印。

“额……”

还没等他的小脑瓜做出什么反应,漩涡玖辛奈已经解开了八卦封印,紧接着,伴随着大量查克拉的逸散,一只巨大的白狐狸冲了出来。

而就在另一只小狐狸想要搭个便车的时候,七把条银色的查克拉锁链将它牢牢地捆在了原地。

漩涡玖辛奈走回鸣人身边,重新闭合了八卦封印,九尾服刑期未满,还得继续坐牢。

白狐狸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卡卡西说道,“卡卡西前辈,你觉得在不久的将来我熟练度最高的忍术是什么?”

“嗯?”卡卡西稍作思考,然后试着回答道,“尾、尾兽玉?”

狐狸摇了摇头,“不对,是变身术。”

万幸的是,九尾的爪子能代替忍者双手的功效,因此现在羽原是能结印施术的。

先前他已经尝试过了,现在的他没办法使用原本的那种拟态之术,通过逆向操作把自己化为人形。道理也很简单,他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这是因为九尾是真正的、完整的查克拉生物,生命层级比醍醐那种无具体形态、没办法自己产生查克拉的状态要高一级,既然如此,一种生物要怎么变成另一种生物呢。

像醍醐这样,其实是无定型的,包括之前羽原的变化也仅止于此,但九尾不一样,九尾是一种特征体征非常稳定的生物。

尽管九尾可以吃东西,但它其实饿不死,尽管九尾会呼吸,但它也憋不死,尽管九尾有心脏,但这个心脏似乎只是为跳动而跳动。

九尾无法轻易变换形态,相应地,可能正是因为这种“稳定”,它死后也会以现在这幅样子完全复活,这大概就是完全查克拉生物的特征了。

理论上来说,这种样子就应该是醍醐的“进化”方向了。

羽原暂时没办法逆向操作化为原本的人形,他能怎么办呢?现在只能临时凑活一下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造物主的话,那他肯定会对羽原的这种要求嗤之以鼻,什么?重新恢复成人类?高等生命形态为什么要往低等退化?看版本啊大哥,不死不灭不好吗,何必拘泥于人形……

这说法倒也没错,貌似羽原不经意间实现了一个很多人的终极追求,那就是不死不灭。

然而他从未有过“我不做人了”的想法,跟做狐狸相比,还是做人更好一些。

“让开,卡卡西前辈,我来倒个模。”

说着,羽原施展了变身术,算是化作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卡卡西将提前准备好的一件浴衣递给了羽原,他知道羽原脱离封印之后会恢复人形,可事先却没想到是这种恢复。

“既然都变身了,为什么不把衣服直接变出来?”

“废话,狐狸可以裸奔,变成人形之后难道也要裸奔?天理何在?道德何在?”

这……这……没问题,变出来的衣服确实不是衣服,所以那也是一种另类的裸奔。

释放羽原的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但哪怕这样,现场还是有一个人三观尽碎。

世界还是远远超出了鸣人的认知,他那个单细胞的脑袋理解不了现场发生的事情……他身上冲出来了一只狐狸,然后这狐狸变成了羽原老师?

鸣人抬起胳膊,反复确认了胳膊的另一头不是爪子而是手掌。

这件事鸣人想不明白,于是他的脑子很自然的过度到了另一件事上——看看,我就知道自己没看花眼,果然有一大一小两个狐狸吧?它们没在别处,就在我的体内。所以那天晚上的“失误”是非战之罪,乃天要亡我,天灾之下开闸泄洪,非人力可挡。

总之,大家都很高兴羽原还活着,卡卡西和玖辛奈或许觉得羽原变成了“九尾”会让他们多少有些心理障碍,但对于醍醐来说,羽原只要活着就好,哪管他是什么样子。

事情结束之后,一行人走在离开秘境的路上,羽原走到漩涡玖辛奈的身边,说道,“玖辛奈大人,我拿走了大部分的九尾,这对鸣人来说或许会显得有些不公平……”

没了九尾的查克拉之后,鸣人实力的上限很有可能就因此而降低了。

没想到玖辛奈反而笑了起来:

“关于鸣人成为人柱力的事情,本就是无奈之举,那时候被抽离了九尾,又经过一番战斗的我,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承受完整九尾的程度了,水门为了减轻我的压力,这才将九尾一分为二,让鸣人替我分担人柱力的重任……”

“或许水门当时还怀着让鸣人控制九尾之力,成为传奇忍者的期许,但是请相信我,没有任何一位母亲会愿意把一个怪物封印到自己孩子的体内。”

如果水门夫妇双双殒命,那么漩涡鸣人只能成为人柱力,可现在玖辛奈还活着,她当然不愿意鸣人成为人柱力……人柱力会遭遇什么,她是一清二楚的。

“在九尾伤害到鸣人之前就抽走它的大部分力量,这是一件好事。现在怪物虽然还在,但已经不足为惧了,现在鸣人体内封印着的小九尾明显更容易控制,甚至八卦封印的缝隙都可以开大一点了。”

“不管村子方面和火影对你控制九尾有什么看法,但是羽原,对我而言,仅仅出于一个母亲的个人立场,我是喜欢看到这种变化的。”

对于鸣人来说,他已经成为了人柱力,这时候彻底抽走九尾对他来说意味着死亡,然而把九尾切出一小部分留在他的体内,玖辛奈觉得是好事。

这意味着鸣人能以更容易的方式使用九尾的力量,同时不会再被九尾的力量所伤害。鸣人养的已经不是怪物了,而是宠物。

“至于你所说的这方面……鸣人身为忍者的价值和成就绝不会因为少了一部分九尾查克拉而减少半分,否则就意味着他本身就不是个能取得什么成就的忍者,我个人无比坚信这一点。”

这羽原倒是无法反驳,话反过来说,如果鸣人的实力会因为九尾力量的确实而损失的话,那确实只能证明他的实力是依靠九尾得来的,九尾不是他力量的辅助而是支柱。

当八卦封印内九尾的力量变得孱弱,那鸣人就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控制这股力量,甚至可以不再去谈什么感化、嘴遁之类的唯心主义作派。削减了上限,却换来了个人能力的快速成型,在成型之后,鸣人能沿着这条路走多远?

实在不行,亲妈那里还有阴属性的一整爿九尾呢。

退一万步,哪怕鸣人不再能支配那么多的九尾查克拉,可他到底还是个漩涡啊。

缺了的九尾查克拉,完全可以靠拼祖宗来弥补,这就是忍界的神(畸)奇(形)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