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初来乍到(四)申诉(加更感谢盟主1TNT的打赏)

杨珍回到百旺楼,神识向上一扫,宴会依旧没有结束。除了县衙那桌已经空了,其他五桌人都没撤,还在里面觥筹交错。

他没兴趣再进去,索性就在这坊市走走看看。

不知是否边境的原因,巫水县坊市面积虽不如涫阳郡,热闹程度却毫不逊色,售卖的灵材也颇有地方特色。有些灵草杨珍甚至在云州和云涯镇都未曾见过。他顺便都买了一些,补充自己空间的灵草储备。

随着空间的日益增大,里面灵植的品种也越发多样,早已不是当初为了挣钱,只选种几样灵植的窘境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彩云间门口,他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走了进去,然后就被彩丝请进了里屋。

“这几日生意如何?”

“小郎君,生意很好哦!尤其是你给的这些丹药,都是极品,非常受欢迎。回气丹才卖两天就断货了。”彩丝笑道。

“我这里存货也不多了,这几天忙,等闲下来再炼制一批。”杨珍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取出五瓶回气丹,交给彩丝:“买回气丹的都是什么人?”

“他们没有说,不过我在旁听得明白,大都是梁家镇的。那边修士经常要进山,回气丹消耗得很快。那梁家的店铺,一次就从我这里买了十八瓶!”

“总共才二十五瓶,他一家就买去七成,这样不好,”杨珍想了想,吩咐道:“以后回气丹限量出售,每人每天最多十颗!其他丹药,若是有人一次买得太多,也同样处理。”

……

一直到申时正,百旺楼的酒宴才告结束。

一行人红光满面走出酒楼,杨珍也过去和他们汇合。

回到县馆后,事务室梁行翎,一位个头高挑的女子在前方引路,将方宏和杨珍领到后山的一片庭院。

这是县馆管事以上级别修士的住处,每人都是一间独立的小院,里面有从山上灵脉引过来的灵气,可供平时修炼。

许国各地县馆所处的灵脉,差的只有一阶中品,好的甚至可到二阶上品。巫水县馆这处灵脉为二阶中品,已经算得上得天独厚了。

所以县馆诸人的修行条件都非常优裕,除了住处,这百望山还开凿了四处筑基、三十余处练气标准的洞府,每名管事在山上都有专属的修炼洞府。

筑基洞府平时都用于租赁,其中梁家就长期包下了其中一间。这次方宏过来,自然也占去其一,这却是让县馆少了一笔不菲的进项。

将玉牌之类留下,各项事情交代清楚后,梁行翎告辞而去。杨珍迈步来到自己庭院。

刚打开禁制推门而入,他便愣住了。

庭院内正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见过馆主大人。”少女躬身行礼,脆声唱到。

杨珍仔细打量,发现这少女竟是一名修士,修为在练气二层。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宅院?”

“弟子春笋,”少女怯生生道:“乃是县馆的一名杂役,被梁管事派来,服侍大人的。”

说完,抬眼偷觑杨珍,脸上微微发红。

杨珍皱了皱眉,他可不喜欢自己住处有不相干的人。

“我这里不需要人服侍,”他淡淡道:“你出去吧,替我谢过梁管事的好意。”

“大人!”春笋大惊,扑通一声跪下:“弟子,不,奴婢今日初来,若是哪里做错了,请大人指出。骂我打我也可以,可不要赶我出去啊!”

“否则,梁师姐会,会责罚我的。”

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恳切中带着哭腔。

杨珍倒是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将这女孩吓成这样,忙和颜悦色道: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喜房中有人。你若是怕梁管事责骂,我自己去和她说清楚。”

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春笋止住抽泣,却依旧跪着不肯起身。

“怎么?还有事?”杨珍眉毛一挑,微有不快。

他手中也有几条人命了,无形中已经有了些煞气。这一挑眉,目光中不无威严,顿时将少女吓得战战兢兢。

“大,大人,”她哆哆嗦嗦道:“奴婢好,好容易才进到县馆,若是你赶我出去,只怕,只怕这差使就丢了,奴婢也无处修炼。”

“你是散修?”杨珍恍然大悟。

“嗯。奴婢是坎木乡人。前几年侥幸具现出灵根,在学堂修习了两年,因资质鲁钝,修为一直停滞。”

因为金氏的缘故,杨珍对底层挣扎的散修有种天然的同情,想了想便道:

“这样吧,我去和梁管事说,让她别赶你走。这里有块玉牌你先拿着,若是没地方修炼,可去这处洞府。我实在是不习惯有人服侍,抱歉。”

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对方也已仁尽义至,春笋知道再纠缠下去就是不识好歹了,忙起身道了谢,拿着令牌出去了。

杨珍找到梁行翎,将事情一说。那梁管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承诺不会处置春笋。

……

再次回到房间,终于是可以沉下心来,他开始写信。

第一封写给赵玥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包括两个月前鲜长老抢功一事。这件事发生在密闭的房间,当时他没有告诉赵玥儿。受前世道德观念的影响,他从心底厌恶那种言人之恶的行径。

现在嘛,对方都明目张胆对付他了,他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

第二封信写给窦慢熊,除去情侣间亲密的话语,内容倒和第一封差不多。不过杨珍斟酌之后,对方目前这些行为,虽然过分,却还在规则范围之内。这个时候就去告状,未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还是不提也罢。

于是便成了一封朋友间单纯问候的书信,讲了讲巫水县的一些见闻,邀请对方有时间过来玩耍。直到信的最后,才提到自己离开匆忙,没有当面向窦老祖辞行,不知殿主对属下是不是有什么嘱托等等。

没错,搁了这些时日,他终于想起一个问题,窦殿主亲自点名他来崇州,莫非有什么深意?

最后一封,则是呈送给州宫的申诉状。

按照程序来说,他的申诉,只能递到州宫那里,不能越级发往镇国殿,否则就不是正常的申诉,而是打小报告了。

只是如何申诉,却让他思量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