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军转身回眸,一双凛冽的眸子看见一个材质矜贵的金丝楠木骨灰盒。
他先是一脸错愕,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哥——弟弟来晚了!”冷军一张坚毅的五官,一对正义的眼眸,瞬间迸出两行热泪。
他的手在哆嗦,小心翼翼接过冷念丞手中的骨灰盒。
“哥——咱们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阴阳两相隔!”
冷军将冷俊峰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他喜欢抱着哥哥冷俊峰的身体入眠。
“哥,这些年,要不是这混小子惹是生非,咱们不至于这些年不能见面。
十年前的失踪案,是这小子一手酿成的大祸。
他自以为他行凶手段缜密无误,殊不知道是您和我在背后替他擦腚!”
下一秒,冷军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射在冷念丞的脸上。
冷念丞惊呆了,十年前的失踪案,爷爷竟然知道是他所为?
这些年,爷爷原来在他面前演戏?
“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这绝不可能!”冷念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冷军对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深深三鞠躬。
“哥!这浑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杀人!割脸!碎尸......每一样拿出来都是吃枪子的死刑!
哥!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九泉之下,您安息吧!
不过,那个刘子明太难对付,他是一头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诸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小兔崽子,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话落,冷军指着冷念丞呵斥道:“兔崽子,你存心不想让你叔爷爷安稳退居二线?”
冷军走近冷念丞,这家伙现在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叔爷爷,不可能!我做得天衣无缝,谁会知道是我杀了她们?”冷念丞一脸阴笑,笑得有点逞强。
下一秒,冷军一只又厚又宽的手掌,猛地掴在冷念丞的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五指印。
“混账东西!
十年前,你行凶不到24小时,你爷爷就打电话给我。
你以为你瞒天过海,将你三位姐姐埋进墙体里面,做到了天衣无缝?
错了!你爷爷发现你不对劲,发现你的后备箱有凶器,凶器上有血!
你的车牌照被附近的天眼摄像拍得一清二楚,是你叔爷爷我,想尽一切办法将那片区域的监控系统彻底搞垮,保住了你的小命!
你雇来的三个男孩,他们很快就将你给他们的钱挥霍得一干二净。
那天,你把钱给了他们,他们并没有走!
而是埋伏在附近,当场拍下了你行凶的全部过程!
他们钱用完后,将视频发送给你爷爷,威胁他给三个亿的人民币。
是你爷爷找到我,我们将那三名男子约出来,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话落,冷念丞脸色煞白。
下一秒,他冲着冷军笑了笑,连续说了几声不可能!
“叔爷爷,他们人呢?”
冷军沉默了数秒,喉结一阵紧缩,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冷念丞,“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冷念丞的五官瞬间僵住了,“莫非,被您和爷爷杀人灭口了?”
冷军鼻子里发出两声轻笑,“不然呢?你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
我告诉你,你爷爷的病,有一半是被你气出来的!”
冷军气得浑身颤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掌掴冷念丞另外一边的俊脸。
手掌停留在空中数秒,愣是没有忍心当着哥哥冷俊峰的骨灰盒,狠狠打下去。
他知道,哥哥这辈子最心疼的人就是这小兔崽子!
“冷念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一次,你的命现在需要提在裤腰带上,死死护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海港市最近发生的特大恶性命案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冷家出了一个你这么一个恶鬼,真是家门不幸!
当年她们对你再不济,你也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姐和二婶!你这样连畜生都不如!”
话落,冷念丞脸上的阴笑收敛了许多,“叔爷爷,她们都该死,你不知道她们对小丞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们......”
冷念丞的话没说完,冷军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警察只看结果!
结果是,你杀了人,就必须要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小丞,你现在告诉叔爷爷,你把你二婶张萍藏哪里去了?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冷军一双黑眸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冷念丞。
冷念丞喉结一阵紧缩,瞳仁狠狠地缩了缩,“杀了!”
“怎么杀的?”冷军反问道。
“用腐蚀性液体将她溶掉了呗!”冷念丞语气轻松,冷漠,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溶尸?她的残肢在哪里?”冷军指着冷念丞,食指在剧烈地发抖。
“叔爷爷,我可能买了一瓶假的腐蚀液体。
溶尸的效果一般,残肢被我放在烂尾楼施工现场的塑料桶里。
隔了两天,我故地重游时,打开桶盖,发现里面的肢体已经没了。
后来我在附近到处瞎晃悠时,发现这附近有不少流浪野狗。
多半是它们闻见了血腥的味道,吃了二婶的残肢!
叔爷爷,我保证,当时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令人欲呕的难闻气味。
对了,桶里还有一些皮肤、一些头发、一些人类身体上的软组织。
我当时用一根木棍搅拌了两下,桶里还发现一颗完整的心脏。
不得不说,我二婶的心肠真歹毒,真硬实,连腐蚀液体都溶不了她的一颗黑心。
叔爷爷,这女人欺压了我许多年,就是她怂恿冷静秋她们欺辱我。
还有,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她在现场。
叔爷爷,您相信我,母亲的死,和张萍这个贱人一定有关!
我建议,你们彻查此案,这绝对不是一桩简单的意外交通事故。”
冷念丞拉扯着冷军的胳膊,见他眉头紧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叔爷爷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双腿。
就像小的时候,他的身高大约才60时,他也是这么抱着叔爷爷的腿,吵着、闹着要叔爷爷带他去公园玩。
当年母亲和父亲还健在,一屋子的人都在笑他顽皮。
如今,偌大的冷氏别墅,就剩下他这一株独苗。
他一路扫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小丞,你母亲真的是死于意外事故。
那起案子叔爷爷查了很久,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黑幕。
叔爷爷觉得,也许是你目睹了你母亲惨死的画面,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你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叔爷爷,您是说,一切都是小丞产生的幻觉?被害妄想症?”
冷念丞微微笑了笑,优雅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冷军那张正义凛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