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请问这是杨心蕊的家吗?”
刘子明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女人表情一脸狰狞恐怖,垃圾袋掉落在地上,仓惶地跑回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刘子明、吕墨二人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反应,搞得他们刚才说的不是杨心蕊,而是提到了一个恶鬼。
两人死死地盯着精致的木门,外面是宽敞的小院儿,里面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奇珍异石,小水塘里面还养了许多条小金鱼。
门前停着一辆宝马X5、一辆奔驰梅赛德斯,杨心蕊家看起来很有钱。
从刚才那女人的反应,两人更加怀疑。
两名法医私奔这个版本,必须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
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刚才那位中年女人,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男人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屋子里传出了一片欢声笑语,里面的人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你们是?”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
“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杨心蕊的家吗?”吕墨客气道。
“你们是?”男人再次反问,表情异常凝重。
“我们是警察!”说完,刘子明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你们来做什么?”男人显然对两位警察很有敌意。
“我们是来调查杨心蕊当年突然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当初传言她与她师傅欧阳焱远赴澳洲,但我们这边近日和澳洲那边的警方联系上,他二人从未出现在澳洲。”
“什么?他们不在澳洲?”男人突然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他口腔内昂贵的白酒味。
“老公,我就说蕊蕊不会不要我们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蕊蕊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是个好孩子。
老公,咱们的蕊蕊一定是出事了!”女人呜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她就是个没见过男人的贱东西!勾引有妇之夫,远走他国,连父母双亲都不要!
这些年,我就全当她死了!你们走吧,杨心蕊这个名字我们家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谁提我就跟谁翻脸!”男人的情绪很激动。
“先生,也许您错怪您女儿了!他们的失踪可能和二十年前碧流河溺水案有关!
他们大概率已经......”吕墨欲言又止道。
男人猛地回眸,眼泪生生逼了出来,“已经怎么了?说!”
“老公,你心脏不好,冷静点!听警察怎么说!”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爸,妈,怎么啦?”
刘子明二人抬头,看见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头上戴着生日帽,看样子是生日派对的小寿星。
夫妻俩没搭理男孩,继续盯着刘子明二人。
男人的情绪再度崩溃,“他们怎么了?说啊!”
“杨心蕊与欧阳焱大概率已经死了!”吕墨的声音很冷。
男子突然捂着心口,“我就知道蕊蕊出事了!
我宁愿蕊蕊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勾引人夫的荡妇,可那样她至少还活着!”
“老公……我懂!”女人搂着丈夫,男人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小男孩的生日被两位不速之客彻底搅黄了,委屈地哭道。
如果姐姐没有失踪,他根本不会出生,他的名字叫“杨心锐”!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延续她姐姐而活的。
刘子明、吕墨被请进了别墅,杨母端茶递水,杨父给二人发了两根华子。
吕墨心里憋闷,破天荒也抽了一支。
烟雾缭绕间,杨父惨笑道:“蕊蕊当年调查蒋家村溺水一案,心情很不好。
我经常听见她在打电话,好像在和谁争执。
当时我就猜到那起案子很棘手,我劝她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女儿从小就很倔强,考法医专业也是背着我们填报的志愿。
她说要替冤死的人还原真相,要替不会说话的死人发声,不会让一个无辜枉死的人死不瞑目。
失踪前的最后一天,我听见她在打电话。后来她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了,我怎么喊也没喊住她,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她和她师傅欧阳焱就失踪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我们跑到欧阳焱家中,他们家的情况不比我们家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们也找过警方,但是给我们的回复都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
最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证据,证明他俩已经抵达澳洲,被高薪聘请成为澳洲当地的法医。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蕊蕊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想过,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不测。
做父母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宁愿相信警方给我们的那个版本!”
刘子明二人临走前,杨父拉着二人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是第一个主动来找蕊蕊的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来找我们!如果你们需要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如果蕊蕊真的遭遇了不测,我们希望……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尸体。让孩子能够早日安息!
也许,我们都该早日放下!”
……
回海港警局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滔天大雨。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惊雷在二人耳边霹雳般地炸裂开。
刘子明一怒之下,一只手狠狠地拍打在方向盘上,喉间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抵达海港警局时,大雨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砸。
砸在刘子明的比亚迪F0的车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窗外的视线陷入一片模糊不清,外面的狂风如同恶狼嚎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狂躁的大风,吹得海港警局两旁大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红色的光,像藏匿在暗处的一对嗜血的红眼睛。
那只恶鬼红着一双眼睛在讥笑,狰狞恐怖的五官随之扭曲到变形。
刘子明紧紧握着方向盘,身体不禁地颤抖。
“这么晚了,庄局办公室的灯怎么还亮着?”窗外一片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庄建国办公室的灯亮着。
刘子明黑眸凛冽,散发出复杂的光,“老庄最近是挺玄乎的,总感觉他在隐瞒些什么?
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庄安排我去接替另一桩案子。
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我就不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稍安勿躁!庄局心里应该也不是滋味吧?
他很快就要退休了,碰到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他也忒衰了!”
“是啊!如果二十年前碧流河女尸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老庄晚节不保,都是轻的......”
“怎么?你不相信你师傅?”吕墨红着眼睛看向刘子明,眼神很疲倦,大脑却很清晰。
“我相信证据!”刘子明拉下手刹,熄火,头上披了件衣服,冲进了大雨里。
吕墨紧跟其后!
两人冲进海港警局大厅,室内灯光如昼,大家都在加班。
凶手明天会不会继续抛尸?
凶手的抛尸内容会是什么?
人们对未知总是恐慌的!
刘子明放眼望去,刑侦一组、二组、三组的人还没回来。
这一夜,他们都在城西区域每个社区负责蹲点。
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给所有在外的刑警加大了工作难度。
“这么大的雨,凶手会给自己放假吗?”
“未必!凶手很喜欢折磨警方,他们甚至喜欢躲在一旁,偷偷观察警方忙成一团的样子。
也许你突然一个回眸,会看见有人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你,只是你上前想去抓住他时,他却消失不见了。
而且,魔鬼一般都喜欢这种鬼天气出来。他们穿着雨衣隐蔽效果更佳,更有利于他们抛尸犯罪。不是吗?”
吕墨扯着嘴角,浮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刘子明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笑什么?”刘子明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只是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猜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也许他现在正在笑!”吕墨的眼睛注视着刘子明。
刘子明心口一紧,“是啊,凶手也许在
会站在我们警察的角度去分析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凶手很勤奋,很执着,我们必须比他更加努力!”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走进了刑侦室。
刘子明紧跟其后,心情很压抑。
两人坐在刑侦室的座位上,刘子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吕专家,你听说过尼采吗?”
“当然!他有一句经典的名言,经常用在刑侦推理剧情中。”吕墨回道。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刘子明的声音回荡在刑侦室,两人发生打了个激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