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离开后,庄母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傻丫头,别以为妈妈看不出来,那老小子喜欢你吧!”
“妈,刘队不老,正当年!您也觉得他喜欢我啊?”庄妍满面娇羞道。
“妍妍,你爸爸平时对你的关心并不比妈妈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妈把丑话说前头了,妈不需要老女婿,麻烦你找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谢谢!”庄母瞬间黑了脸。
“妈,刘队很有正义感,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坏。
但是那一点点小坏,丝毫不影响他的正派。您没觉得他很有魅力吗?
他的五官其实很耐看,如果有个女人替他收拾打理一番,一定帅爆了!”庄妍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妍妍,你就是没见过几个男人,老蛤蟆都看得上!
我女儿的身材、颜值、学历、工作、家境……样样都是顶尖儿的好!
找谁也不能找他刘子明,老夫少妻走不远。
我听你爸爸提过此人,一个丧偶的鳏夫,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带着两个拖油瓶。
对了,你知道他亡妻怎么死的吗?”
庄妍点点头,“他的亡妻是被犯罪分子报复,惨死在街头。
刘队也是个可怜人,他已经单身了三年。”
庄母拉着妍妍的手,语重心长道:“妍妍,世界上的可怜人多呢!你不要同情心泛滥,错把同情当爱情。
警察不可以嫁给警察,这不是良配,而且太危险了。
你们都是一线刑警,工作会非常忙碌,除非你铁定决心未来不生孩子。
一个女人不生孩子,这是根本不行的。即便你转到文职岗,妈妈也不同意你和一个一线刑警走到一起。”
庄妍一脸不服气道:“妈,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当初嫁给爸爸的时候,他也是一名一线刑警。”
“那不一样!现在的罪犯比过去的罪犯更凶残,犯罪智商更高,我坚决不同意。
你俩铁定不行,年龄差太大,妈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以我女儿的条件,处级以上的干部子女,都随咱们挑。”
“妈,您真是个势利眼儿!”庄妍阴着一张小脸。
“随你怎么说,妈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乖!张嘴,喝汤!”庄母娥眉轻蹙,将汤勺递到了妍妍的嘴巴。
“不喝了!”庄妍气得嘟哝了一句。
“妍妍,你就是绝食也没有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刚才眉来眼去。
刘子明真是老不正经!”
庄妍一听这话顿时来气了,“妈,谁都会老!我不允许您这么说刘队。”
庄太太气得放下汤勺,“我就说!他就是老蛤蟆想吃我们家的天鹅肉,我就是不同意。”
……
刘子明一路驱车赶往海港警局,脸色暗沉。
妍妍的父亲是海港警局的局长,母亲是海港市一所大学的副院长。
凭借妍妍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即便是找个市长的儿子都没话说。
“啪”的一个巴掌,刘子明给了自己脑袋瓜子一个狠狠的清醒。
“刘子明,你配不上妍妍,别痴心妄想了。
你一介鳏夫,带着一孩子,一老母,你拿什么爱她?
你凭什么让人家黄花大闺女,一进门就当妈?你当你是思聪还是嘉诚!”
阴着一张脸,刘子明将油门一踩到底,很快抵达海港警局。
走进海港警局大厅,右拐直奔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处,他打算去找严勇聊聊。
因为心情不好,他今天走在法医处的走廊上,毫无畏惧之心。
但凡他心里憋屈烦闷时,都喜欢找严勇聊上几句。
严勇常年和不说话的死人打交道,性格单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冷暖,他基本不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比外面的人更真实,更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
三号法医室内,严勇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他将被害人沐婉晴的肝,用保鲜膜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放在冷冻柜内进行器官定型。
随后,他又坐在电脑面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今日的尸检报告小结。
伸了个懒腰,回眸看向解剖台,上面死者的“零件”越来越多了。
目前被害人沐婉晴的尸体,还剩下上半身、臀胯部位、以及部分内脏,集齐完毕,就勉强算是一具合格完整的尸体。
严勇望着解剖台上的死者身上的各种零件,一双冰眸瞬间凛冽。
凶手作案手法,冷静得几近无情。手法充满条理,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而且反侦察能力极高。
凶手一定还会继续抛尸,可能就在明天!
写完尸检小结报告,严勇哈欠连天。
这些天法医室实在是太“忙”,来了不少尸体,他过得很充实,但也很累。
在法医眼里,尸体有时候是他们的“朋友”。
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尸体可能会陪伴他们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甚至都能处出点感情出来。
如果你问,严勇,你害怕尸体吗?
回答一定是:不怕!
在法医眼里,尸体无非就是血和肉的组成。
说的再专业点,尸体是即将腐败的蛋白质组合,还有氨基酸、尿素、硫化物、核酸之类的聚合物。
他见过的尸体多得数不过来,早已经麻木了。
就跟木匠手里的木料,电工手里的灯泡,IT码农的键盘,厨师手里的铁勺,老师手里的粉笔,其实没啥区别。
昨天从城北坡子街商业街区,运回来的四包尸块也拼接完了。
上午又拼了一整只的肝,现在尸检小结也写完了。
严勇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等着凶手接下来继续抛尸了。
这些天,他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沐婉晴的碎尸摆在他面前,他会一直发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停地去拼接。
工作都做完了,才觉得困虫上脑。
原本想着趴在工作台上睡觉,考虑到容易出现胃部反流,他索性挨着沐婉晴隔壁那张解剖台躺了上去。
每次躺在解剖台上,他都会感觉自己和死者的距离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