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德说完,竟当众扒了自己的外衣,从贴身的里衣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两三张纸和几样物证。
他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了,竟还有力气做这些事,不得不说气运对他的帮助还真够大的。
而且他将这种东西贴身带着,这就是准备随时卖了家人,也令人震惊!
若是挑一个很好的时间,他做这样的事,那就是大义灭亲,于他的名声和笼络人心这一块必定是有很大的助益的。
但如今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显得有些猥琐龌龊了。
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将那些东西一一拿出来。
“这就是草民那嫡母祸害福顺公主的药方,因为这药方是要绝了女子子嗣的,草民那嫡母说是给家中犯错的姨娘用的,大夫才给开了。”
“大夫又担心惹祸事,就让草民那嫡母在上面签字画押了,草民得知这件事后,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这罪证拿到了手里。”
“可即便有药方,因为这药方上并没有写清楚用药的剂量,草民也只能继续隐忍,千方百计的去拿解药!”
赵仁德说着,将这一张纸双手递给了距离他最近的朱大人。
又拿出另一张:“或许诸位大人还会问,既然草民斗不过嫡母,为何不找父亲处理,事实上,草民的确想过这个问题。”
“但当草民满怀信心的去找父亲的时候,却刚好撞到嫡母帮着父亲收贿赂,且父亲表示为了家族万代的荣耀,愿意默认嫡母算计公主。”
振威校尉听到这话,脸色唰的脸色擦边,竟不管不顾的爬起来:“赵仁衡!你不许胡说,你不许……”
话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两个东狱的人压住,堵住了嘴巴。
九千岁大人在上边懒洋洋的说:“听找人等说完……”
他倒是想看看,这气运之子是怎么扭转乾坤的!
“这两张,是草民从父亲收取贿赂的账本上抄录下来的!”
赵仁衡心中一喜,忙继续道:“那账本如今就藏在嫡母放贴身衣裳的衣柜子里,是一个长方形的檀木箱子,上边放着几样珠宝,账本在下边的暗格子里……”
说着,他悄悄的往上扫了一眼,却在将要扫到九千岁大人那令人无比恐惧的眼神时,又缩了回去。
——好像,这样不足以脱身?
那就只能做的更彻底一些了——
“还有这把钩型的回转小刀,这其实是敌国的一位将军送给父亲的,哪位将军草民不知道,草民只知道父亲的军功都是假的。”
他拿出一把明显是异族人用的小刀送上。
大臣入朝堂都是要被搜身的,他一介草民,竟就这么把武器带进来了……
他没意识到众人瞧见他拿出刀子来的异样脸色,只一个劲儿的说:“当年父亲跟着九千岁大人麾下的风起将军的时候,不过是个伙头兵。”
“有一次外出被敌军抓住,不惜出卖整支军队,后来又假惺惺的带着已经被砍断一条腿的风起将军逃命。”
“他根本没有立过任何的军功,他就是个可耻的叛徒!这刀子就是敌国的那位将军送的。”
“而且这些年也一直都在给敌国做细作,赵府就是敌国细作的窝点,从管家到门童,足足有二十多个敌国细作!”
“皇上!九千岁!各位大人……这是那些细作的名单!”
“草民只是家中庶子,没钱没势没有力量,只能隐忍负重,想办法壮大自己……这也是草民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通过公主要钱财铺面人手,甚至想要官身的原因……”
“而且草民其实一直都在他们的监视下,草民身边的那个侍从,就是敌国的高手,但凡草民有任何的异动,草民就会小命不保,到时候草民掌握的这些,就全没了!”
“也直到被带到金殿来,草民才终于摆脱了监视,草民才终于能说些话,能把这些罪证交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