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且笑我恶贯满盈!(二合一求订阅!)

恺撒和路明非明显是喝多了,嘴里的话中二里又透着傻逼,但确实没来由的鼓舞人,让人浑身是劲!

就像热血动漫里反派嚷嚷着要把地球人赶尽杀绝时,主角忽然跳出大吼“世界应该由我守护”一类的台词,让你尴尬得想脚趾乱抠却又忍不住心潮澎湃热血翻涌,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二又这么帅气的台词!

“但我不能这么做。”短暂的澎湃后,源稚生冷静地放下酒杯。

“还是放不下家主的位置?”恺撒挑眉。

“加图索君,我刚才说过,我志不在此。”源稚生轻轻摇头,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走向了露台边缘,眺望夜幕中的东京。

“东京的旧名是江户,是座相当年轻的城市。1457年上杉家的家臣太田道灌在这里修建城邸,后来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在江户城开府,江户城这才发展起来。”源稚生轻声讲述,“到了明治维新时期,也就是幕府末年,时局动荡风雨飘摇,下层武士组成的新撰组和维新派的“天诛”杀手都在江户这个大舞台上活跃着,与幕府持续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与战争,人命如草芥。最有名的天诛就是以河上彦斋为原型创作的绯村剑心,底层的人们惶惶不可终日,也就是在那个战乱的时代,蛇歧八家应运而生。”

“没想到你们家族的历史这么短,我原以为黑道本家诞生很早。”恺撒说。

“黑道是江户时代之后才出现的,最开始的黑道是没有势力依附的武士、码头的工人、一些特殊的艺人和歌伎舞伎,他们为了自保而组成公会和行会,可他们依旧弱小,弱小者报团也会被庞大的势力欺压。”源稚生说,“直到蛇歧八家掌管了他们。在古代的日本,平民是没有姓氏的,只有贵族才配拥有姓氏,所有的贵族都是混血种,蛇歧八家在变革与战争中失去了土地与资源,八姓的家主把目光盯上了黑道中,凭借着混血种的优势,蛇歧八家很快在黑道中立足威望,每个家族负责相应的行会,收取供奉,以此谋生,同时庇护者手下穷苦的人们,这便是黑道本家的由来。”

“江户时代已经过去了几百年,蛇歧八家现在也和穷苦两个字沾不上边。”恺撒走到源稚生身旁,望着夜幕中灯火辉煌的东京,“这座城市在整個亚洲是首屈一指的繁荣,没有武士没有杀手也没有战争,你也没有必须要呆在这里的意义。”

“不是那么容易的,任何年代都会有战争,我指的不只是刀光剑影的那种,真正的战争,无时无刻不发生在人们的心中,每当看到雨幕中的东京,灯火飘摇,都好像看到了几百年前的江户。”源稚生说,“你们并不了解黑道,你们参观了源氏重工,也最多只了解日本分部,但是对蛇歧八家你们仍一概不知。黑道不在繁华的大厦里,而在每个阴暗的小巷,在深夜的街头,在每个下等人的心里。”

“下等人?”恺撒紧皱的眉头里是对这个词深深的不解。

“这个世界是有参差的,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是分为上等人和下等人,上等人掌握着人类社会绝大部分的财富、资源和话语权,至于什么是下等人……”

源稚生顿了顿。

“你们见过么?没上过学的孩子,拿着一把小刀混迹在街头巷尾,动不动就嚷嚷着谁敢惹他他就敢豁出命来,因为没接受过教育他不懂得何为法律,觉得自己烂命一条;那些被家暴的女人,有些甚至在国中时期遇到了变态的继父,从小就被侵犯导致她们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文不值,于是出卖身体去赚钱,等到年老色衰前就找个老实人嫁了;那些黑道肄业的老人,一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老了连失业险和救济金都没有,政局不会拨给他们,因为他们年轻时是社会的渣滓,老了依然是。”

“你的意思是,你们给予了他们保障?你们蛇歧八家是底层人民的救世主?”恺撒说,“这就是所谓的‘黑道式的正义’?”

“不,我们从不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黑道和正义从没任何联系,如果有,也只是对立的关系。”源稚生说,“虽然我们为黑道社员们提供了养老金和救助金,但我们依旧用铁腕与暴力治理着他们,我们并不缺乏肮脏的手段,如果说混黑道的都是恶人,那黑道的执法人就是最大的恶人。这是一个藏在阴影里的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庞大,暴力是这个阴影世界最大的话语权,如果没有黑道的皇帝崩溃了,黑道失去了统治者,那么大家都用拳头和刀子说话,东京又会变成以前的江户,这个世界上总有弱者,他们会成片成片地惨死在战争与武斗之中。”

“我们不是正义者,不是英雄,来枭雄也算不上,相反的,我们手握着最大的暴力与恶。如果这世界是一片坦途,我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可惜这世间幽暗处如地狱,那我们便是妖魔、是恶神、是撒旦……我曾在书上读过这样一句话。”源稚生远眺而去,夜如幕布,“行尽天下腌臜不便事,且笑我恶贯满盈。”

狂风与暴雨从檐外斜落,源稚生的衣衫被卷得猎猎作响,露出衬里。月光泼洒在象征着天照命的衬里纹路上,亮起摄人心魄的光芒,男人的面庞被照亮,有如君王般肃穆威严。

“源稚生不想当黑道家主,但在家族安定之前,少家主有不得不推卸的责任,在新的少主出现前,我不能做出任何动摇家族根基的行为,这就是身为天照的宿命,天照的使命就是要照亮所有人……和鬼,我暂时没有立场回到自己的水坑在泥里打滚。”源稚生沉默了一瞬,合上胸前的衣衫,轻轻摇头,“就当我是在无病呻吟吧,听着些一定很没意思。你们今晚没有行程安排,不如去做些有意思的?想去犬山家旗下有玉藻前俱乐部,那里汇聚着全日本最棒的妞儿,或者去大阪的温泉府?还是横滨市的啤酒坊?”

恺撒摇头:“这些才是真的没意思的事,相反的,伱描述的那些很有意思,我很感兴趣,想见识一番你口中的地狱是怎样的,真正的黑道又是怎样的。”

“听起来的确很有意思,我想见识一下影中的社会。”楚子航点头。

“附议。”路明非也点头。

“正常人通常见识过黑道后都会后悔,那是危险的地方,如果恰好碰上超过百人的火拼,就连我也不一定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源稚生看起来有些犹豫。

“你也说了,正常人会后悔,可这里没有哪个是正常人。”恺撒微笑。

谷蚤

“源君,其实那家伙早在飞机上就把‘观摩黑帮火拼现场’列入到他的计划清单里了。这两天的相处后你应该也了解他的性格吧,如果没办法满足他这个心愿,他很有可能别着沙漠之鹰提着刀一个人亲自去找黑帮火拼。”路明非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压低声音,“他绝对做得出来,他可是恺撒·加图索啊!”

源稚生看着三人,并不觉得路明非是在威胁他,因为他毫不怀疑他们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神经病做出怎样的事都不奇怪!

深吸一口气,源稚生把樱唤来:“樱,给三位贵宾准备三件制服,衬里也要,去联络部取一支飞镖,我记得最近比较棘手的问题都集中在新宿区、涉谷区和千代田区三个地方?”

“不如去新宿区吧,顺路可以逛逛歌舞伎町。”路明非建议道,“不夜的迷城,全亚洲最大的红灯区,男人的天堂,早就想见识一下。”

“那就新宿区。”源稚生点头。

“少主,歌舞伎町那一块的情况有些特殊。”樱轻轻皱眉,“十拳会和野火帮已经在那里经历了一场火拼,现在警政厅的警察正在那里调解,但很难镇压事态,已经发出通知知会普通民众非必要勿外出,居家避难。两个帮派联合关系走得近的势力,拢共聚集了近千人械斗,战略部的长老们已经出动了,局面暂时控制住,但随时会脱离掌控,为了您和贵宾们的安全考虑,今夜不建议前往新宿,千代田区相对安全,乌鸦和夜叉已经赶到那里了。”

“樱,别小瞧本部的王牌专员啊,他们可是一群号称为屠龙而生的家伙,会害怕街头几百个拿刀拿枪的小混混么?”源稚生拍拍樱的肩膀,笑了笑,“当你说到近千人械斗时,难道没注意到那些家伙的眼神?”

樱望去,只见贵宾们好似取下锁链挣脱牢笼的疯狗,哪怕是那个叫楚子航的面瘫男脸上也透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三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

法拉利FF疾驰在风雨中的公路上,在一盏盏明晃的夜灯下飞驶而过,引擎咆哮出高亢的声浪,像一头火红的脱缰野兽。

开车的是樱,只有她没喝酒,源稚生坐在副驾驶,后排挤着恺撒小组。法拉利FF辆双门四座跑车,后排塞下三人确实不容易,按照惯例最受罪的还是被夹在中间的路明非,恺撒和楚子航一人朝一边的车窗眺望出去欣赏风景,路明非只能看着前排仪表盘上狂甩的指针发呆。

樱开车的风格好像一个激进的赛车手,似乎是决不允许视线中有车拦在前方,一辆辆飞驰的快车被她甩在身后,有几辆同等级的跑车被超越后想要反超,但最终只能被越甩越远,不一会儿就望不到法拉利的后尾灯,樱仿佛统治了整个赛道。

“你有一个很棒的助理!”恺撒兴奋地高呼。

“的确,樱的车技在家族里也是首屈一指。”源稚生似乎也隐隐自豪。

“不,他的意思大概是樱开车的模样很像他的未婚妻。”路明非说,“长的漂亮又开快车,开的还是红色的法拉利,能让他联想到师姐的女孩都足够棒。”

“你这种知己般的男人居然是楚子航的师弟?”恺撒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话里透着惋惜。如果不是因为路明非是楚子航的师弟他甚至想和路明非拜把子,但又不想翘楚子航的兄弟。

“帮会对拼的事交给战略部的长老们去头疼,我们负责的是新宿区一家店的求助,说管理那条街的黑帮忽然无视家族的标准收取保护费,每天都有人在店里骚扰,把客人吓得全都跑了。”源稚生看着樱从新宿区取下的飞镖说。

“只是收保护费这种芝麻大的事?”恺撒微微摇头,“见不到黑帮火拼的大场面了?我还期待着究竟是日本黑帮更猖狂还是意大利黑手党更嚣张,小时候我去街上骑马误入了黑手党的火拼,还被抓做人质威胁。”

“结果呢?”路明非好奇地问。

“结果加图索家知道了很生气,军队出动了,那名黑手党的小头目眼珠子被挖出来喂了老鹰。”恺撒叼着雪茄,“两只眼睛。”

“很可惜我们没有挖眼珠子的手段。”源稚生说,“如果这次的场地是夜总会,他们大概会夹道欢迎,然后恭请我们到最豪华的包厢里,把最年轻的陪酒小妹都叫出来,握手赔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错收保护费这样的纰漏。我们就负责点头,一边感谢他们支持家族的管理一边敲打说希望诸如此类的事以后不再发生。”

“比起黑道更像义警。”楚子航点评。

“动不动就掏刀子嚷嚷着要捅人的是仍然停留在中二期的黑帮,一般只有国中就辍学的小孩子会这么做,我们是黑道的执法人,要讲黑道的‘法律’。”源稚生说,“可如果他们越线过后还不知悔改,那我们就会掏枪打穿他们的鞋面,或是把他们的手摁住,把刀口放在他们的尾指上,这时候他们就该懂事情的严重性,会跪下痛哭说他知错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他们看到我们的衣服就该了解我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