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太子说,好像还挺骄傲的。
李彤忍俊不禁,小声地问道:“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好吗?”
太子道:“为什么不好?你想要和我划清界限才不好呢?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想,那我岂不是孤家寡人了?”
“其实,我小时候不懂这些,也曾经孤独过好久。后来懂了,遇见了我义母,她经常都会带着我跟别的孩子玩,就连跟你们相识,也是因为义母去青山寺的原因。”
李彤想起来了,当时在庄子上的主人,的确是陆家。
太子并没有说谎,这些年身居高位,很多人都不敢太过靠近他,身份给了他尊荣,也给了他限制。当然,不管是谁,好事都不会全占了。看到太子如今已经走出来,她觉得他除了胆魄以外,还有一些她说不出来的阳光和骄纵。
总之,是个惹眼的人物。
“谢家小姐……”李彤提起来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子连忙道:“我不喜欢她。”
“我觉得她就像是一颗棋子,虽然很想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但始终还在棋盘上,随时都可能被人左右。”
“不过她能让我义母开心的话,我不会去管她的。”
李彤明白了,她笑了笑,真诚道:“我也觉得她配不上你。”
太子闻言,心里暖暖的眼神异常明亮。内心油然而生的冲动,让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可看到李彤真诚的面孔,他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何必要吓着她呢,好不容易彼此敞开心扉,他们还有大把时间才是。
太子提议道:“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彤也觉得现在是时候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一起去向裴善夫妇辞行,在他们的目送中,坐上马车离开了。
马蹄声在夜幕中响起,哒哒的,节奏感很强。
徐言心走下台阶,看了又看,回头对裴善笑道:“我终于知道,当年师娘看着我们成亲是什么感觉了?”
裴善问她:“什么感觉?”
徐言心道:“幸福的感觉,甜甜的,又有点酸。”
“看着孩子长大,看着孩子成亲,既欣慰,又有点感慨。总之,很复杂,不过更多的还是开心。”
裴善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和煦,只是想起在陆家那段记忆,目光还是深了几许,嘴角的笑容也有了一丝恍惚。
原来有些道理,最终要时机到了才会明白。而有些记忆,也需要契机才能更好地回味。
“走吧,回去歇息。”
徐言心点了点头,挽住他的手道:“要是太子是个姑娘的话,这门婚事估计不成了。”
太子问道:“为什么?”
徐言心道:“舍不得大姑娘出嫁。”
裴善笑着道:“可太子若是个姑娘的话,我应该不会有机会教导他了。”
徐言心道:“说的也是。哎……可师娘将来有两个女儿哦,肯定会难过的。”
裴善想了想,沉凝道:“师娘啊……不一定。师父的话,应该会很气愤。”
徐言心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连忙附和道:“应该是的。”
……
太子回东宫了,破天荒的,大半夜。
皇上听见宫人来回禀的时候,还奇怪这小子怎么这么晚回来?
结果第二天早上,太子就过来请安,精神奕奕的。
但皇上一早就听说了,东宫的灯亮了一夜。
他看了太子一眼,奇怪道:“昨晚去裴家了?”
太子点了点头,开心道:“对啊。我们吃了好多好吃的,还有我义母送去的水晶饺子,糕点,还有……”
“哥哥……”长乐公主冲出来,看起来特别兴奋。
皇后也抱着二皇子赵景煜出来,见女儿缠着太子,便道:“平时也不见你黏人,见了哥哥就不要父皇母后了?”
长乐公主道:“哥哥都不怎么来看长乐,我想他了。”
太子闻言,连忙把长乐抱起来,哄着她道:“怎么会呢,那以后哥哥都住宫里好不好,陪着我们长乐?”
长乐公主拍着小手,高兴道:“哥哥说真的,可不许骗长乐。”
太子当即和长乐击掌:“一言为定。”
长乐公主欢呼着,抱着太子就不撒手了。
皇上和皇后看出太子有长住东宫的打算,再联想近来他为李家姑娘议亲做的那些小动作,忍不住相视一笑。
不过他们也算沉得住气,太子不提,他们也当不知道。
可早膳后,太子坐不住了,便道:“父皇,母后,儿臣想,将来成亲后,还是住在东宫里。”
皇后心想,果然如此,便笑着看向皇上。
皇上却道:“哦……你想娶谁家姑娘啊?”
太子赧然,小声道:“您以后就知道了。”
皇上道:“可我现在就想知道,不然我给你赐婚?”
太子急了:“那不行。”
皇上好笑道:“为什么不行?朕赐婚不是更名正言顺?”
太子央求道:“总之您和母后就别管了,儿臣不想逼她。”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说道:“他的意思是,知会我们一声,免得有人给他乱点鸳鸯谱。”
皇后闻言,忍不住笑道:“那皇上就成全他好了,孩子大了,已经能很好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太子道:“是的,我会处理好的。”
“母后,那麻烦您得空多帮着儿臣盯着父皇,让他别瞎打听。”
皇上:“……”??
“你做得那么明显,朕还需要去打听??”
太子道:“谁知道呢,反正我可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末了,补刀:“不像你!”
皇上:“……”!!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如此嚣张,不怕朕揍你吗?”
太子站起来,得逞地道:“揍我?三年前你不揍,现在还有机会?”
说完,一溜烟跑了,那矫健的身影,就是侍卫都不一定能追上。
皇后忍不住“呵呵”地笑,看起来很愿意看太子挤兑皇上。
皇上不满道:“你为什么不帮我?”
皇后道:“后娘难当,当不好可就不是娘了,是他厌恶的对象,到时候我们成天吵,你不觉得烦吗?再说了,太子也没有说错什么啊?正因为有你这“前车之鉴”,他谨慎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都不嫌弃你二婚,你怎么还嫌弃自己了呢?”
“啧啧……男人啊,心胸就是狭隘。”
皇上:“……”
“合着我才是外人?”
皇后笑:“你现在明白也不晚。”
话落,把女儿也叫走了,留皇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