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皇上命余得水当众颁布旨意,论功行赏的时候。
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将来太子的势力便是以陆家为首,就如同当年的王家一样。
高鲜和裴善虽然也是太子的老师,但其影响力远远不如陆云鸿。
随后是徐潇,皇上把他调任到通政司去了,通政司掌管内外密折和申诉案件,是为皇上亲信,这倒是让许多人始料未及。
轮到黄少瑜,皇上先是夸他长进许多,没有一味地蛮干,懂得留有转圜之地。
随后才道:“你是大理寺卿,查案是你的本职。不过做得好要奖赏,这也是应该的。”
“今日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要什么奖赏,就直言吧!”
众臣一听,顿时就在想。黄少瑜那个一根筋的家伙,能要什么赏赐呢?
想必也就是说几句都是臣的本分,不敢讨赏罢了。
谁知道黄少瑜出乎意料的,想要皇上赐婚!
为他和陆家三小姐,陆云珠赐婚!
众臣听后,当场乐了。
黄少瑜当年得罪安王都不怕,那豁出命的架势,让先帝都不得不亲自出来安抚。
想不到如今,竟然会为一位姑娘求皇上赐婚,虽然那位姑娘是陆云鸿的亲妹妹,可这般兴师动众的,还真跟他的性格不符呢。
消息传回陆府的时候,徐言心也来了。
她拉着陆云珠的手笑着说道:“你都不知道,满朝文武就看他跪在那儿,诉说着怎么在你大哥手底下委曲求全的,连皇上都乐得不行。”
“不过赐婚前还问你大哥了,问他同不同意?”
“你大哥说,他闹得这般人尽皆知的,我若是不同意,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皇上当场便赐婚了,不过叫他回去等着,圣旨随后才下。”
陆云鸿还没有回来呢,王秀也不知道细节。
见徐言心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忙问道:“裴善回来了?”
徐言心点了点头道:“回来了现在去师公他们那边呢,是我着急,就先过来了。”
陆云珠臊红了脸,又羞又恼道:“他只说不会让我失望的,叫我等几天。谁知道他竟然要去求赐婚,真是的,这下我还怎么见人啊?”
王秀和徐言心见她羞得捂脸,都快哭了,一时间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笑过以后,两个人还是一左一右地宽慰她。
王秀道:“皇上赐婚,谁敢说什么呢?不过是佳话一桩罢了!”
徐言心道:“就是呢,等消息传出来,大家都会羡慕你的。哥哥那么厉害,找的夫君也很厉害,刚出嫁就能做当家夫人了。”
陆云珠羞得直摇头,她才不要做什么当家夫人,她都不想嫁了。
黄少瑜这个呆子,他怎么好意思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难道是越老越不要脸了吗?
陆云珠简直欲哭无泪。
还是王秀道:“他大你许多,担心你会受委屈,亦或者别人的闲话不好听,所以才会请皇上做主赐婚的。”
“不然以他这个身份,属实没有必要折腾这一出。”
“放宽心吧,好好备嫁,嫂嫂也要忙起来了。”
陆云珠听了,心里稍稍回暖些,她之前听黄少瑜念叨,一副担心她受委屈的模样,当时她没有在意。
现在想一想,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了。
可那个呆子,什么都不说,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我知道了,嫂嫂快去忙吧,言心陪着我就好了。”
王秀见状,爱怜地揉了揉她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开。
……
皇宫里。
皇上把陆云鸿和黄少瑜打发走了,转过身吩咐余得水道:“让内务府准备一份像样的聘礼连同赐婚圣旨一同送去黄家。”
“黄少瑜家里没有庶务,他那点俸禄,怕是连陆家定亲的回礼都不够,别让他显得太寒酸了。”
余得水笑着道:“黄大人为官清廉,家资不丰,想娶一位大家小姐也不容易啊,怪不得陆大人不同意呢。”
皇上轻哼道:“你还真信?”
“黄少瑜多半是被陆云鸿攒使来求圣旨的你信不信?陆云鸿不想陆家贴钱给黄少瑜办,一来是对黄少瑜影响不好,二来是对云珠也不好。”..
“所以这个冤大头,只能是朕。”
余得水笑着道:“虽然皇上清楚,可还愿意让内务府好好给黄大人置办,可见还是很赞成这桩婚事的。”
皇上道:“黄少瑜是个耿直的人,有他做陆云鸿的妹夫,陆云鸿心里那些小九九,盘算下来多少也要收敛些。”
“旁的不说,若是引得黄少瑜翻天覆地地查,最后发现幕后黑手是自家大舅哥,那场面岂不是精彩了吗?”
皇上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竟然开始期待,将来朝廷上将会出现的变化了。
傍晚,皇上准备要用膳了。
余得水传膳时,皇上看了看,发现姜晴没来,便问道:“贵妃呢?”
余得水道:“贵妃娘娘说她今晚就不过来用膳了,不过让小厨房做了皇上爱吃的虾仁丸子过来。还热着呢。”
皇上也没急着吃饭,而是心不在焉地问道:“贵妃是有什么事吗?”
余得水道:“传话的小太监说,贵妃娘娘听说了陆家三小姐的婚事,在给三小姐准备添妆呢。”
皇上顿时皱眉:“那饭也不吃了?”
“你把传膳的人叫上,朕去栖云宫吃。”
余得水连忙叫宫人跟上,他则快步走到皇上的身边,小声地嘀咕道:“贵妃娘娘今晚应该也不会来勤政殿了,要不奴才把折子给皇上搬去栖云宫,免得皇上来回折腾了。”
皇上闻言,奇怪道:“折腾什么?”
余得水道:“那贵妃娘娘不来,皇上就不会去找她吗?”
“反正栖云宫离勤政点也不远,皇上应该多去走动走动的。”
皇上听后,直接道:“你都说不远了,等会回来批折子有什么难的,还能散步消食呢。”
“再说了,搬来搬去的,你不嫌麻烦?”
余得水:“……”
他不嫌麻烦,一点都不嫌麻烦。
他只是嫌,皇上真是过分守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