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样说的话,那你们夫妻今晚就别回去了!”
太子威胁道,已经失去了耐心。
陆云鸿苦笑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之所以会注意到周陵,是因为地动时,他拖着那双残疾的脚突然消失了。后来我在村民的口中得知他姓周,才一路查到通州的周家,郑思菡的小舅舅周陵身上。”
“再然后,便是他说的阳间村,其实就是乱葬岗那边,一处收容无家可归的难民。那些人依靠他活着,一直在京城替他打探消息。”
“还有便是,我觉得安王已经知道真相了,这也是他为什么默许周陵用他身份的原因。说不准,他就希望周陵替他报仇呢!”
太子皱着眉,疑惑道:“就没有别的了?”
陆云鸿哭笑不得:“殿下是不是太高看我了?宫里这么多人,谁都没有提及过,还有一位大皇子呢,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还能查那么深?”
太子想了想,觉得也对。
不过他纠正陆云鸿道:“既然是双生胎,谁知道长幼呢?大皇子,美的他!”
陆云鸿:“……”现在长幼有序还重要吗?
不过最可怜的,理应要数长公主吧,她可是真真切切把太子当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护了这么多年啊。
即便是现在,长公主也还是义无反顾站在太子的身边。
如果有一天,太子辜负长公主的信任,陆云鸿想,她家媳妇估计要炸毛了。
到时候……嗯,总之,他也会很生气的就是了。
陆云鸿没有说话,他看着地上的花子墨,目光渐渐幽深道:“他们应该一直都知道东宫的消息,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因为周陵的双脚残疾,等有朝一日殿下登基,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不过……那是之前。”
“现在周陵的脚已经恢复正常,知道真相的人又少之又少,殿下还是要多加小心。”
太子闻言,目光一紧,也看向花子墨。
花子墨吓得魂都掉了,伸长手,要发誓!
太子很快又收回目光,淡淡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陆云鸿站了起来,说道:“那殿下放我们夫妻回家吧,家里还有人等着呢,以免他们太过忧心。”
太子道:“你先去偏殿里等一会,等王秀安慰完长姐,你们便可以走了。”
陆云鸿叹气,他的事情说完了,可媳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
长公主今夜,怕是都好不了了。
似乎看出了陆云鸿的烦恼,太子道:“刘青……你看见刘青的时候,会不会有被替身的烦恼?”
陆云鸿听了,诧异道:“怎么会?”
太子道:“怎么不会,你们不是长得很像吗?”
陆云鸿鄙夷道:“哪里像了?他比我老,书读得没有我好,又还没有娶媳妇!”
“最主要的,他的脸也没有我的白,五官没有我英俊,人也不怎么样!”
太子:“……”
周陵和他相比,也只是瘦有点,阴沉一点。
还有就是那双脚……
太子目光一闪,连忙问道:“你知道谁治好他双脚的?”
陆云鸿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媳妇。”
太子:“……”
……
王秀和陆云鸿出宫时,繁星点点。
清辉照着夜行的路,在余得水的护送下,他们夫妻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王秀到底没有把太孙带出宫来,虽然她知道那是太子给他们的保命符,但她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又是深夜,还是别让群臣揣测的好。
只是出宫以后,便远远看见,裴善提着灯笼站在马车边上。
夜风徐徐,吹动他的衣袍,他笔直的身躯像繁茂的松柏,却已不知站了多久了。
王秀惊呼道:“裴善!”
陆云鸿看过去,只见少年迈动着步伐,快速地迎了上来。
这一刻,纵使夜风微凉,人心却是暖的。
王秀接过裴善的灯笼,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善浅浅地抿了抿唇,小声道:“刚来一会。”
他说着,声音有些沙哑,轻微地咳嗽起来。
守城门的侍卫不忍心,便说道:“裴大人来了两个时辰了,天刚刚灰麻就来的。”
王秀顿时心里一酸,连忙道:“傻孩子,你来这么久怎么不进马车去歇息?”
裴善笑了笑,解释道:“马车里光线不好,我提着灯,怕睡着了燃起来。”
王秀叹了口气,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不过到底忍住了。
现在的裴善,已经是大人了。
陆云鸿轻轻拍着王秀的肩膀道:“上车吧,上车去说。”
裴善道:“师父师娘上车吧,我叫范旭回去吃饭了,我会赶车的。”
陆云鸿道:“你手生,你师娘颠不得,上车吧。”
裴善还是不好意思,踌躇着。
王秀催促道:“一家人讲究那么多,快上去吧,顺便拉我一把。”
裴善闻言,这才率先上去。
不过等他回头,师娘都被师父抱上马车了,哪里用得着他拉?
裴善:“……”
果然,他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
上去的王秀也拍了拍陆云鸿的手掌,觉得他好较真啊?
讨打!
一家人就这样上了马车,陆云鸿牵着马调转方向,一跃上车,轻轻地“驾”,马车便缓缓而动。
余得水还提着灯,站在原地眺望。
不知过了多久,宫门口的侍卫催促道:“余公公还不回东宫吗?小心太子殿下找不到人啊!”
余得水笑了笑道:“就回。”
宫门口的侍卫道:“陆大人和裴大人啊,真不愧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师徒,感情好得很啊。”
“不过我要是有陆大人这么个师父,我也得多上点心才行。”
“今日,那郑家的三小姐,都来问过几次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余得水转头,问道:“郑家三姑娘还来过?”
侍卫点了点头:“一会问陆大人,一会问安王,简直莫名其妙的。”
“不过余公公放心,我们知道厉害,没搭理她!”
“后来裴大人一直守在这里,她的马车停了没多久就走了,她哪里耗得过裴大人啊!”
“这人啊,真心假意的,一时辨不出来,时间久了也会辨出来的。”
余得水没做停留,很快就回了东宫,他要赶快禀告太子。
如果之前是猜测,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
郑家大概是知道些内幕的,只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收敛,简直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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