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死!”
叮叮咚咚砰砰。
在数块闪光石的照耀下,一人一皮打斗正凶。
迷失之林中北刀武馆的弟子众多,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此地打斗,他熄了手上闪光石,悄悄赶来。
到了近处,他打眼一看——
看到一个绿皮满身是血,被一个黑发青年死死压制。
“……绿皮么?不想帮。”
来人正想悄悄撤去,再这么一看,赫然发现那黑发青年仅是筑根!
啊呀。
一颗人头赏金一百两,这是白捡的!
他一步向前,拔出佩刀叫道:“兄弟莫慌,我来助你!哈呀——啊!”
他死掉了。
于慈看着地上尸体,却是没有看到白烟涌现;稍加感应,脑内神念也没动静。
到底是什么机制?
得到万愿真君的神念之后,于慈也和人动过手。
但是一道“白烟”突然出现,被他吸到体内……还是第一次遇见。
金甲思索片刻,问道:“于慈大人,会不会是境界问题?这个人只是心转手,您得到神念之后,只杀过鹿鸣一个上层……会不会,只有上层才会引起神念共鸣?”
“……”
不能说没道理。
于慈摆着手,说道:“换个地方,继续。”
……
……
聂人胜手中握着闪光石,眉头紧锁。
情况有点不对劲。
打斗声太多了,血腥气太重了!
不应该啊……
城主府一共才几个人?
鹿鸣那小子是个奸细,忠诚于鹿大先的人必然会被他外派,鹿大先能找到十个可用之人也算是多了的,怎么现在……
感觉敌人的数目至少有五十人?
不,可能是一百人!
“唉!”
聂人胜重重叹息,内心很是烦躁!
这两天,龙刀舵是劫难重重、波折不断。
首先是上层低手,龙刀吴天良被人当街杀害!
啊。
这其实算是小事,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天底下狠人那么多,路过沙河城,又恰好斩了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沙河城哪天不死人啊;
然后是黄巾贼易主。
嗯……
这个事,可大可小。帮会覆灭当然不如死人那么常见,但也是常有的事情。
元晶树脉的归属不算小事,但别人凭本事夺走的,你也可以凭本事再夺回来嘛;
最后,是与鬼刀舵主格格烈的正面对峙!
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大事,大到惊动北刀武馆馆主九琉,大到让全沙河城议论不休!
事件的结果……
“可恨!”
一想起来,聂人胜就满腔怒火!
当时,聂人胜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无奈九琉亲自前来劝和,许下许多好处,让聂人胜退一步。
聂人胜虽然很是不爽,最终还是为了大局让步。
现在想想,真是……
越想越气。
他摸着手中的鲜血护符,暗暗想道:“终于要结束了,这是最后的进攻了。等我们攻破鹿家祖地,就能宣告城主府的灭亡……沙河城三年大争,要结束了!”
而他作为一舵之主,必然是——
荣华富贵取之不尽,走上人生巅峰!
“哪里走!”
叮叮咚咚砰砰。
打斗声从身侧传来,聂人胜转头看去,看到一只绿皮狼狈逃来,它嘴里叫道:“有没有北刀武馆的兄弟?快来帮一把!这小子有古怪!”
哈!
是绿皮!
聂人胜眼前一亮,手上刀出入龙,一刀斩向绿皮头颅。
来皮,当然是金甲。
聂人胜这一刀大大超出超出它的预料,幸好金甲刀术高深、经验丰富,反手架住此刀:“你干什么!我们不是盟友吗?”
“谁和你这肮脏的畜生是盟友?死在聂某的刀下吧!”
刀光如泼!
聂人胜发了狠,刀刀奔向要害,杀得金甲抬不起来。
眼下情形,连于慈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看着眼前人陌生的脸孔,暗暗想道:“聂某……这个人,怕是聂人胜!”
只有这个解释了。
夜锦说过,黄巾贼本部前的对峙中,最后是聂人胜迫于九琉的压力,含恨退走。
当众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岂能轻易甘心?
现在他抽刀向绿皮,也算是性情中人。
于慈心下了然,大声叫道:“阁下弃暗投明,事后必有重赏!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嘴上一臂之力,实则落井下石。
于慈毫不迟疑,高高举起一手;神券见状,立刻驱动技能“零子午线”——
这来源于玄真蔷的法术有成倍增加伤害的效果,加上于慈可怖的法力储备,更是如虎添翼。
一颗鲜红的太阳在迷失之林上空升起,灼灼之辉驱散了所有黑暗,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中某处,夜锦“嗯”的一声,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巨大赤球,嘀咕道:“这是什么东西?怪吓人的。”
是什么?
是于慈凝聚的法球!
几息之后,巨大的红色法球收缩成拳头大小的墨黑法球,其中蕴含着可怖的法力量,法球表面爆裂的“气泡”发出雷鸣般的沉闷声响,轻易搅动空气、震慑人心。
“好强!”
正与金甲缠斗的聂人胜当然察觉到了异常。
他双瞳颤抖,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一个筑根、一个筑根……能施展如此威力的法术?不可能的!”
而且……
这筑根的气机锁定的是自己,而不是身前绿皮!
必须立刻撤退!
马上离开这里!
脑内警报大作,却是无法立刻脱身。于慈蓄力完成之后,金甲全力以赴,竭尽所能的纠缠。
聂人胜的战斗力比金甲高,可在如此猛攻之下,却是一时不得而出,只能被迫应战。
手臂很重。
臂骨发痛。
零子午线给于慈带去沉重的负担,他竭力稳定法术,慢慢放下手臂,掌心正对——
聂人胜!
“轰!”
漆黑的光华比黑夜更黑,一道亮彩爆射而出,洞穿聂人胜的肩膀之后,又奔驰五百米才平息。
一线路径之上寸草不生,大地上出现深逾十米的平整沟壑,聂人胜的右臂掉落在地,他败了!
“……”
鲜血喷洒,聂人胜却感觉不到痛疼。
他面目骇然,看着于慈问道:“你什么修为?”
于慈轻出一口气:“筑根。”
“不可能……不可能是筑根。这种攻击,不是筑根能施展的。”
“在现有的力量体系中,我的确是筑根。你要接受不了,就当我是比较强的筑根吧!”
当零子午线贯穿聂人胜的肩头时,狂躁的能量冲击了他的身体。
仅是一瞬,聂人胜的脏腑碎裂、灵台湮灭,异相蒸发。
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眼里失去光彩。
同一瞬间,一道白烟从的他的尸体中冒出,又钻到于慈鼻孔中——
灵台中的神念,再度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