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醒来

风惜夫人知道小姑娘是在自责,宽慰道,“等倾倾醒了,记得去跟她道歉。”

猫儿抽抽鼻子,溜达上楼去看云倾了。

……

云倾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

风惜夫人守在床边,将云倾睁开眼睛,立刻扶着她坐了起来,“倾倾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倾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之前那股要将她撕-裂的痛苦,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云倾并没有因此感觉到高兴,反而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抬头揉了揉眉心,“谢谢夫人,我很好。”

风惜夫人看着云倾恹恹的表情,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站了起来,“你睡了一天,我去拿点儿吃的给你。”

风惜夫人离开之后,云倾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拨通了黑鸦与白鸦的电话。

没过一会儿,黑鸦与白鸦前后走了进来。

云倾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听到动静,也没回头,只是问,“我怎么了?”

云倾虽然身体不好,但并没有什么大的疾病。

如果她还是之前的云氏大小姐,昨晚那阵痛苦,能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黑鸦看了白鸦一眼。

白鸦实话实说,“暂时查不出来。”

云倾细白的手指撩起脸颊边一丝发丝,语气听不出情绪,“也就是说,以后我可能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鸦答的越发简洁,“也许。”

一阵沉默。

良久,云倾又问,“查不到病因,你们心底应该有所猜测吧?”

白鸦正要说话,云倾忽然转过身,犀利的视线落在黑鸦脸上,“黑鸦你说。”

黑鸦,“……”

白鸦笑眯眯的,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弟弟。

黑鸦眼角一抽,“……可能“神爱”组织里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的害人玩意。”

这是进门之前,白鸦教给他的说法。

云倾睫毛颤了颤,看不出信没信,“为什么这么说?”

黑鸦,“……昨晚不止你中招了,你男人也中招了,他比你还惨点儿。”

云倾缓缓地垂下了眼睫,过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继续忙吧。”

黑鸦跟白鸦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底看到了震惊。

他们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倾竟然没问北冥夜煊的情况……这是打定主意,要甩了那个男人的节奏吗?

对于云倾的私人感情问题,兄弟两没打算干预。

云倾喜欢北冥夜煊,他们就认同那个男人。

当然,云倾若是决定回去找苏和,他们会更高兴。

确定小姑娘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之后,黑鸦与白鸦就回了京大实验室。

地下城病毒疫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如果出事的人不是云倾,谁也无法让他们离开。

黑鸦跟白鸦离开没过几分钟,风惜夫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碗熬的浓香馥郁的粥,还有几样开胃的小菜。

云倾看着风惜夫人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出声道,“谢谢夫人。”

风惜夫人看着小姑娘眉眼间那一抹沉郁,微微叹了口气。

同样作为女人,又是过来人,她大概能猜到一点云倾此刻的心思。

十九岁的小姑娘,第一次谈恋爱,北冥夜煊极致的宠爱,让她尝到了爱情最美好的一面。

以致于第一次经历爱情的苦涩,云倾心底,难免生出茫然与不知所措。

她不是不关心北冥夜煊,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

风惜夫人看着云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倾倾,其实我儿子他……从小尝毒。”

云倾震惊地抬头,似乎没听明白风惜夫人话语中的意思。

风惜夫人眉眼间涌上涩意,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心疼,“夜煊从小就是一个跟正常孩子不一样的小孩。”

“当别的孩子还偎依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独立自处,我要抱他,他还会不高兴。”

“别的孩子摔疼了,受伤了,生病了,都会哭会闹,但他不会,除了出生的时候,哭过一嗓子,他从小到大,再没哭过。”

“别的孩子会有想要的玩具,自己的爱好,想要亲近的人,不高兴的时候会发脾气,开心的时候会笑,但他不会……”

“我带他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我儿子没病,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智商高,天赋过人,心智坚韧,父母双全,身家背景强大……一出生就站在人类金字塔顶端,完美的过了头。

这是那些心理医生,对幼年时期的北冥夜煊的评价。

风惜夫人至今还记得,当年那些人说这话时,那种惊艳却又隐隐怜悯的眼神。

太过完美,以致于这孩子不会高兴不会伤心,感觉不到爱,也不会恨,甚至不懂哭和笑,正常人都会有的欲-望跟喜怒哀乐,他没有。

就像一个机器,按部就班地活着。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真正牵动他的情绪,感觉不到爱,也不会恨,连自己为什么活着的理由都不知道……

说到此处,风惜夫人眼眶泛红。

云倾茫然地听着,心底生出一抹触动。

风惜夫人继续说了下去,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后怕,“但这样的情况,在他十二岁那边,有了改变。”

她看着云倾的眼睛,语气温柔至极,“夜煊十二岁那年,经历过一场绑架。”

“虽然之后被救了回来,但直到现在,我跟他父亲都不知道,他在那场绑架中究竟经历过什么。”

“我问过他,但他只说没事。”

“只是从那以后,我儿子就变了,”风惜夫人眼睛里隐隐生出一抹欢喜,“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变化,但已经足够了。”

“他学会了发呆,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走神,似乎是在思念着什么人,偶尔还会无意识寻找着什么……”

“十二岁生日那一天,他第一次对魇说,他想要一件生日礼物。”

一个从出生起,就没有对任何人提出过要求的孩子,忽然反常的开口……他想要的是什么?

云倾微微睁大眼睛,心跳莫名有些失衡。

风惜夫人这一刻的表情,有些无法形容,眼底笼罩着一层似欢喜,又似悲伤的东西,“他跟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