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神之光的秘密

云倾双眼陡然睁大,脑子轰然一声,整个炸开了。

一直萦绕在心底的惶恐与不安,在这一刻陡然变成了现实!

云倾知道,若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真相,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表情和情绪,不要让薄砚人看出异样。

她甚至知道,只要她稳得住,绝对可以办到。

再加上,从血缘关系上来讲,谁也无法否定她薄家女儿的身份……所以,只要她想否认,薄砚人便奈何不了她。

但——

云倾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和苍白如纸的脸,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恐慌与愧疚。

云倾乌黑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戾气。

大概是她的脸色太过难看,薄砚人顿了下,语气缓和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问,“或者我换个问法,我二弟的女儿,去哪儿了?”

云倾心尖颤了下。

她知道自己应该否认,但嘴巴却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冷硬又颤抖地开了口,“……死了。”

薄砚人怔了下,紧接着垂下了眼皮,遮住了眼底的神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云倾不太确定,薄砚人此刻的眼神,是伤心还是仇恨。

她只知道,对方能问出这个问题,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了她是个冒牌货。#@$

他若是要报复她这个占了鹊巢的鸠,也是理所应当的。

出乎意料,薄砚人在沉默片刻后,再次睁开了眼睛,语气依旧是平和冷静的,“你好像并不十分意外,我会看出你并非我薄家的女儿?”

尽管当时,大厅里的人很多。

但他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的异样。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见到亲人的激动。%(

只有丢下某种枷锁的欢喜与释然,和一丝丝不明显的畏惧与不安。

云倾扯了下唇角。

或许是已经被拆穿了心底最大的秘密,她终于抛弃了那丝忐忑不安的情绪,恢复到了她应该有的镇定与从容。

她开始返回去,直视着薄砚人的眼睛,“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您嘛?”

“除了北冥夜煊,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我并非真正的薄家女儿,而北冥夜煊……”云倾顿了下,冰冷的心脏,多出一丝暖意,“他不会出卖我!”

薄砚人目光很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会骗人的,血缘也不例外。”

云倾笑了下,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如果我划破自己的手腕,我的血,跟你的血……应该是可以相融的吧?”

云倾忽然萌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她从未与薄家做过亲子鉴定。

但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跟薄家人做一场亲子鉴定。

具体究竟想证明什么,云倾自己也说不清。

她只是忽然很想这样做……

薄砚人看着她开始无意找刀的举动,语气缓和了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确定你并非我薄家女儿,有很多原因。”

云倾怔了下,抬头盯住了他,眼底一线犀利的冰冷。

薄砚人轻声说,“我看过你所有的资料,一个人再怎么脱胎换骨,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云倾反问,“就因为这个?”

她知道指挥精明。

尤其是薄砚人,他能从千军万马的京城,走到第一指挥官的位子,定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但仅凭着几页纸,就断定了她不是薄家的女儿。

扪心自问,云倾是做不到这样的果断的。

一来没有证据。

二来,薄家的血脉,这样稀少,少一个都意味着灾难,而人都有逃避心理,她若是薄砚人,在对方对薄家没有恶意的情况下,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因为一旦承认了,毁灭的不止是一个云倾。

还有薄修尧。

云缈已经死了,若是云倾在身死,那个男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薄砚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云倾的眼睛,倏然多出了一丝什么,“你听说过“神之光”吗?“

云倾怔了下,“那是什么?”

薄砚人紧紧地盯着云倾的眼睛,在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神之光”是什么之后,整个人忽然放松了不少。

薄砚人看着云倾,眼底多出嘲讽与冰冷,“那是导致薄家被灭门的源头……”

云倾一怔,脸色变得又冷又寒,她正要追问,却听到对方,再次丢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也是你“死而复生”的原因。”

轰——

云倾刚恢复的冷静与镇定,再次被对方一句话,炸得魂飞魄散。

她乌黑的眼睛,睁大到极致,死死地顶住了薄砚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薄砚人却不在看她。

他挪开了眼神,视线一寸寸地看过熟悉又陌生的薄家大宅,温淡的语气,透着丝看透人性的哀凉,“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死而复生”,并不是意外吗?”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意外?

所有的意外,归根结底,都有其缘由。

云倾心脏颤了下,轻声说,“有过的……”

国际调香大赛过后,她就有这种怀疑。

但在今天之前,这种怀疑,只有一个朦胧的猜测。

而薄砚人,亲口为她的怀疑,盖了棺!

告诉她,她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真的有一个人,利用薄砚人口中的“神之光”,让她“死而复生”!

云倾过往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哪怕是在她遭遇云姌背叛,死在战场上的时候,都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震动。

薄砚人停了片刻,等云倾恢复了冷静之后,才继续道,“我也看过你在京城的所为所谓,你手底下有两个人,对地下城病毒研究很深,所以……你也参与了地下城事件!”

到了这个关头,云倾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是这样的女孩子,越是艰难,越是迎难而上。

她之所以惧怕薄砚人,只因为无视直视薄家的血债累累,和云倾的死亡。

但这两件事情,都被薄砚人前后脚揭开了。

于是,她变得无所畏惧。

云倾盯着薄砚人雪白如纸的脸,语气冰冷,“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