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心境

“最后竟然会变成云倾故意私藏,就连薄院长的名声都因此受损……”

“这消息是从一班那几个跟云碧露交好的女生嘴里传出来的,如果真的是谣言,那云碧露的人品,就有大问题了……”

两个人一边看直播,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其中一个抬头活动脖子,却猝不及防看到苏霖晚站在眼前,被吓了一跳。

“霖晚学长……”

另一个瞬间将手机藏到身后,紧跟着站起来,“霖晚学长……”

苏霖晚表情冷淡,缓缓地点了下头,似乎没听到她们刚才说的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受惊。

云碧露是苏霖晚的女朋友,她们刚才说了她的坏话,对方竟然什么都没说?

……

调香大赛现场。

来自各国的调香师们大显身手,各种高超的手法和技术,看的现场观众们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兰斯洛特不愧是F国调香世家的贵公子,他往那儿一坐,就有那味儿了……”

“黛西小姐不愧是调香界的“火玫瑰”,那身老娘天下第一的气场,太绝了!”

顶尖调香师们之间的手法博弈,对于现场观众来说,无异于一场冲击性极强的视觉盛宴,引发一阵阵惊艳激动的尖叫声。

而H国的观众们,却暗中焦虑起来。

“云倾小姐怎么了?她怎么不动了……”

“我记得她在国内调香大赛的时候,一个上午就调了两瓶出来,速度很快的,怎么现在忽然不动了……是不是不舒服?”

操作台前,所有调香师都在大展神通,唯独云倾坐在凳子上,眉眼恹恹的垂着,继刚才将要用的材料拿出来之后,就停了手,完全没有继续的意思了。

看的现场所有人疑惑不已。

一些急性子的观众们,已经压不住出声催她了。

评委席上,也由此引发了一顿争论。

刚才在云倾手上吃过亏的克罗宁出言讽刺,“你们H国这个调香师……这是紧张到连动都不敢动了?”

霍老坐在他身边,闻言,淡淡地说,“克罗宁先生想多了,这孩子只是在找感觉而已。”

众所周知,越是完美的香水,调制时越注重感情和心境。

就如同中医的望闻问切,一般都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中,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结果。

任何一丝将就,都可能导致结果的偏差和不完美。

克罗宁冷笑一声,“一个十九岁的黄毛丫头,竟然就妄图谈心境?”

一般来说,只有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拥有厚重的积累和沉淀之后,才会开始注重这些东西,从而到达另一个境界。

这也是年轻一辈的调香师,之所以比不上老一辈,最主要的原因。

霍老瞥了他一眼,“为何不能?她母亲二十岁调制出“倾城”……难道你敢说她的心境比不上你?”

克罗宁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

云缈二十岁的成就,就算是如今的他,也比不上的。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毕竟,他比不上,其他人也比不上。

除了ghost的“神祇”,没有人能与“倾城”并肩。

天底下只有一个云缈。

即便云倾是云缈的女儿,她也绝对不可能创下她母亲的辉煌。

克罗宁收回视线,表情恢复到傲慢,“那就等着看吧,今年的冠军,绝对会是我的徒弟!”

……

操作台上,云倾依旧没有动。

她细白的手指,不急不缓地轻扣着桌面,表情平静淡定的完全不像是在比赛。

她在想薄修尧留下来的那段视频。

她亲眼看到了薄修尧将“倾城”送给云缈的场景。

对于那张香方,自然也有了更深层次的感触。

北冥夜煊曾经说过,她的调香技术绝世无双,但缺少了一点感情。

云倾那个时候不太理解北冥夜煊这句话的意思。

她那时有香方,有技术,又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会离开,也没有花费心思去深想。

如今才明白,男人是在提醒她,缺少感情的东西,即便表现得再真,也打动不了人心。

就像段莺莺说的,她对云城的一切,只是出于责任,并没有真正用心。

而在国内大赛上,她之所以能成功,完全是因为她拥有云倾完整的感情和记忆。

而在这个赛场上……

云倾有种预感,但凡她稍微有一丝敷衍,她都赢不了那位兰斯洛特。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努力又强大的人,能被小看!

云缈夫人对于那个男人,是至死不渝,那薄修尧对云缈夫人……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云倾懒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阿缈,这是我送给未来妻子的东西,我给它取名“倾城”,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倾尽所有去爱的人。”

“这世上其他女人纵然有万般好,也都与我无关,我只心悦你一人。”

……

而台下的观众,看到云倾不止还没有准备动手,竟然还趴下去了。

趴下去了……

一个人简直急得抓耳挠腮。

“云倾小姐这么消极怠工真的好吗……”

“她是不是不舒服啊?”

“到底怎么回事?可急死我了,小姐姐,别人都要弄完了,你赶紧动手啊……”

……

二楼另一间贵宾室内,北冥夜煊看着忽然趴下去认真思索的云倾,血红色的嘴唇,微微翘了一下。

在今天之前,云倾从来都不懂什么叫爱情。

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关注。

而一个连爱情都没有真正接触过得人,如何能调制出最完美的“倾城”?

但只要她愿意去深想,思考,定然也会逐渐懂的他的心思……

隔壁的贵宾室,薄迟寒看着云倾一脸茫然懵懂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沈宴沉着脸。

他不希望云倾拿冠军,更不会蠢到以为云倾是放弃了。

这女人邪门的要命!

云非离皱眉,问薄迟寒,“她看不起不太好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没事,”薄迟寒淡声道,“倾倾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而已,等她想通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