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顾煜城的脸,再次阴沉下来。

北冥夜煊笑了笑,眼底尽是阴冷,“你跟你养的那个玩意儿加起来,足够她死多少次了,你自己心底没数吗?”

“她是我的!”

“这辈子都是!”

顾煜城仿佛被触了逆鳞般,抬手重重地朝着北冥夜煊砸了过去。

……

云倾并没有在医院里呆多久,做过全身检查确定没什么重伤之后,就回到了城堡。

老管家见她胳膊骨折刚好没多久,腿又跟着伤了,心疼不已。

这么金娇玉贵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

当即就是打电话找家庭医生,又是找各种补身的药材,忙碌不已。

云倾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却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如果不是运气好,她这会儿不死即残。

云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与后怕。

她坐在落地窗前,身上披着毯子,看着窗外黑漆漆的雨幕。

过了片刻,云倾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猫儿不在,无影暂时守在她身边,回答道,“孩子没事,被母亲及时接住了。”

云倾放下心,将心神收了回去,过了会儿,忽然又忽然问,“你们家少爷去哪儿了?”

北冥夜煊从医院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电话也没有人接。

这个时候……他会去哪里?

无影没有回答。

那就是不知道。

云倾抬手按了按眉心,脸上掠过一丝焦躁。

两个女佣走过来,“少夫人,天色太晚了,我们带您去休息吧。”

云倾摇了下头,“你们都去睡,我等他一会儿。”

女佣对视一眼,转身去询问管家。

管家刚才给北冥夜煊打过电话,但电话没人接。

但他大概能猜到北冥夜煊做什么去了。

毕竟云倾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被黑,受委屈……偏生他这个做丈夫的,还都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心底一直压着气,这次应该是压不住了。

去修理修理那群混账玩意儿,也是好的。

不然还以为她们家少夫人没人撑腰,好欺负呢!

管家说,“少爷不会离开太久的,大家都去睡吧。”

云倾受伤了,北冥夜煊绝对不会丢下她太久,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管家猜的一点儿都没错,云倾没等多久,北冥夜煊就回来了。

只不过……

云倾看着他一身狼狈浑身是伤的模样,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步要走过去,“你怎么——”

她刚走出一步,北冥夜煊就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别动!”

云倾看着他脸上的伤,心疼地抬手摸了摸,“谁打你了?!”

北冥夜煊想将云倾抱起来,但手一动,才发现浑身湿透。

他这样去抱她,可能会冻到她。

北冥夜煊只好将她重新安置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手心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乱动,等我一会儿。”

她起身上楼去换衣服。

云倾看着男人的背影,想起他一身伤的脸,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脸都伤成了那个样子,身上只会伤的更重……

很明显,北冥夜煊刚才跟人动手了。

而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动手的人,只有一个。

云倾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表情变得更冷。

十几分钟后,北冥夜煊洗了澡,重新换了身衣服走下来。

他停在云倾面前,抬手要去抱她,“太晚了,我带你去睡觉。”

云倾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顾煜城打的?”

北冥夜煊对上她眼中的认真,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语气听不出味道,“只是受点儿伤而已,又不会死人,很快就会好……你说是不是?”

云倾蓦地一哽。

很明显,她几次不听话,冒险的行为,将这个男人给彻底惹毛了。

她只是伤了腿,他却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

云倾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滑过北冥夜煊脸上的淤青,小声说,“……不是,会很疼……”

她伤了个膝盖,都疼的差不多几次想哭。

他伤的这么重,看着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北冥夜煊抓住她细白的指尖,看着她的眼睛,“我以为你不怕疼的,毕竟……没有比你更能忍的人!”

云倾又成功地被堵到没话了。

北冥夜煊知道她有多怕疼,但她哪怕再疼,除了神志不清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北冥夜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笑了下,终于不忍心逼迫的太过。

他亲吻她的指尖,垂下长长的睫毛,语气温柔到诡谲,“倾倾,我是个男人,纵然你不喜欢我,但我也无法对自己的妻子三翻四次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

“你从来都不在乎我会不会担心,哪怕再疼也不会对我喊疼……”

“你甚至不会来找我告状,更不会对我说,要让我为你报仇……”

“对你……”北冥夜煊语气挫败,声音似乎是从唇齿间一字字碾磨而出,“除了名字,我一无所知!”

云倾呼吸猛地一滞。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北冥夜煊顿了下,整个人似乎被某种压抑的情绪,腐蚀的只剩下一层皮,“我与你纵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也没有必要这样防备。”

“你对我的排斥与疏远,远远在所有人之上,”北冥夜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你会让堇色帮你办事,跟云娆亲近,让猫儿陪伴……但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

云倾心脏有丝颤意,“我……”

她想否认,话到嘴边,却惊觉男人说的,都是事实。

她似乎无论做什么事,都总是第一个将北冥夜煊排除在外。

“那是因为……”

“因为你不想欠我的,”北冥夜煊深深地看着她,冰凉的手指细细密密的拂过她的眼皮,声线有丝喑哑,“你可以欠任何人,唯独……不想欠我的。”

云倾卷翘的睫毛颤了下,抓住他的手腕,“我……”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措辞。

北冥夜煊语气轻柔,蛊惑着她,“倾倾,你这样……对我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