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倾城

他生气陆琪不知轻重,刚才事情结束后,没理会她直接转身走了。

这会儿视线四处找了一圈,才发现陆琪不见了。

陆承眉头皱了起来,摸出手机,打了陆琪的电话。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通,陆琪娇蛮的声音传了过来,“哥。”

陆承松了口气,沉声问,“你在哪儿?”

陆琪跋扈地说,“我不想看到云倾,自己出门玩了,你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回来。”

陆承眉头皱的更紧。

这里是魔都,陆琪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晚上然出去……

但转念一想,陆琪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完全不需要担心。

陆承嘱咐了几句,就将电话给挂掉了。

……

而此刻,酒店花园的某个角落里。

陆琪挂断电话之后,抬起头,视线盯着顶层的房间。

那张娇美可爱的小脸上,掠过点点羞涩与期待。

她握紧了手上的手机,眼中掠过激动,满脸阴狠,“云倾,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拿到冠军!”

陆琪说完,低头检查自己特意换好的裙子和精心画好的妆容。

确认没有问题以后,她脸上扬起一抹恶毒自信的笑容,抬步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

同一时刻,云倾到了咖啡厅里。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杯没有加糖的苦咖啡。

夜风很凉,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有点冷。

云倾正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出神的时候,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云倾看到屏幕上闪动的称呼,微微笑起来。

她随手丢掉手上的勺子,按下了接听键。

北冥夜煊的声音从屏幕对面传了过来,音色很暗,有些凉,却透着温柔的味道,“在哪儿?”

云倾微微一笑,“咖啡厅。”

北冥夜煊顿了下,并没有追问她晚上去咖啡厅里做什么。

只是低笑一声,动听的声线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倾倾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云倾怔了下。

她答应过北冥夜煊什么?

若是有人欺负她,一定要告诉他。

有事离开的时候,一定要跟他说再见。

获得比赛的香水和奖杯,都要送给他。

云倾一条条回忆,才骤然惊觉,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对一个男人,许下了这么多承诺。

再加上那些还未曾还掉的人情……

云倾莫名出了身冷汗。

她细白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将心底多余的情绪压下去,轻声说,“记得……”

北冥夜煊轻笑,声音透着一丝深不可测的味道,“既然记得,那就一定要信守承诺。”

云倾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静默许久,才轻声说,“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异常,男人在沉寂片刻后,幽暗的声线,愈发温柔到刻骨。

“倾倾,别怕。”

别怕。

我会保护你。

云倾感觉到了一抹久违的温暖与呵护。

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那个人是谁?

不记得了。

她的眼神经历了片刻的茫然过后,重新变得坚定内敛。

她弯唇一笑,凝声说,“我不怕。”

除了死亡,她什么都不怕。

无论前方挡着她的是什么,只要阻碍了她回家的路,都会被她踩在脚下,狠狠撕碎。

谁也不能阻止她回家!

北冥夜煊低笑,柔凉的声音,缓缓地爬进云倾耳朵里,“你明明就很怕……”

云倾,“???”

她什么时候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过很害怕的样子了吗?

竟然能让男人这么揶揄她……

“生病打个针,都怕疼怕到哭,还怕苦,死活不肯吃药……”

这么漂亮娇贵的小东西,怎么能说自己不怕呢?

云倾,“……”

居然忘了,她还有这么一门“黑历史。”的存在。

那绝对是高烧烧到神志不清的锅!

北冥夜煊的声音,很轻很轻,温柔又虔诚,像是蝴蝶在轻轻煽动翅膀,透着丝丝蛊惑诱人的味道,“所以,你应该跟我说,你很害怕,而身为你的丈夫,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再害怕……”

只要那些伤害她的魑魅魍魉都消失了,她自然会永远都是漂亮的,娇贵的,神采飞扬的。

云倾,“……”

这种诱哄小孩做坏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云倾仔细想了想,忽然明白了男人的反常从何而来。

薄家人的过去,太过血腥沉重。

若云倾真的跟薄家人有关系,那她必然是要伤心难过的。

男人是听到她询问薄家,刻意打电话过来安慰她。

云倾松了口气。

她按了按心脏,将某种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了下去,唇角勾起一丝感动的笑容,“我没事。”

想了想,又加了句,“真的没事,只是薄迟寒帮过我,于情于理,我都得请他喝杯咖啡。”

北冥夜煊低笑,温柔地“嗯”了一声。

放下手机那一刻,云倾心底郁气尽散,重新变成了那个风采卓然的小美人。

没过一会儿,薄迟寒走了进来。

他将外套搭在椅靠上,抬手关上了窗户,然后才在云倾对面坐了下来。

云倾随手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看着对面容色出众的青年,笑了笑,“薄少爷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薄迟寒眸色清淡,看不出丝毫情绪,“没什么,就是看云倾小姐调香手法出众,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云倾搅拌咖啡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询问,“什么问题?”

薄迟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云倾小姐,你听说过“倾城”吗?”

云倾怔住,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地撞了一下,莫名产生了一丝触动,“那是什么?”

薄迟寒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知道该形容为欢喜,还是悲伤的表情,“那是云缈夫人当年,调制出来的一瓶香。”

云倾心脏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倾城……

云倾……

薄迟寒忽然转头看向窗外,语气中,透着一丝怀念与向往,“世人只知道,云缈夫人留下了“倾城”,却不知道,那张香方,其实是另一个男人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