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云倾问出那句话，现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盯住了程然。
程然看着手上留下的最后一张卷子，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张面瘫脸罕见地抽了一下。
他并没有立刻报出成绩来，而是仔细翻了一遍试卷。
站在他身边的云大学生会成员，也是同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偶尔抬头看云倾，眼角抽搐，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的意味。
云大同学看到这幅场景，心脏不受控制地“咯噔”一声，这是……云倾输了的意思？
A大学生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欢呼起来。
“程然会长，你快念呀，虽然云倾是你们学校的，但不接受当众包庇啊……”
“阮穆学长果然牛逼，云倾小姐，来来来，快夸一句我们A大是云城的NO.1！”
“云倾同学，我们都准备好了，快来道歉！”
云倾看着A大学生趾高气昂瞎起哄的画面，挺认真地说，“我真的觉得我能考满分！”
“咳——”
现场响起无数咳嗽的声音。
云大的学生满头冷汗，瞪着眼睛看云倾，唇角抽搐。
满分？
历史上都没出现过医学系满分的成绩好吧？
小姑娘怎么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A大的学生一阵无语过后，都有点火了。
“程然学长，你们别发愣了，快把云倾小姐的成绩念出来，让她不要再挣扎了！”
“云倾同学，虽然你长得好看，应该有特殊优待，但愿赌服输啊！”
阮穆得意地看着她，“事实摆在眼前，云倾小姐还是认输的好，放心，我们A大对待美女素来宽容，成绩你不想报也没关系！”
他勾了勾手指，眉眼间透着挑衅的意味，“云倾同学，道歉吧！”
A大学生集体扬起下巴，做了个“恭迎”的手势。
“来吧，云倾同学，给我们A大道歉！”
“道歉！”
就在A大学生抱着胳膊，抬着下巴，一脸胜券在握地让云倾道歉的时候，程然冷淡的声线，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云大，云倾——”
他刻意停了一下，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跟着转了过去。
然后在陡然寂静的现场中，所有人都听到了接下来的那个数字。
“299。”
众人，“……”
众人，“？？？”
众人，“！！！！”
几秒钟真空般的死寂过后，云大的学生一扫之前的颓然，骤然欢呼出声。
如果不是顾忌着云倾是女孩子，而行事作风又实在不好惹，恐怕他们会忍不住扑上去直接喊偶像。
与他们相反的是，A大的学生欢喜的表情却忽然僵在了脸上。
阮穆的表情陡然凝固，一瞬间的真空死寂过后，他忽然失态地奔到云大学生会面前，要去看云倾的卷子。
程然倒也大方，直接把云倾的卷子给他了，只是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提醒了一句，“校长说，云倾同学的卷子要挂在公示栏的。”
一片寂静中，阮穆将云倾的卷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看的围观众人心底跟猫爪子挠一样好奇。
阮穆298，云倾299，别看只是一分的察觉，但在云大，这份卷子的难度之下，一分绝对代表着两个不同的实力档次。
云倾唇角一勾，缓缓地吐出一口气，“A大的老师，还真挺小气的……”
没等A大同学炸，就听到翻着卷子的阮穆，似乎是呼出了绷着的那一口气，跟着感慨了一声，“是有点小气了……”
众人，“……”
阮穆同学，你真的知道你再说什么？？
阮穆拿着云倾的卷子，走到她面前。
云倾以为他要把卷子还给她，伸出手要接。
然后就看到阮穆憋红着脸，用一种势如破竹的，豁出去的气势，小小声喊了一句，“爸爸。”
云倾，“……”
众人，“……”
几秒钟的死寂过后——
云大的学生集体喷笑，鼓掌。
A大的学生集体一捂脸，哀嚎！
这下丢人丢大了！
云倾眉眼一弯，洁白的小脸绽放出一抹纯然的欢喜，“乖儿砸。”
众人，“……”
阮穆倒是没怎么觉得丢人，愿赌服输，云倾比他强悍，就有让他服气的资格！
他拎着云倾那份卷子，虽然是在微笑，但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云倾小姐，你就不觉得可惜吗？云大医学系唯一一份满分的卷子，就被你这么作没了……”
一干人刚还沉浸在阮穆喊爸爸的场面中没有回过神，听到这句话，陡然一个激灵，骇然的视线朝着阮穆手上，云倾那份卷子看了过去。
云倾考的……真是满分？！
还有，她究竟对她的卷子做了什么，竟然作掉了一分？
云倾弯着唇角，表情优雅又温暖，“虽然满分很好看，但硬核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卷面成绩在校园内部，它能决定的东西有很多。
但到了实践上，它的作用也仅仅只是锦上添花。
看着阮穆深思的表情，云倾眉眼温婉地一弯，“就好比我跟你，考试你考不过我，但上了实践操作，我肯定会被你秒成渣。”
阮穆，“……”
他忽然莫名有些同情云大的校长。
一个卷面成绩能考满分的学生，实际操作能力却为0，并且以后还不打算当医生……这不是浪费人才吗？
阮穆大大方方地一笑，“云倾同学你不必安慰我，输了就是输了，我还不至于输不起。”虽然云倾考了299，但他还不屑于去否认她拥有满分的实力。
“但是下一次——”他将云倾的卷子还给她，眉眼增添几分锋利，“我会赢回来！”
云倾接过卷子，随手递给了身后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盯着看的云大学生，“下次照样让你跪地喊爸爸！”
阮穆争锋相对的笑了一下，抬手打了个响指，转身往外走，“都回去上课了！”
A大的学生跟随着阮穆走了。
云大的学生，翻完了云倾的卷子之后，表情陷入一片迷之诡异的迷茫中。
“云倾小姐的答案全对，应该是满分，所以这扣掉的一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