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原初生物口中逃脱,是因为他们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那单靠一艘小小的皮筏艇挨过海上风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论哪一种生物没有资格和大自然抗衡。
陈词紧紧抓住两侧的把手,稳住身形,傅天河将大聪明用力抱在怀里,防止它坠入海中。
精神力竭尽所能地向着远方扩散,远一些,再远一些!
雨愈来愈大,转眼就成瓢泼势,把两人一狗淋成落汤鸡,傅天河挪身过去,用力抱住陈词。
他们尽能地压低身形,降低重心,好能够稳稳地趴在皮筏艇上。
雨水顺着陈词脸庞滚落,他湿透的乌黑眼睫正不断颤抖着,似即将在暴风雨中折翼的蝶。
突然间他睁开双眼,一滴雨落入琥珀『色』的眸中,带来些微刺痛。
但陈词完全顾不得这些,喊道:“往西南方向!那边有一个平台!”
西南方向?
风和海浪确实在把他们往南边推,但还需要调向西方。傅天河高声问道:“大概有多远?”
“不到公里!”
那很快就能到。傅天河立刻从包里翻出塑料布,他将塑料布绑在船桨上,做成简易的帆,顶端牢牢系上登山绳。
皮划艇上没有能够固定风帆的地方,傅天河就紧紧地抱着船桨用身体固定,让陈词将其拉起。
简易的风帆竖起,被哗啦一声吹鼓。
陈词左手拉着登山绳,右手紧握剩下的另一根船桨,竭力划动海水,让皮筏艇的头朝向西南方向。
有验的水手以“抢风船”,也就是所谓的逆着风。
论风往哪个方向吹,总能和帆面产生一个垂直的作用力,正是这个垂直的力推动着帆船,所以只要不断调整船身和风帆的位置,以“”字形的路线,就以借着风往任何一个方向驶。
“向左!”
傅天河大吼着,和陈词共同将风帆侧向左边。
他们此没有过『操』纵帆船的历,但幸运的是两人物理学得非常好,现在的情况也只是缺一个向西的动力,『操』控起来不算太过困难。
风帆让皮划艇的速度到达顶峰,狂『乱』的风雨在身上,让两人被迫眯起眼,只能看清小小的方寸地。
他们竭尽全力地降低着重心,否则稍有不慎就能被整个掀翻坠入海中,到那时,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精神力探测着方位,时刻指引着两人调□□帆的角度。
近,越来越近!
能在重重雨幕中看到灰黑『色』的平台,耸立在汪洋中,简直就如同永夜中的一盏灯火,让两人精神猛然一振。
再也须陈词用语言指引方向,平台就立在那里,待着他们靠近。
距离平台还有百米,傅天河大声喊道:“准备登陆!”
他们撤下风帆,皮划艇仍旧在惯『性』的作用下朝平台靠近,只是短短半分钟,就飘到平台下。
傅天河瞅准时机,伸出手抓住满是金属锈蚀的基座。
惯『性』拉扯着他的身体,让傅天河猛一震颤,他用自己的力量将皮划艇固定,对陈词大喊:“快爬上去!”
陈词迅速背上沉重的包,他在皮筏艇的扶手上系好绳索,把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系在竖梯上。
少年站起身,皮划艇剧烈地上下浮动着,他深吸口,向一蹬,双手精准地抓住竖梯。
陈词一节节地向上攀爬,平台显然废弃很久,竖梯上满是海水腐蚀产生的锈迹,硌得掌心刺痛。
中途有用于短暂歇息的平台,陈词没有停下,继续向上。
傅天河伸手捞起另一只包,单肩背着,跟在陈词身后,在惊涛骇浪中,两人一一后地爬三多米,终于到达平台。
陈词双手抓住旁边的栏杆,以跪姿稳住身形,他用力喘口,将背包放下,回身伸出手,拉后面的傅天河一把。
在alpha登上平台的下一刻,陈词重新起精神,沿着竖梯原路返回。
“大聪明!”陈词喊着比格犬的名字。
比格犬听到主人的呼唤,用尽全力吠叫着,刚才面对异形般的巨型原初生物,又在海上比颠簸的漂流,现在两个主人还接连离开,皮筏艇上只剩下它一条狗,几乎要把大聪明的胆子吓破。
陈词下到海面处的后一阶,他一手抓住竖梯,另一只手用力向探,握紧大聪明后肩部的背带,将它整只狗拎起来。
还好大聪明这段时间没被养得太胖,作为实验犬过于瘦弱的身躯如今帮陈词大忙。
陈词把大聪明的狗绳系在腰上,一只手抱着它,只靠右手艰难地向上攀爬。
原本就所剩几的体力迅速消耗着,用于形成防护和命令原初生物的精神力还未全然恢复,陈词咬牙强忍着强烈的疲惫,在还剩下后几米时,他实在没力,只能用手肘挂在梯子上,身体如同一枝在风中飘『荡』的苇杆,飘『荡』在狂风中。
傅天河见状,立刻下来,将陈词连拉带拽地扯上平台。
“好好休息,我去把皮筏艇收起来。”傅天河搀扶着陈词来到房檐下,陈词靠墙脱力地坐着,怀里抱住瑟瑟发抖的大聪明。
雨大到几乎什看不清的地步,傅天河抬手抹把脸上的雨水,重新向下,竖梯比湿滑,稍有不慎就能坠入海中,被狂『乱』的海浪卷走。
他攀爬下去,在贴近海面的位置停住,单手单脚固定住身形。
皮划艇被陈词用绳子固定住,此时绳子紧绷,拉拽着它不被冲走,傅天河用力拽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拉过来,用脚踩住。
他眯着眼,在一片昏暗和模糊的雨幕中找到充口,竭尽全力地躬下身,将其开。
皮划艇迅速泄。
傅天河用力踩着它,让这一过程快进,到放得差不多,他把固定在竖梯上的绳子解开,改为绑在腰间,用自己的身体拉着干瘪的皮筏艇爬上平台。
整个过程相当艰难,傅天河身体素质极佳且体力惊人,在后也不免觉得吃力。
皮筏艇被绳子拴着,悬在空中,被风吹得拉扯着傅天河,alpha只能用尽力地抓住竖梯,保证自己不会被带走。
一根不起眼的铁刺扎进他掌心,尖锐的疼痛却在神紧绷中被忽略,肾上腺素支配着全身,傅天河松开手去抓上面的阶梯,铁刺从手掌的一边划至另一边,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
终于爬上高约三米的平台,傅天河仰面朝下地趴在地面,剧烈喘.息两口,雨水顺着他发梢流的满脸是。
后他跪在地上,双手拉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拽上来。
登山绳被染出一段又一段的鲜红,看到绳子上的血迹,傅天河才意识到自己受伤。
雨让平台的外沿变得相当湿滑,傅天河重新站起身,他弓着身子,闷头向陈词所在的屋檐冲去。
穿过瀑布般的浓密雨帘,不再有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身上。
傅天河喘.息着靠墙坐下,他抓紧时间把皮筏艇的全放掉,将它折叠成方便携带的形状。
陈词靠在墙上,浑身湿透,乌黑的湿发杂『乱』地黏在鬓角,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在下巴汇聚着滴落,或继续流过脖颈,途皮质的防咬合项圈,没入领口。
他嘴唇失血『色』,微张着嘴平复呼吸,整个人苍又脆弱。
“你怎样?”傅天河低声问他。
陈词摇摇头,他微皱着眉,用力吞咽一口,喉咙和肺部刺痛。
傅天河看向陈词垂在身边的手臂,他攥住少年手腕,将陈词的手拿起来,掌心向上。
原本细腻净的手掌被生锈竖梯磨得通红,甚至能看见刚产生的小小的水泡。
傅天河心疼得要命,那是三多米高的梯子啊,正常情况下爬上两趟挺费力,更别说还要带着物资在暴雨里攀爬,九月那漂亮的手给磨成这样。
陈词则一下就注意到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袖子。
“你受伤?”他问。
傅天河看眼自己被划破的手,所谓地将它背到身后:“哦,没事,小问题。”
陈词眉头皱着,抓住傅天河的手臂,不让它藏起来。他强掰开alpha攥紧的手指,赫然发现他的手掌被割开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口子,一直在流血。
伤口又长又深,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深『色』的铁锈类杂质。
“这叫小问题?”
陈词一看就知道这是需要缝合再去破伤风的程度,然而他们置身于汪洋中的废弃平台,根本没办法做更好的处理。
陈词二话不说开背包,在一片湿哒哒中翻出医『药』箱,箱子是防水的,里面的『药』品和医疗用具又有独立包装,没被海水侵染。
陈词捏住傅天河的手指,先是倒两瓶饮用水清洗伤口,他们一共就带六瓶水,如果喝完就必须使用海水净化器,这下咕嘟咕嘟就耗去两瓶,傅天河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疼。
鲜血刚流出来就被冲走,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粉,但仍有一些更深处的铁屑埋在肉里。
陈词拧开医用酒精,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傅天河整个人一抖,本能地倒抽口凉。
陈词抬眸看他一眼,知道alpha肯定是疼的,就没再问“疼吗”类的废话。
只是握住傅天河手指的力更轻些。
倒小半瓶酒精,陈词拿出医『药』箱里的镊子,仔仔细细地挑出隐藏在皮肉里的铁屑。
清理铁屑避免地需要拨弄伤口处鲜血淋漓的皮肉,傅天河忍着疼,这小小不然的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
有许多东西隐藏在肉眼看不到的角落,陈词就用快要透支的精神力去探他,他尽力把所有异物清理掉,确定没有任何残留。
只是傅天河的伤口实在太深,铁锈很脏,万一傅天河感染破伤风,在不到救援的情况下,能不能活着得一个问号。
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但陈词不想用傅天河的命当做赌注。
陈词拧开第三瓶饮用水,他喝一口存在嘴里,鼓起脸颊漱漱口,再吐到一边。
下一秒,少年低下头,柔软的嘴唇碰到傅天河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浓郁的alpha信息素涌入口中,窜向鼻腔,冲击着大脑,那是如午后森林般安然温暖的琥珀木香,仿佛能够驱散海水雨水的透骨冰冷,彻底燃整副身体,燃烧殆尽。
“九月?!”
傅天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下意识就要抽回手,被陈词拽住。
他清晰感觉到陈词稍微调整一下位置,柔软舌尖扫过疼痛的狭长伤口,后便是轻柔的吮吸。
流出的血被oga吮走,唾『液』沾染在伤口表面,一时间傅天河忘记呼吸,他数次幻想过九月的嘴唇会是怎样的柔软,却没想到竟真有一天能够亲自感受到。
……摩挲在他掌心。
陈词抬起头,将嘴里的血吐掉,他重新漱口,接着再度吮上傅天河的手心。
oga的信息素从伤口进入,被血『液』循环带去全身,只是相当微小的量,却足以让alpha从心底里颤抖。
陈词鼻尖蹭在傅天河的掌根,低垂的眼睫轻扫在alpha腕上,湿透的衣服黏在他身上,和大多数oga一样,陈词的骨架小,显得格外单薄,像是一只乖巧埋头在傅天河掌心里的小猫。
但傅天河知道,这幅看似脆弱的身躯下,隐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陈词来来回回弄五六次,后他再抬起头时,傅天河的伤口呈现出某种粉,不再流血。
陈词再度拿起酒精给傅天河冲洗消毒,只是这一次,他握着塑料小瓶的手止不住颤抖。
少年的脸颊泛起一抹『潮』红,他垂着眼,也就从叫人窥见琥珀『色』眸中漫上的浅浅水光。
陈词盖上剩下的半瓶酒精,用镊子捏出『药』棉,给傅天河擦净伤口旁边的『液』体,又拆开绷带。
不需要再上『药』,接触过他的唾『液』后,傅天河的伤口会很快愈合。
随着包扎的进,陈词抖得越来越厉害,后将绷带系上的时刻,他甚至不得不停下来,微微张着嘴喘.息。
晚香玉的香突破颈环的束缚,迅速弥漫在两人身边,相比于淡淡的暗香,这一次的香更加浓郁腻人,发出再鲜明不过的信号。
——仿若言的迫切邀请。
“好。”陈词把傅天河的手掌用绷带包扎好,收回双手,他竭尽全力平复着体内有些陌生,但又不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他重新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装有抑制剂的『药』瓶,倒出几片『色』的『药』片,塞进嘴里干吞下去。
傅天河轻轻攥下手掌,伤口还有些痛,但是轻微到以忽略的程度,比起自己,他更关心现在九月的状况。
alpha和oga信息素正在迅速交融,傅天河屏住呼吸,控制着自己不去吸入更多。
地面上有很多他流出的血,正时刻释放着琥珀木香,傅天河知道现在他们应该转移位置,这里不过是用来暂时躲雨的房檐,他们匆忙携带着物资爬上平台,还没来得及查看具体情况。
傅天河强忍着将陈词拥入怀中的冲动,他站起身,迅速走到建筑紧闭的大门。
这里应该是石油探测平台,随着海平面的不断上升,周围其余平台被接连淹没,只剩下高的这一座,终同样没能逃离被废弃的命运。
傅天河用力推推大门,听见刺耳的锈蚀声响,大门盘丝不动。
他转移目标,去看旁边的窗户,窗子脏到不再透明,很显然早就没人在。
傅天河的手掌按在玻璃上,向侧边推动,他刚刚开一条缝,窗户就被卡住。
纵然情况紧急,他也耐着『性』子检查究竟是哪里出问题,暴力解决很能把窗户整个卸下来,到时候就没法遮风避雨。
大量虫子的尸体落在槽内,牢牢将窗户卡住,傅天河把甲虫尸体全清理掉,再去推时,窗户发出刺耳的声音,但终究还算顺畅地开。
“九月!”
傅天河抬头喊一声,陈词仍旧坐在原地,低垂着头,大聪明似乎察觉到什,担忧地趴在他身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主人。
傅天河快步过去,拽着陈词的胳膊让他起来,陈词的脑袋昏昏沉沉,两条腿有使不上力。
他本就身心俱疲,更别说还直接摄入alpha的信息素,就算每一次及时地把血吐出去,也仍让信息素进到体内。
——冷,又好热。
傅天河搀扶着陈词走到窗边,后几乎是拦腰把他半抱着:“先进屋,里面会更安全。”
陈词强精神,他双手抓住窗框,抬起腿想要爬上去,却根本做不到如往常般灵敏。
有东西正在他的体内燃烧,让他的身体酸软,迫切地渴求着某些纾解,对于oga来说,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每一次陈词会及时注『射』抑制剂,然后安静地躺在床上,裹紧被子,强忍耐过去。
而现在,他口服抑制剂,但好像根本没起到什作用。
傅天河见状,只能帮着陈词爬上窗台,他一手抓着陈词背后的衣服,防止他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另一只手托着陈词大腿,把他向上推。
陈词『臀』腿处的肉从傅天河张开的五指缝中微微鼓出,湿透的裤子粘在皮肤上,要被alpha的体温暖热。
但现在就连傅天河也心注意这致命的『性』感,他小心又费力地帮着陈词进入屋内,又把大聪明抱进去,才带着众多物资翻越窗户。
屋内有淡淡的发霉味道,办公桌上空一物,墙上挂着的地图几近脱落,到处是厚厚的灰尘,被风卷起,种种迹象表明它被废弃很久很久。
陈词被傅天河搀扶着,在墙角坐下。
抑制剂好像根本没起作用,他竭力在愈发昏沉的意识中寻得片刻清明,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是的,他一直使用着基地特质的注『射』型抑制剂,口服『药』对他来说,效用极度有限。
陈词从小到大见过的alpha两只手数得清,此他接触多的alpha就是沙弗莱,偏偏还和对方信息素不敏感,更是排斥和其他人产生身体触碰。
他身为顶级的oga,确实不会轻易被alpha诱『惑』,但刚刚他直接碰到傅天河的血『液』,还是用嘴吸的。
陈词不知道在面对其他alpha时,会不会也有类似的状况,但很显然,他的身体非常喜欢傅天河的信息素。
——如太阳般温暖的树林,想要仰面躺在落叶上,被晒得浑身发暖。
如果情况再不加阻止,用不多久,他就会陷入长达数天的发.情期。
傅天河蹲在陈词面,紧张地看着他,alpha用力吞咽,喉结声地上下滑动。
他现在也不太好受,但比起陈词肯定要好许多。
“还好吗?”傅天河的声音沙哑,他被绷带包裹着的手掌轻轻碰下陈词滚烫的脸颊,引得oga浑身瑟缩。
答案不言而喻。
傅天河知道自己好快离开,不要再出现在九月面,对他产生更多干扰。
他深吸口,站起身来。
衣角却被oga攥住。
陈词的力很小,小到傅天河只需要一转身,就能把衣服从他指尖抽出来。
陈词抬头望着傅天河,他苍的嘴唇被alpha的血染成鲜红,那双琥珀『色』的眼中蒙着层厚厚的水雾,傅天河从来没有在少年脸上见到过这样五助的表情,仿佛在声地问他——
你不要我吗?
咬紧牙关才下定的决心,只是一瞬便消失得影踪。
“傅天河。”他听见九月叫他的名字,少年的口齿还是清晰的,“你要去哪里?”
“我们现在不适合待在一起。”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少年轻声问询,带着法控制的颤抖,傅天河恍然意识到,他在皮筏艇上吐『露』的心声,九月其实全听见。
全……听到吗?
傅天河蹲下身,直视着那双眼眸,轻声问道:“那你是什想法呢?”
“我不知道什叫做喜欢。”陈词的眼神中带着一些茫然,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太复杂,“……但是我不讨厌你。”
其实还有更多的话没被说出来。
他厌恶旁人的接触,甚至到被碰到就会直犯恶心的地步,却在相处中慢慢习惯傅天河的存在,隔着衣物拥抱,碰到彼此的手,后更是将脸埋在他掌心,吮去伤口里流出的血『液』。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傅天河的眼眶猛然一热。
他怎能不知道九月其实是个冷情冷感的人,少年不知道什是喜欢,就意味着“不讨厌”是他能给出的高评价。
自己的全部付出被少年感觉到,那并不是笑的『舔』狗为。
陈词的眉头突然紧紧蹙起,他用力闭上眼,调动所有意志,强忍过体内汹涌推上的热.『潮』。
每一分每一秒是那漫长难捱。
短暂的头晕目眩后,他向身的人哑声求救:“……帮帮我。”
傅天河握住他指尖冰凉,掌心却烫热的双手:“我要怎做?”
“请……给我一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