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宜离舞台太远,听不见那男青年对盖天豪说了什么,但直觉却让她对眼前这一幕生出警惕。
她跟身边那胖子打听:“刚才和盖总说话的那个男的,是什么人呀?”
那胖子显然对承穹集团十分熟悉,看了一眼,便说:“那是靳烈,盖总的秘书之一,虽然刚到承穹工作两三年,但因为是风大医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外语特别好,很受盖总器重。”
晴宜奇道:“医学系毕业,为什么会来承穹集团工作?”
胖子见她主动搭话,也来了情绪,大方地把知道的八卦都拿出来分享:“据说靳烈念大学的钱是盖总资助的,所以他毕业后专门来报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大家也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盖总老朋友的遗孤,有人说他是盖总的私生子,甚至有人猜测盖总男女通吃……”
晴宜刚喝进嘴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那胖子。
胖子也发觉说过头了,嘿嘿笑着往回找补:“最后这个,就是公司里一些喜欢看的妹子脑补的,没有什么切实依据哈……”
晴宜觉得,从胖子这里大概得不到什么靠谱的消息了。她不再听他吹牛,转头仔细打量起那名叫靳烈的男青年。
靳烈看起来比关临风、雷阳大一些,约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有一张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长脸,冷峻而狭长的凤目,以及时刻都微微抿起的薄唇。
晴宜从他周身的气质,就看出了“不好惹”三个字。
靳烈得了盖天豪的指示后,把君思远和聂琼楼叫到一起,低声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君思远是盖天豪的首席智囊。他听完靳烈的话,微微皱起了眉,伸手问旁边一个保安要过对讲机,讲了几句话,停了片刻,又重复了一次,始终没有得到另一边的回应。
他和靳烈对视了一眼。
靳烈冲他点点头,叫上聂琼楼一起,匆匆往大厅外走去。
君思远则再次拿起那对讲机,调了调频道开始讲话,似乎在给保安队下达命令。
晴宜发现,她的手心不知不觉已被冷汗浸湿。
那叫靳烈的男青年先问了闫纬均,又请示盖天豪,现在显然是和聂琼楼去处理什么紧急情况了。这行为的指向太明显,肯定是关临风和雷阳的行动被发现了。
晴宜几乎没有犹豫,用最快地速度走到舞台边,拉起瑶雪,跟在靳烈和聂琼楼身后离开了宴会厅。
她为了搭配礼服,穿了双带点高跟的皮鞋,这时为了不发出声响,她索性把鞋脱了下来,赤脚走在地板上。
瑶雪原本满腹疑问,看她这么拼,也知趣地把问题咽回肚里,先跟踪了再说。
靳烈和聂琼楼先来到电梯间,发现电梯刚下行到十层以下,便没有等待,直接刷开消防通道的门,从楼梯下楼了。
晴宜不敢跟得太近,又没有门卡,急中生智,运起阴阳两生术,在门锁处凝了一层冰。
门“砰”的一声在靳烈和聂琼楼身后关上,但因为锁被冰冻住了,并没有锁上。
晴宜和瑶雪凑到门边,听着靳烈和聂琼楼的脚步声,判断两人已经到了下一层时,立刻开门闪进了楼梯间。
这之后的几道门,晴宜如法炮制,顺利地跟着靳、聂二人来到盖天豪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龙筋”尽职尽责地发动。
晴宜和瑶雪缺乏实战经验,反应原本就慢半拍,受到攻击后又手忙脚乱了一阵。等她们终于开始反抗时,“龙筋”却已经判定这两人没有抵抗行为,直接放行了。
晴宜见那龙蛇般的烟雾气势汹汹而来,虚晃一招后就掉头离去,觉得十分奇怪,但她这时也没功夫研究。
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开着门,里面传出打斗声。晴宜知道,这是关、雷二人已经和靳烈、聂琼楼交上手了。
她想都没想就飞奔过去。好在,这一路的机关已经被关临风和雷阳破干净了,她才没有因这种莽撞的举动受伤。
她跑到办公室门口,果然看见聂琼楼正操纵着蛛网般的银丝,和雷阳、关临风战成一团。
聂琼楼身手虽好,但关临风和雷阳二打一,倒还占着上风。
晴宜心下稍定,理智回归大脑,立刻意识到靳烈不见了!
她明明看见靳烈和聂琼楼一起来到这一层楼的呀?走廊只有一条,靳烈若是原路折返,肯定会和她正面相遇。因此,他一定就在这房间里,很可能是想暗中做什么手脚。
晴宜飞快地向屋中各个角落看去,发现落地窗前那条拖到地面的金丝绒窗帘,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微微动了动。
“当心西南方向!”
就在她出声示警的同时,藏在阴影中的靳烈,像一道利箭般射出,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到关临风身后。
晴宜在这一瞬也爆发出惊人的能力,用阴阳两生术凝出一块坚冰,当作盾牌挡在关临风和靳烈之间。
漆黑的匕首扎入冰盾,直至没柄。
靳烈变招极快,立刻松开匕首,提膝一撞,把那冰盾向关临风踢去。
关临风侧身躲开,射出三枚铁莲子,直取靳烈中路。
靳烈伸手一挡,右臂被铁莲子击中,剧痛下动作微微一滞。
关临风飞起一脚,正踢中靳烈胸口,将他踹得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关临风一击得手,心里也有几分惊讶。他并不认识靳烈,看对方偷袭的那一下十分厉害,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后续的招式竟如此平庸。
但对战之中,他不会因为敌人弱就客气,又射出数枚铁莲子,狠狠打在靳烈膝、髋、肩几处大关节上,让他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
对面的另一位,聂琼楼,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
关临风去对付靳烈的时候,她一边继续和雷阳缠斗,一边放出银丝去抓门口的晴宜。
晴宜到底缺乏实战经验,躲闪了几下,仍是被银丝缠住了脖子。她双手紧紧抓住那银丝,以防被它勒得窒息。
雷阳为了救她,对着聂琼楼发起更猛烈的进攻,试图把更多的银丝引到自己这边。
聂琼楼冷笑一声,用舞蹈般轻盈地动作躲开他的攻击,抬手一甩,将缠着晴宜脖子的银丝从打开的办公室门上抛过,然后猛得一拉。
晴宜只觉得颈部骤然被勒紧,身体被拽着向上,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
她拼命挣扎,可越挣扎,越是觉得头晕眼花,窒息的感觉一阵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