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张家人和何云兰他们都留在白家,一直到又吃了晚饭才离开。
忙了一天,白半夏早早回屋躺下了。
她现在住的是齐镇盖的那个新屋子,这屋子就给他们做婚房了,也重新收拾了一下,老爷子自然也就不能赖进来了。
可如今新房也不是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却乱的厉害。
不知道齐镇到哪了,也不知道他回去会面对什么,还有他们身份差距太大,老皇帝会同意他们成亲吗?
别人会怪齐镇离开,但她不会,因为她知道齐镇走是为了她。
齐镇无牵无挂,不想回京的话,带着他的手下不管是北上还是南下,都足以自保。
可她背后有太多亲人朋友,她无法做到放下一切,他回去是为了保护她在意的人和地方。
这么一想,她更觉得难受,齐镇的母亲为了绸缪了许多,便是为了他以后的自由,可他认识了她,有了牵挂,便不自由了。
一行泪从眼角滑落,白半夏抬手擦了擦,突然就苦笑起来。
她现在像什么?怨妇吗?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更该好好打起精神,而不是自暴自弃。
她擦干眼泪,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规划。
第二天,白半夏跟爹娘说了一下,打算陪着二表哥他们去西关城。
“你出去散散心也好,要不要爹娘陪你?”白田问道。
白半夏哪里是去散心,她是要去悬济堂找大长老说考核的事。
虽然大长老没有明说,但她隐隐猜到悬济堂背后有个势力,而她通过了考核,将会成为那个势力的掌舵人。
“家里挺多事的,还得给二郎哥准备成亲的事,爹娘还是留家里帮忙吧。”白半夏想了想说。
她怕考核的时候会经历一些事情,爹娘在可能不太方便。
白田还是不太放心,“那你一个人,以前还有……”
以前还有齐镇陪着……话到嘴边白田就意思到自己说错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齐镇的好处,竟然有些想念那个臭小子了。
再一想人家的身份,白田嘴角抽了抽,他没少给人脸色看,也得亏人家喜欢他闺女,否则麻烦就大了。
事情说定了,白半夏就去跟二表哥他们说了一声。
舅娘听说白半夏一起去西关城,自然是一百个乐意的,有半夏跟着,路上也安全许多,刚好孩子也能去散散心。
事情说定之后,白半夏收拾了两身衣服,给爹娘留了五十两银子。
“这、这也太多了,我们哪能用的上?”白田不肯收。
“用不上就存着,但你们身上总得有些救急的银子,不过财不露白,别让外人知道。”白半夏说道。
白田想了想还是收了去,笑着说:“你爹精着呢,不会跟人讲,就是你爷奶都不会说。”
“你心里有数就好。”白半夏冲爹吐了吐舌头,还跟之前一样俏皮。
白田心里踏实了不少,闺女的心情没有太大影响就好。
等跟家里人说好之后,夜里,白半夏叫出了齐镇安排给她的人。
跟她直接接触的只有一个队长,名叫四海。白半夏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问是不是还有个叫名扬的?
四海点头,“我们名字都是主子起的。”
好吧,齐镇年少的时候很喜欢读成语嘛。
她让四海留了两个人,一个保护白家,一个保护张家,其他人则跟着她去了西关城。
一路上十分顺利,到了西关城之后,白半夏把二表哥和二表嫂送去了李家,留下吃了一顿饭之后,便告辞离开了,说医馆还有事找她。
她去悬济堂的时候大长老并不在,本来大长老如今去悬济堂的次数就极少,之前几次去都是因为她在。
她便跟管事留了言,说想求见大长老,问大长老明日可否能来面谈。.
管事答应了下来,白半夏见来都来了,便去坐诊。
不想坐诊了没一会儿,大长老本人竟是急吼吼的赶来了。
等白半夏看完病人,大长老便让她停止坐诊,叫了她去后堂说话。
“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大长老问道。
“你之前说还有两次考验,我希望能快点进行。”白半夏答道。
大长老眯起了眼睛,“我听说你最近不是在成亲吗?你那未婚夫没来?”
“出了点事,他被仇家要挟,去救人了。”白半夏依旧是这套说辞。
“所以你想早些得到悬济堂背后的势力,好去帮他?”大长老脸沉了下来。
白半夏不卑不亢的说:“他不需要我帮忙,只是发生了这些事,我想多些自保的东西。”
“但悬济堂不可能成为你一个人的工具,为你的私人恩怨服务,否则你会带着悬济堂走向末路的。”大长老生气的说。
“我几时说要处理私人恩怨了?如果我通过考验不是多一些底牌,让我能更好的自保的话,那我做那个位置有何意义?无私奉献,为你们服务终生?我可不是圣人!”白半夏毫不相让的说。
这下大长老沉默了,悬济堂不是某一家人的悬济堂,也不是某一人的悬济堂,但如果掌权的人一点好处都没有,谁愿意做?
这样说也没毛病。
“你回去吧,我再想想。”大长老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疲惫。
白半夏也没坚持,转身离开。
大夫们见她坐诊不到一天就被大长老叫去问话,出来脸色还不怎么好,就生怕大长老欺负了她,急忙询问起来。
“没有没有,只是刚好聊了个疑难杂症,我回去思索一下。”白半夏胡乱找了个借口,然后向大家道谢,这才回了宅子。
往常来西关城都不是她一个人的,这宅子也不是她一个人住的,怎么也有齐镇陪着。
可现在就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真的很冷清。
她发了信号叫了四海出来,跟他说:“安排人去盯着悬济堂的大长老,看看他最近去见什么人,都说了些什么,谨慎一些,不要被他发现。”
“是。”
白半夏觉得大长老会改变主意的,因为他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但只是不知道大长老背后是否还有什么人。
她正琢磨着,院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