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的妇人差点摔倒,一下就叫了起来,“张灵芝你做什么?你冲过来就推人,你才是泼妇吧?”
“老娘就是泼妇怎么了?你敢吵我闺女,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泼妇。”张灵芝双手叉腰的挡在门口,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
小鱼见状,想上前帮忙,被白田给拉住了。
“你别去打扰你娘抽人的兴致,反正你姐在休息,咱们也没啥急事。”白田小声说。
小鱼嘴角抽了抽,别的男人都不喜欢自家女人太过凶悍,他爹不仅不反对,还颇有些引以为傲的味道。
不过小鱼觉得爹这样好有男人气概,比他那个不是人的亲爹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刚刚老远就听到了,王亮媳妇你说庄户人家的闺女,哪有那么娇气的。那你男人不是庄户人家的汉子,就可以娇气了?地方就那么大,别人都没说要挤进去,怎么就你俩急?”张灵芝瞪着二人问道。
“这啥意思?我男人受伤了,我不能去照顾?”王亮媳妇说着看向旁边的人,“我听说她闺女把人家杜老根的心肝都给取出来,可吓死人了,真不知道我家当家的现在咋样了。”
刘管事气的脸色都青了,说:“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大夫和伤员都要休息,你们懂点事别在这闹了,不如回家准备点换洗的衣服送来。”
另一个李二媳妇开口说:“我们也是怕大夫们忙不过来,想来搭把手,自己男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体谅体谅我们的心情吧?”
“伤者大多没脱离危险期,你们要探望也得有个章程,多等一下吧。”刘管事又说道。
“凭什么不让我见我男人?”王亮媳妇嗷的一嗓子嚎了起来。
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张灵芝就出现在了王亮媳妇面前,啪啪两耳光抽了上去。
王亮媳妇完全被打懵了,还要喊叫,直接被张灵芝摸了块破抹布给塞了嘴。
“你、你怎么打人?”李二媳妇吓的脸色煞白,但明显是怕了,声音小的跟猫叫似的。
“不打她,等着她吵醒我闺女吗?”张灵芝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你们要不想治了,就把人抬走,一句话的事情,但谁也别想吵到我闺女!”
这时,村长脚步蹒跚的赶了过来。
昨日他也受了些伤,一把年纪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此刻看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王亮媳妇、李二媳妇你们闹腾什么?再惹事,我就得跟你们夫家好好谈谈了。”老村长说道。
李二媳妇瞧着有些胆小,缩了缩脖子说:“我没闹,那、那晚些再说吧。”
她其实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性子,一大早被王亮媳妇硬喊来的,说什么她难道不担心自己男人吗?
如今看到村长都发了火,她后悔极了,干嘛要急这么一会儿?
对啊,她有些奇怪的朝王亮媳妇看去,为啥非得急着见王亮呢?
村长发了话,让人去喊了王家的人来,很快王家婆子带着人把王亮媳妇给领了回去。
这些总算清净了,张灵芝和白田去看了下闺女,见闺女还在熟睡,这才松了口气。但两人看到半夏眼下的青色,又心疼起来。
两人退了出来,看了一下伤员的情况,这一看也是吓的够呛,本以为施工出事也最多就是摔断个胳膊或者腿的,哪知道这么多人都被埋
很快,两人去了隔壁见张家二老,了解到了昨天的具体情况。
“也多亏听半夏的没有去做工,否则……”姥爷感慨道。
姥姥揪着胸口的衣襟,“我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
“多亏了半夏,半夏是咱家的福星呢。”舅娘打心里的夸道。
原本张家是有两个名额的,不管是大舅、大表哥、二表哥谁去,出事的都是她的丈夫和儿子,运气好是轻伤,运气不好怕性命都要丢里面了。
牛氏想着也是一阵后怕,心里对白半夏也更加喜欢了。
白半夏不可能未卜先知,就是心疼舅舅和表哥们,不想他们过年还弄的那么辛苦,便劝他们不要急着赚这个钱。
这也是半夏心疼他们,牛氏想到。
另一边,杜巡查和周海在商议后续事宜。
“这次的赔偿一定要做好,尤其要好好抚恤死者家属。”杜巡查说道。
周海暗暗叹气,他任期三年也过了大半了,本来做的好好的,就摊上这事了。
说起来,这种朝廷派来的施工,做的好了也是巡查的功劳,他不过是个配合协作。对方心情好了,上书时夸他两句还好,如果只字不提,就是落不到半点好处。
可出了事,这事是在他治理的地盘出的,可是要记入他的政绩的。
“杜大人,关于地动的事,要不要尽早通知各地里长,提早防范?”周海想了想问道,他只求不要再有事再死人了。
“这事……”杜巡查依旧犹豫不决,“尹衫不是知道了吗?看看他怎么处理。”
周海没敢再说什么,这里面就涉及的多了,比如站位问题。
他为官也有些年头了,可不傻。听杜巡查的语气,就知道跟知府尹衫不是一个阵营的,甚至还有些防备。
被杜巡查提到的尹衫,此刻也正在跟心腹商议此事。
二人没有避讳来报信的破浪,心腹有些兴奋的说:“大人,这对咱们来说可是个大好的机会,老天都在帮着咱们!”
尹衫明白了他的意思,嘴唇露出一抹微笑,“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我看他如何堵的住悠悠之口。安排下去,找商人把消息带回京中,宣扬开来。”
“是,属下领命。”心腹应下。
破浪一直冷着脸,突然问道:“大人如何处理地动之事?”
尹衫露出凝重之色,“给附近各地发加急文书,命他们早作防范,以防万一。”
心腹却说:“大人,此事还没个准数,如果猜测有误,恐有损大人的英名,瞬间会被京中借此抓了把柄,说大人散布谣言诋毁今上。
尹衫皱眉,这也是他刚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