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有她在就不怕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白半夏加重了语气说道。

陈如枫回过神来,不再看她治疗过的病人,沉下心去刘二强处理断腿。

“小伙子,你也是大夫?还是学徒?”刘二强忍着疼,不太放心的问。

陈如枫取了银针,开始给刘二强扎针,但他下针没有白半夏那么快,也不好分心。

直到扎到停顿处,他才开口说:“你放心,我有行医证,不是学徒。”

刘二强嘟囔道:“我也不是不放心,就是现在的大夫都这么年轻吗?”

等陈如枫的针继续扎下去,刘二强也逐渐感觉到疼痛减轻了,看向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没那么疼了,你这针可真灵。”刘二强高兴的说。

“这针法是白半夏教的。”陈如枫说着下完了最后一针。

他又忍不住看了眼旁边三个身上扎针的人,那三人都被白半夏用了灸气,银针在身上微微颤动着,无形的气流在银针之间流转。

陈如枫无比羡慕,他到现在还没练出灸气来。

“老张家的外孙女这么厉害?”刘二强话有点多,这会止疼了,话匣子更打开了,“小时候还胖乎乎的不爱说话,没想到人家是真人不露相啊。”

陈如枫打开白半夏的药箱,拿出了白半夏提到的酒精,他见过她用这个给病人伤口消毒。

“大叔,消毒会疼一些,你忍忍。”他提醒道。

“消毒是啥?我没中毒啊。”刘二强不解的问。

白半夏突然就开口了,“刘二叔,你有力气说话,你就跟他一直说话,别让他睡着了。”

刘二强看过去,白半夏指的是村里村里王家的后生王亮。王亮流了不少血,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好,我说。”刘二强叫起来,“王亮你别睡啊,想想你爹娘,还有你媳妇,可不能让你媳妇做寡妇啊。”

刘二强又继续说着,他也是话多,嘴都不带停的,只是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大过年的谁不想一家团聚,还不是想多赚点工钱,哪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我媳妇肯定担心坏了。”刘二强抬胳膊擦了把眼泪,这才发现肩膀抬起也费劲。

这时,有官兵叫起来,“这里有人,快来帮忙!”

乱石,生怕再伤到伤者。

过年官差是轮班当值的,今天张铁和李金牛、王小山当值,王小山被派去维持村内治安,张铁和李金牛则在帮忙救援。

两人的手指都已经被石头磨破了,流了血又再次沾上了泥土,然后泥土再次被蹭掉,血又流了出来。

不仅他们,其他官兵也大多如此,但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的伤,只想把被压的村民都救出来。

而杜巡查和周县令也受了伤,身上都带着血,都没有去包扎,也在积极救人。

被齐镇带来帮忙的十名村民看到这个画面,心中的怨气也不由消散了一些。

原本他们是怨恨官府的,如果不是官府招募村里人帮工,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遇难?

甚至很多人觉得是官府不把他们平头百姓的性命当回事,为了赶工不顾众人的安危,才造成了这样的事故。

但这一刻,不管别的,至少官府是尽心尽力在救人的。

“出来了,还有气!”有人喊道。

“别挪动他。”齐镇急忙何止,伤者被乱石压着,可能内脏受了不小的损伤,挪不好可能立刻就毙命了。

白半夏一边治疗,一边也在关注着救援的情况,急忙说:“陈如枫,帮我给他按住出血点,我去看看那边。”

“好。”陈如枫到底是曾经的丁字第一人,能跟的上白半夏的节奏。

白半夏跑到刚救出的人跟前,眼睛不由缩了缩。

“还有救吗?”齐镇问道。

“我尽力,你们去挖旁边,有需要我再喊你们。”白半夏头也不抬的说。

她说不是“有”,而是“我尽力”。

别人不了解她,但齐镇听出来了,这个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时,有人喊道:“杜大人,医盟的大夫到了。”

杜巡查急忙起身迎了过去,白半夏也抬头看了一眼,为首的正是医盟的刘管事,他身后还跟了两名中年大夫。

“三位大夫,请你们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全力救治伤者!”杜巡查声音中已经带了恳求的味道。

刘管事吓的不轻,“不敢当不敢当,草民来晚了。”

他说完才看到白半夏,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说:“原来你们找来了白半夏,那就好了,有她在就不怕了。”

杜巡查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医盟的管事说的正是白半夏没错。

“她医术很好?”他急忙问道。

“白半夏的师父可是隐世神医,她自己也是个学医的天才,如今已经是西关城悬济堂的丁字第一号大夫了。”刘管事反应过来杜巡查未必听的懂,又急忙说,“也就是年轻大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刘管事你话怎么那么多,还不赶快来帮忙。”白半夏喊了一声。

“来了!”一听到白半夏喊起来,刘管事也顾不上理杜巡查了,恭恭敬敬的跑了过去,他带的两名大夫也跟了过去。

刘管事对二人说:“你们听白大夫的指挥,给她打下手。”

白半夏正在给刚刚救出的伤员做心脏复苏,手腾不出来,便用下巴指了指陈如枫那边,说:“那边有个胳膊断的,先去给他正骨固定,另外几个有大伤口的先帮忙止血。”

“好,好。”刘管事三人立即领命,拎着药箱跑了过去,按白半夏的吩咐忙了起来。

杜巡查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一开始还斥责这姑娘乱治,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

还好他没强硬的把人赶走,否则可就真的耽误大事了。

可是……杜大人看看躺在地上的伤者,肩膀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如今这般,已经铸成大错了。

刘管事那边过去一边治疗伤者,一边跟陈如枫打招呼,问起他的身份。

“悬济堂,陈如枫。”陈如枫也不隐瞒的答道。

“你就是陈如枫?”刘管事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陈如枫一脸坦然的说:“我年前就来了,来跟白半夏学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