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笼鱼的热情,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周,便渐渐散去。
做鱼很费油,做得不好还很腥,慢慢地,大家也就只偶尔去笼一两次打打牙祭。
包虎的鱼笼生意,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最后连带着浴桶和箱笼设计的费用,安贝贝又分到了将近二两的银子。
拢共算起来,安贝贝这个月收入三两多一点零头。
她交了二两给齐鲁氏,自己留了一两,剩下的零头分给了明佑和佳萱。
齐鲁氏得了那二两,又抽出部分,给她和齐张氏、齐映雪每人一百文做体己银子。
安贝贝原本是不要的,但齐鲁氏态度很坚决,这是公中给的,每个人都要有,她这当婆婆的一碗水要端平。
齐映雪得到银子很高兴,齐张氏却高兴不起来。
这钱,她握在手心也发烫。
安氏哪怕是不会干活,动动嘴皮子也比她辛苦一年挣得多。
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安氏是个好相处的,对她这个大嫂也很尊敬,从来不争不抢。
但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难受。
自己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别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老天何其不公?
安氏想要什么,二郎都会想方设法地帮她办到。
每次娘责骂,二郎也会冲在前头替她圆话。
大郎呢?
离上次回营地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又不回来了。
虽说她其实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也早该习惯了这样,但是每次看到二郎和安氏郎情妾意恩恩爱爱的样子,她就再也无法平静地假装自己过得……还不错。
“娘,等明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顺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明佑看出齐张氏的失落,小手抱住她的大腿,轻声安慰道。
佳萱有样学样,也跟着抱上她另一条大腿,“娘,佳萱也会好好孝顺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娘等着你们快快长大,好好孝顺娘。”
齐张氏微微哽咽道。
粗糙的手腹抚摸着两个孩子稚嫩的脸颊,眼中的失落消散一空。
是啊,她还有孩子!
依靠不了相公,她以后可以依靠儿子,依靠孙子……
齐张氏的脊背一下就挺直了!
等娘仨一起回到堂屋吃午饭,齐鲁氏与齐云氏看了眼面色颇佳的齐张氏,对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
安贝贝对此完全一无所知,吃完饭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心里顿觉空落落的。
想了想,她出门将放在院中的火儿搬回了房间。
小家伙腹部的伤口早已经好了,翅膀上的骨头也好得差不多了,但安贝贝怕它煽动翅膀会造成二次损伤,打算按照人类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定律,再过两个月才给它木板。
所以小家伙这段时间基本都是过着吃饱睡睡饱吃的生活,整个鸟身肥了一大圈儿。
“再这样肥下去,小心等二郎回来不认识你一把将你扔出去。”
安贝贝懒洋洋地趴在桌案上,逗弄着火儿。
火儿圆溜溜的小眼睛茫然地看着她,嘴里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偶尔用尖尖的鸟喙蹭蹭她的手。
“卖萌也没用哦,二郎可是直男。”
一人一鸟傻傻地对着彼此都听不懂的话,安贝贝一脸落寞地傻笑。
“还有七天二郎才回来,数着天数过日子可真难熬啊!”
营地里。
被安贝贝心心念念的齐靖宇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准确来说,是在别人看来酣畅淋漓,其实他不过只用了三成力。
“哥,你说齐二郎是走了什么运,怎么突然一下变得这么强了?”
井旭阳看着台上一派云淡风轻的齐靖宇,心中极为不爽。
以往还觉得只要他多练功,总有一日能追上甚至超过齐二郎,现在看来,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几乎遥遥无期。
井旭东紧抿双唇没有说话。
满是阴鸷的眼神里,连不甘和愤怒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抬眸见卫寅一脸欣赏地看向齐靖宇,心中更是不知该作何想。
“哈哈哈……好!不愧是齐二郎,身手果然了得!看来这次月比,甲队又是稳占第一了!”
卫寅此话一出,甲队欢呼,其他几队人马或沮丧,或不甘,皆是一言不发。
虽然比试还没完全结束,但齐靖宇一反往日只稍微强点的态势,一个人就干掉一个队,露出的实力让人心惊。
未时过后,下午的比试正式开始。
一共就三场,甲队的比试是最后一场。
这一次的对手,其实是营地整体综合实力最强的丙队。
就在大家都以为齐靖宇会一展上午的态势横扫丙队的时候,齐靖宇却一个不察,被丙队队长一脚踹中了腰腹。
营地的军医检查后,说是虽有损伤,但好在肋骨未断,只需药敷后卧床三五日即可。
甲队最终没能拿下第一。
晚上,营地里一片欢腾。
每次月比过后,当晚营地就会点起篝火,架起大锅,大家可以尽情地吃喝。
其实说是季比更贴切一些,因为比试是三个月一次,而非每月一次。
卫寅十分享受这种御下一片繁荣,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
尤其是当看到齐靖宇拖着伤躯也来给自己敬酒,心中的傲气更是膨胀到了极致,原本对齐靖宇的那些介怀也消散一空。
“军医不是说了,你肋骨损伤,不宜走动,元昊,赶紧扶二郎回营帐休息。”
卫寅接了齐靖宇的酒,一脸关切道。
齐靖宇也不再坚持,任由齐元昊扶着他回了甲队营帐。
“今儿个怎会受伤?以你的敏捷,该是可以避开的。”
回营帐的路上,齐元昊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时失误。”
齐靖宇淡淡道。
齐元昊抿了抿唇,齐靖宇这般说法,他自是不信。
但齐靖宇不想说,他也就不再追问。
兄弟俩就这般一路沉默地回到了营帐。
“你好好歇息。”
齐元昊扶着齐靖宇躺床上后,转身离去。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营帐闪身而去,转瞬就不见踪影。
“哥,你说齐二郎怎么就那么好命,娶到了小娘们儿做媳妇儿?我现在每次看到他,就恨不得冲上去对着他那张死人脸凑两拳!”
井旭阳絮絮叨叨个不停,抬眼一看就见自家大哥眼睛盯着远处浓浓的黑夜,压根儿没听自己说什么。
我家娘子是个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