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安贝贝一手拎着洗衣兜,一手扛着鱼笼,跟着齐映雪往河边赶去。
刚到河边,就见昨日一起洗衣的两个妇人正在河边捣鼓着鱼笼,一见到安贝贝,其中一个立马高声喊道:“二郎家的,你来得正好,怎么我们照着你做的鱼笼,结果一条鱼都没有笼到?”
安贝贝走过去一看,瞬间了然。
“你们这鱼笼口子开太大了,我昨个儿不是说了吗,口子不能开太大,不然鱼会跑出来的。”
那妇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鱼笼,不满地嘀咕道:“哪里大了?也就比你那鱼笼口子稍稍大了一点点,别是你故意瞒了我们什么吧?”
安贝贝瞪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
合着她教她们用鱼笼网鱼还教错了?
再说,也是她们自己个儿非要跟着学,学不到家竟然还赖她身上!
齐映雪瞬间拉下了脸,正色道:“婶子,话不能这么说,这鱼笼是我家二哥编的,样子就摆在那里,你们自己昨个儿也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贝贝还特意叮嘱了你们编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现在你们笼不到鱼就怪在贝贝头上,是不是有些过了?”
那妇人有些面色难堪地不服气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问一问而已。再说帮人帮到底……”
另外一个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那人却理直气壮地继续道:“既然你们能笼到鱼,那也该帮我们笼到才是。”
安贝贝被这神奇的逻辑气笑了。
“对不起,我没这义务!”
“什么衣物不衣物的?我们现在说的是笼鱼,你少东拉西扯的。”
“这位大婶”,安贝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所以你笼不笼得到鱼,与我无关。”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都乡里乡亲的,帮帮忙怎么啦?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齐二郎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摊上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媳妇儿!”
嘿~
我这暴脾气!
“大婶你这般大方,不若把你家的粮食都分出来给大家好了,想必你相公会因为娶到你这样的‘好’媳妇儿感激他八辈儿祖宗!”
“你!”
那妇人被安贝贝噎得不要不要的,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贝贝却没罢休,继续道:“还举手之劳,帮帮忙怎么啦?地主家粮食多,你怎么不让他们帮帮忙分点粮给你?贵人家金银多,你也该上门让他们散点家财分给大家啊,不都是举手之劳吗?”
“你!你!”
那妇人无从辩驳,噎得满脸通红。
“大婶,做人可以自私,可以不要脸,但请你收敛一点,不要一面占着人好处还一面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谁也不欠你的!乐意帮忙,那是人家好心,不乐意帮忙,也碍不着谁,我就不信就你这样,还是个乐于助人的?”
最后那妇人被另一个臊得满脸通红的妇人给拖走了。
“小样,给脸不要脸,哼!”
安贝贝朝着那人的背影得意地冷哼。
还想用道德捆绑她,也不看看她安贝贝是谁!
齐映雪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抚额道:“贝贝啊,虽然你说得都在理,但你这可是把人给得罪透了啊!”
“得罪就得罪呗,这种小人,不来往最好。”
“可……村里就那么大,那人又是嘴碎的,只怕不到半晌,全村都会传出你目中无人自私自利的闲话。”
“传就传呗,我行得正坐得端,还怕她传闲话?”
安贝贝无所谓道。
“那你猜要是娘听到了,会怎样?”
安贝贝心中顿时一片哀嚎,急忙道:“映雪,这事儿你可得帮我跟娘说清楚,不然可冤死我了!”
齐映雪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会帮你说,但娘那个性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安贝贝一听,顿时啥心思都没有了。
洗完衣服,扛着个空鱼笼就往回走。
结果刚走到半道上,就碰到了许久不见的包虎。
“包大叔。”
两人连忙跟着打招呼。
“二郎媳妇,叔正要找你呢!”
包虎一脸喜气洋洋道,“走,到你们家说去,正好也给你公公婆婆漏漏风。”
“包大叔,到底什么事啊?”
安贝贝好奇地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
包虎神秘道。
安贝贝索性不问了,是好事就好,没准儿还能让二郎娘从那八婆那里得来的怒火中平息下来。
不过她猜测,多半是之前浴桶和箱笼分成的事。
等到了齐家,听到院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安贝贝暗觉不妙,想要转身离开,又见包虎正在一旁,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齐映雪进了院门儿。
“娘。”
院子里,竟然坐了四五个妇人,其中两个安贝贝也认识,一个是殷大娘,一个是蔡大娘。
“婶子们好。”
见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安贝贝松了一口气,跟着齐映雪向众人打招呼。
“欸,好。”
“二郎娘啊,要说还是你有福气,大儿媳妇儿能干,小儿媳妇儿聪慧,这世上的好事啊,都让你给占齐了!”
“可不是咋地,瞧瞧这二郎媳妇儿,一脸福气相,脑子又活泛,就那河里的鱼,咱们祖祖辈辈可都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抓到了。”
……
几个妇人连番夸,包虎也不甘落后地夸赞道:“二郎媳妇儿这脑子确实活泛,就我那改良后的浴桶和箱笼,那可全是二郎媳妇儿的主意,就连县城木器铺的掌柜都惊动了,逮着我一阵夸,还说要请我去上工呢!”
包虎一脸骄傲。
其他几个妇人闻言很是惊讶,看向安贝贝赞赏的眼神更真诚了。
安贝贝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被夸得脸都红了。
虽然作为曾经的学霸,没少被人夸,但像今天这般组团儿而来当着面死命地夸还是第一次。
“安氏,你几位婶子听说你那鱼笼不错,这鱼肉虽说比不得其他肉,但好歹也是荤腥,大家也想跟着时不时尝尝鲜,你看你那鱼笼是怎么编的,正好教一教大家。”
齐鲁氏面色温和地一脸笑容道。
安贝贝心中微苦。
怎么教?
教了笼不到鱼,回头不会像刚妇人那般反倒埋怨她吧?
她可不想费心费力地教出一群白眼儿狼来!
我家娘子是个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