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破荒地创立青云榜,公开遴选武者,其意义之重大人所皆知。凡是上榜之人,不出意外定会获得朝廷重用。北辽、南唐等国因此十分忌惮,而大宋军方的高级将领们,则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让自家子侄有机会跻身榜单。
傅惊涛终于明白姜烈为何要不惜血本,为了叶华宇大造声势,那是因为潜在的竞争者太强了!
李继恒、石保兴、韩崇训等修炼将门秘法,个人武力超强,背景深厚,有着上阵冲杀的经验。相对于这几位将门虎子,叶华宇在骑射、枪棒、阵法、力量等方面明显偏弱,假若采取综合考评的方式决定排名先后,他可一点不占优势。
傅惊涛云淡风轻道:“既然我能按期参加揭幕大典,这出闹剧是不是该结束了?”
赵燕容摇头道:“李继恒他们已摆开车马要力争头名,岂会轻易放弃?他们若收到你进城的消息,铁定会上门挑战,一决雌雄!你赢了还好,若输了你好意思高踞榜单吗?”
傅惊涛道:“打架而已,谁怕谁呀?看我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赵燕容道:“你有必胜把握吗?”
傅惊涛笑了:“师姐难道忘了?我也精通枪棒、刀法、箭术!”
赵燕容道:“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人家也不差,千万莫要大意轻担此外,北辽、南唐、吐蕃等国均派出使者观礼,个个心怀叵测,不知暗藏了什么厉害手段。我敢断言,他们一定会出幺蛾子!”
胡凤吐舌道:“内有将门生事,外有各国施压,这青云榜简直是一大火坑啊!”
傅惊涛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入城时没有亮出旗号,谁也不晓得我已藏在了皇城脚下。当务之急是先收集江湖上的各种消息,找出潜在的敌手,做到有备无患。”
乔晖、吴栋相视一眼,齐声道:“既然你不宜露面,收集消息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不管是契丹人、吐蕃人,还是什么李继恒、韩崇训,我们都统统打探清楚。”
傅惊涛狐疑道:“你俩不会是背着我去寻欢作乐吧?”
乔晖义正词严道:“我们像是那种贪图享乐、不识大体的人吗?老三,外面有那么多凶神恶煞、杀手强敌,你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危险的事情交给我们办!”着拉起吴栋,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殷怜怜、胡凤、拓跋剑都是初次进京,谁愿在公主府中闲坐?各找借口出门不提。
傅惊涛眼见一众同伴散去,好不郁闷,蓦地灵光一闪,问道:“师姐,我记得你精研易容术,能否帮我改头换面呢?”
赵燕容笑道:“这有何难?”当即找齐易容工具及药粉,涂涂抹抹,很快把傅惊涛变成一年约三旬的成年男子。她玩性大发,又对着镜子描描画画,把自己易容为一成熟端庄的贵妇模样,然后拉过傅惊涛一起照镜,脸颊渐渐羞红。
赵燕容痴痴看着镜中的影像,低声道:“师弟,你看他们俩像不像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傅惊涛心惊肉跳,手心直冒热汗,答非所问道:“师姐的手艺大有长进!即便是熟人意外撞见,恐怕亦分辨不出真伪。”
赵燕容轻咬下唇,手指掐住他的软肉一拧,恨恨道:“没胆子的鬼!”
傅惊涛强忍剧痛,苦着脸道:“好师姐,别玩我了好不好?你是大宋公主,尊贵如凤凰,注定要嫁入豪门大族的。假如我痴心妄想的话,非被陛下斩掉脑袋不可!”
赵燕容一阵怅然,尽管她贵为公主,命运却由不得自己安排。自古以来,皇家公主的婚姻都逃不过政治利益的交换,好一点的下嫁功臣勋贵之后,差一点的远赴大漠雪原和亲。强盛如汉唐,公主亦不得不远嫁匈奴、吐蕃,以换取边境的安宁。
赵燕容唇角浮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知道吗?我虚岁有十八了!我二哥已授意皇后嫂嫂替我物色如意郎君,置办嫁妆。”
傅惊涛干笑道:“恭喜师姐,贺喜师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却不知是哪位俊杰有幸当选驸马?”
赵燕容幽幽道:“我二哥希望我嫁给武将,好笼络人心;我嫂嫂却嫌那些武夫不懂情趣,推荐了几名读书人。你我该听谁的意见?”
傅惊涛头大如斗,嗫嚅道:“我,我……”
赵燕容惨笑道:“其实嫁给谁有什么分别?总逃不过同床异梦!”
傅惊涛于心不忍,劝慰道:“师姐,你还可以挑选夫婿不是?比起那些民间女子强了千百倍呀!你想一想,她们直到入洞房那一刻才能见到自己的丈夫,岂不是更加悲惨?”到此处不禁想起蜀山公主季雨卿,想起她临别时的凄美和泪珠,心底隐隐作痛。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靠武力是解决不聊,几乎每一次成长都会留有遗憾。
赵燕容捕捉到他眼底的惆怅不舍,误以为傅惊涛是为自己动情,柔情千转百回,忽的展颜一笑:“你的对,至少我还可以有所选择,何必自怨自艾?在我出嫁的那一,我要做全京城最美丽的新娘子,开开心心地拜地、入洞房。在那一到来之前,你得好好陪我。”
傅惊涛挠头道:“师姐,男女有别,何况又值选驸马的微妙时刻,我们总黏糊在一起不合适吧?”
赵燕容白他一眼:“怎么,怕了?刚才是谁的要打趴对手?”
傅惊涛心念电闪,失声道:“你是故意的!原来李继恒他们争来争去,实际上是在争驸马之位!”
赵燕容笑道:“李继恒、石保腥整缠着我,烦也烦死了,正好拿你做挡箭牌。如果他们连你都赢不了,本公主便有充足的理由拒绝他们!”
傅惊涛喃喃道:“你这是把我放到火山上烤呀!”
赵燕容眉毛倒竖,威胁道:“如果你不肯帮忙,我就跑到二哥面前哭诉,你子喝醉酒后非礼我。为保全名节,我非你不嫁!”
傅惊涛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差点当场跪了,苦笑道:“我的好师姐,要不要这么狠呀?弟服了还不行吗?从今起,你让我揍谁我就揍谁,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