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德仁战死,损失两万多人!”
虽是守住了,可这则消息回来,皇帝却没有半分喜悦。
朝中众臣似乎也闻出点味道,再不敢像上次一样对慕容郁苏歌功颂德,因为北境人攻打翼城的时候,郁王正在薪城与魏忍冬办婚礼。
“尚在孝期,这孩子是不是太急了些,这不明摆着给敌军机会吗?”
薪城虽然无碍,娄人没捞到便宜,可若不是娄人趁他大婚攻打薪城,北境人如何有机会去攻打翼城,差点就城池失守了。
“皇上,郁王驰援得很快,这才保住翼城,是北境人太狡猾了,皇上,眼下冒将军身故,翼城至关重要,还需尽快安排合适的人选任命翼城主将。”
老国公公事公办,没有半点偏颇的意思,可听在皇帝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驰援的快,还不是因为他不适时的大婚,他这不算功,顶多是将功补过,再说,明知战时,不能缓缓?或是简单操办一下,听说全城祝贺,倒是风光的很啊。
他这是把西北当自己的属地当自己的家了。
这么迫不及待不顾孝期之内就娶了那魏忍冬,还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那丫头也是本事大的很,又是粮草又是伤药,之前倒是他小看了,悄无声息,一家子就这么从他的眼皮底下遁形了,好生缜密的心思,分批走,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
一想到这皇帝心里就冒火,让一个小丫头耍了,原本有这丫头再京都城,还能作为牵制西北的一个筹码。
没想到魏家这般豁得出去,居家迁徙。
“翼城至关重要,这守将人选必须尽快定下,诸位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皇帝收敛心神,事已成定局,他现在再要拿太后的遗旨做文章给慕容郁苏定下一门亲事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门第太低不行,太高谁肯过去坐小,让魏忍冬做小?人家已经明媒正娶了。
本想着孝期未过,这件事他不着急,没想到人家连孝期都不顾了。
朝中开始讨论翼城守将人选,可挑帘选亲的,都不太合适,最后散朝人还没定下来,其实老国公等人提了几个合适的人选,比如定远侯府的大公子,今年入朝的,之前就在城卫营待过,确实是个青年才俊。
可皇帝似乎不是很满意,总说都太年轻了,边疆已有一位年轻的主将,需要挑选一位持稳一些的协助,关键时候能帮着劝说,否则也不会闹出战时成亲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来。
老国公等人一听就听出关键了,皇上这是要安排一个过去能说上慕容郁苏几句的人,能互相钳制的人。
这样的人选,就不是他们提议而是皇上心中衡量了。
皇上并非真的要和他们商定合适的人选。
散朝之后,皇帝回到乾坤宫,一个人独坐殿中,眼下都快初夏了,眼看着于飞也要生了,太医从脉象诊断是个皇子,皇上也一直让人小心伺候着,这个皇子,他要亲自调教。
“多安排几个人伺候,不要离人,一定要让皇后顺利诞下皇儿。”
“是,奴才一定安排妥当。”皇后素来安静不爱折腾,很好伺候也很配合太医诊脉,孩子和大人现在都很健康,顺利诞下皇子应该没问题。
“嗯,段珪,你说慕容郁苏那小子是不是知道我想给他说亲,这不管不顾就把喜事办了?堂堂一个王爷,他的婚事竟不跟朕打声招呼就自己大操大办给办了。”
皇帝心里到底生了芥蒂。
“皇上,据西北送回来的消息看,大婚期间,城中的防守一直都很严,倒是翼城那边...冒将军年老有些精力不济,翼城在三座变城之中属于最防守最弱的。”
段珪实话实话,皇帝知道他并非为慕容郁苏说话,只是让他知道真实情况。
皇帝冷哼一声,“的确是老糊涂了,这次去往西北的人选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段珪不再说话,这人选皇上心中应该有数了,皇上选定的,必然是最合适的。
“对了皇上,还有一事,底下的人在西北发现了渊阁少主的踪迹,他似乎与魏忍冬和郁王有些往来。”
素问的行踪一直颇为隐秘,所以皇帝的人根本不知道。
“什么,渊阁的少阁主?”眉头一皱,神情严肃了几分。
“是!”
皇帝瞬间起身,背着手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旁人尚且好说,渊阁少主?他与慕容郁苏还有魏忍冬能有什么过甚的交情,渊阁决定的可不是一国之君,他们只插手天下大事,若是渊阁倾向大渊,接触的也应该是他这个皇帝,还是说,渊阁少主与他们接触纯粹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交集?
不,不应该!
渊阁少主不可能这般不知分寸,眼下天下之争的关键时候,作为渊阁的少主,定会谨慎而为。
“去查,一定要查清楚,渊阁少主与郁王之间是什么牵连,还有那个魏忍冬,给我彻查。”
“是!”
“去吧,朕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
段珪退了出去,皇帝一个人坐下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翼城的守将就定下来了,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谁也没想到,人选就在离西北不远的平遥,平遥的守将调过去,能快速上任,对西北之地又颇为了解,最重要的是,此人曾是一个文臣,文臣转为的武将,可谓文武双全,而且这人是皇上亲手提拔的,对皇上绝对忠诚。
“曾越凡,此人颇有才华,但是带兵打仗究竟如何就不知道了,最重要的是,此人是皇上的人,而且是去年年初才调到平遥的。”
“去年年初?”
消息到西北的时候,人已经到翼城上任了,很快就会来拜见主将。
“是,就在王爷入西北前不久。”
凤景对这个曾越凡有戒心那是自然,皇上本来就对慕容郁苏生了芥蒂,听说对慕容郁苏成亲的事颇有微词,这个派来的人选也十分让人意外。
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虽说是个文武全才,但是真到战场上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这人年纪快四十,不大不小正当年,到了翼城之后便对城中兵马进行了清点,还对粮草军饷进行了内查,而非第一时间来见主将。
“无妨,这里毕竟是西北,本王说过,只要是妨碍到大渊江山社稷的,不管是谁,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