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入城!痛不痛?”
慕容郁绕到前面,蹲下身与忍冬四目相对。
瘦了,脸上的肉明显少了,还有脸色也没以前好,多重的伤让她躺了近二十天,多重的伤让她动弹不得,多重的伤让她差点没了命!
一句痛不痛让忍冬瞬间破防。
竟是顺着点了点头,“痛!”
怎么不痛,痛得她都不愿意去回想,因为一想起就痛,痛得浑身打颤,若是现在再让她经历一次,她怕是再没当时的勇气了。
一个柔软的痛字,让慕容郁苏所就要脱口而出的训话都默默咽了回去。
舍不得啊!
“我回来晚了。”
忍冬突然有些不舍他的不舍,其实...好像除了那天晚上那几句话,他们之间并无太多风花雪月,可她从他眼里看到了让她有些窒息的一往情深。
“忍冬福大命大,世子放心,我没事,你刚回城,皇上一直在等西北的消息,你先进宫去吧。”
一路风尘仆仆归来一入城就来她这了,说不感动是假的。
才说了几句话就赶他走!
慕容郁苏一脸受伤,也不顾什么世子颜面,着实有些...
“你就不问问我此行的情况吗?”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偶尔想过他。
这还要问吗?忍冬一脸费解回望。
十分诚恳道:“世子平安归来,自是一切顺利,想来靖亲王已经顺利接管西北,若真有人不自量力,这会应该也是世子和王爷的阶下囚了。”
他好端端站在这,足以说明一切。
慕容郁苏怔怔看着忍冬,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有时候女人太过聪明,是少了些情趣。
“真的没事?”他是该入宫了,京都城发生这么多事,皇上现在肯定担心着各地的情况,尤其是西北闽浙等地。
听说朝中六部大动,朝廷一下免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一国左相。
空缺一片,皇上却不着急添人,他粗略想着,皇上应该不是在等秋闱,而是有别的规划,他之前听父王说过,说皇上可能想改革改制,让朝廷有一番新面貌。
或许,皇上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吧。
这次,她算是误打误撞,既把逆贼的隐患解除了,还顺势替皇上开了新局。
皇上是不是该好好赏她?
只是相比这些,他更希望她安然无恙,不用遭这些罪。
“真没事,不过伤势确实有些重,要好好养养是真的。”
这么重的伤,就算好了,以后难免还是会有些病根,特别是换季的时候,都会有些不适,尤其是冬天,这膝盖怕是头几年一到冬天就要疼痛了。
不过总有法子缓解的,慢慢来,说实在的,这次能活下来就是她命大了。
相比魏家的安宁,她觉得值。
她真的不想天天提心吊胆,就像娘中毒那次,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自己就是郎中,重不重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养你也清楚,现在魏家算是安全了,你也可以松口气,回头再来找你,我先进宫一趟。”
“世子,进宫之后,找机会劝劝皇上注意休息,过度劳心劳累,容易伤身。”忍冬说到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严肃。
慕容郁苏俊眉轻轻一动,目光凝重望着忍冬。
忍冬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皇上让她请平安脉,身为医者,她就该负责,更何况,皇上龙体安康事关江山社稷。
尤其现在,朝廷刚经历一场风波,储君未立,皇上万一有个好歹,连她都想得到会是个什么情形。
“皇上龙体究竟如何?”
慕容郁苏竟是直接问出了口,没有丝毫避讳。
忍冬望着对方,心里一叹,多少人想问她这句话,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因为谁都没有郁世子的坦诚。
也因为只有他是纯粹的担心皇上的身体状况,所以他不必顾虑。
“不是很好!”
按说,这话忍冬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能说,因为说出来就可能出大事,可她也知道,如果是他就没事。
“会不会..”
忍冬听出他的意思,急忙摇头,“那倒不至于,至少现在不用担心,可皇上若是再不注意休息,哪怕没有重疾,身体也承受不住,世子应该听过一句话,油尽灯枯,皇上一直这么熬下去..”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世子也应该明白。
“明白了,我会好好劝劝皇上,你自己现在也不易伤神,别光知道劝别人,别忘了,你也是病人,好好养着,本世子去去就来。”
说完干脆利落转身,十分自然的招呼当归上前继续伺候。
就跟他是这的男主人一样,那是真的一点都不见外。
去去...就来..
世子是不是太随意了些,忍冬低眉浅笑摇头。
平安归来就好。
不过,郁世子刚才有那么一瞬一脸委屈的样子,是在撒娇吗?还是她幻觉了?
“小姐,世子怎么就走了?”
这才说了几句话?好容易回来...
“世子赶回城,要赶着入宫!”忍冬不由自主解释了一句,说完又觉得几分别扭,“推我进去吧,有些乏了。”
“哦!好!难怪!奴婢听人说小别胜新...”
越说越没影了,忍冬默默低头。
“阿姐..”
一声奶气的阿姐替忍冬解了围。
“张婶,小姐需要静养,怎么又把团子抱过来了。”当归听得声音回身一看,得,四姑娘也一起来了。
“小姐,这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他总是哭闹,平日挺乖的,不知怎的……。”
张婶抱着孩子一脸无奈解释,这孩子这几天吃得少,也睡不踏实,小姐将人交给她带,她怕万一有个啥好歹的不好交代,所以才抱着人过来的。
“大姐,弟弟为什么叫你阿姐啊?”
不是叫大姐吗?小丁香歪着头上前,记着玉竹的话没敢去碰忍冬。
“阿姐..”
说起这一声阿姐,其实大家都挺纳闷的,这小团子明明还不会说话,平日里支支吾吾的发着单音,口齿不清根本听不清,人还小也正常,可偏偏这一声阿姐叫的贼清楚,而且不是乱叫的,只有对忍冬才叫。
忍冬想着,这或许就是缘分。
“小团子,怎么了?”
忍冬倒是想抱抱,可是身体不允许,只能让张婶抱近些,想逗逗他。
小孩子,有时候一段一段的闹,照老人的话来说,就是闹长,其实有时候,就是孩子哪里有点什么不舒服,他又不会表达就只能哭闹了。
“阿..姐..哇呜~~哇~~”
小团子白白胖胖的小手就开始朝着忍冬划拉。
“张婶,抱近一点,我瞧瞧。”
忍冬突然神色凝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