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正在苏醒,也唯有神的苏醒才能引发地质和气象环境的巨变。
海风中弥漫着令人战栗的气息,神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座城市。
在这种情形下,蛇岐八家最终还是向卡塞尔学院本部求援了。.
家族通过安插在东京都知事(相当于古代知府)身边做秘书的樱井秀一,把昂热引荐给了这位手忙脚乱的目前东京最高行政长官。
卡塞尔学院的势力在片刻之间驾临东京,随着辉夜姬解除防火墙,EVA全面接入东京,汹涌的数据流正在东京的互联网中穿梭。
东京都气象局,计算大厅。
窗外大雨滂沱,白色的闪电在乌云中闪灭,落地窗上几乎找不到一面完整的玻璃,风把印刷用的白纸吹了满地。
负责人宫本泽的手指在键盘上高速地跳动,他在记录这场浩劫,并把数据备份到远在哥本哈根的数据中心。
--不久之后东京就会沉没在茫茫大海之下,一切证据都会被海水淹没,但是研究他备份下的数据,人们就能知道东京沉没的过程,假如类似的浩劫再次发生,人类也许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这是科学家的战场,死在这片战场上是科学家的荣耀。
宫本泽心中满是平静,指间夹着烟,十指敲击键盘仿佛行云流水。
如果路明非见到这一幕,大概会赞叹此君想必是在中国网吧里混过的,神情这么专注,击键这么潇洒,还有这般的大将风度,尤其是快烧到手指的烟屁股,更是点睛之笔。
这时,楼顶上方传来直升机旋翼的声音,宫本泽下意识抬头,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赶到东京都气象局来。
这里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撤空了,现在整栋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坚守。
几分钟后,一群睡眼蒙胧的家伙提着沉重的装备箱走进计算大厅,乍看起来都有些猥琐,细看则应该说是变.态。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胸口别着‘半朽世界树’的校徽。
宫本泽惊得霍然起身,这帮家伙懒洋洋地挑挑眉毛,就算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各自占据一张办公桌,打开随身装备箱,开始组装个人电脑。
东京都气象局的计算大厅又恢复到满员的情况,只不过是一支全新的团队接管了这里。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瓦特阿尔海姆的专家组以豪华阵容抵达曰本。
从领队的人就可以看出这个专家组的豪华程度,那个老家伙穿着邋遢的牛仔衬衫和油光闪闪的牛仔裤,屁股口袋里揣着一瓶龙舌兰酒,此时一边抓着裤裆,一边啧啧有声地四下打量。
“副校长阁下!”宫本泽深深鞠躬。
“你也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有上过我的课吗?我好像很多年都不代课了,难道是我身上特别的气质让你认出了我?”副校长对于在异国他乡还有自己的粉丝感到有些惊喜。
“您不是还代体育课嘛。”宫本泽小心翼翼地说。
他心说观看每届女生的游泳课和游泳考试,您从未缺席过啊!
“不愧是我的学生啊,这种时候没有选择避难而是留在这里坚守。”副校长看样子想拍拍这个有操守的曰本人的肩膀。
宫本泽硬着头皮让那只刚刚抓完裆的手拍在肩膀上,斩钉截铁道:“即使东京今夜就要沉没,作为科学家,我们也有理由坚守在这里,为人类留下重要的数据!”
“没必要保留什么数据了,放心吧,东京不会沉没的。”副校长胸有成竹地说:“因为我们已经来了!”
成箱成箱的啤酒、可乐和薯条从楼顶搬运下来,装备部的技术宅们各自取了可乐或啤酒,吃着喝着把他们的个人电脑接入东京都气象局的内部系统。
他们轻易地破解了气象局的防火墙,十五分钟后已经完成了对东京都的封锁,控制了‘铁穹神殿’,管理起这座城市的所有交通枢纽。
同是一座城市,在东京都当局的管理之下能够发挥出100%的效率,而在EVA和装备部的控制下效率能提升两倍。
在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装备部竟然开放了机场,允许航班离港。
“歪日!这种情况下允许航班离港?闪电不会把飞机打下来吗?”副校长大叫。
“成田和羽田两大机场一共滞留了300多架飞机,就算掉下来那么一两架,死亡率也不过1%。”研究员甲轻描淡写地说。
“做得好啊臭小子!”副校长只能鼓励。
“排水系统的功率已经提升到极限了,所有蓄水池的水位都处在超标状态,总蓄水量已经超过十亿立方米,还在继续上升。”研究员乙说。
“不都到极限了吗?水位继续上升怎么办?”副校长叉腰,“赶紧想办法!”
研究员乙:“极限不就是用来突破的么,今晚正好测试东京的排水系统能超越极限多少倍。”
宫本泽的心情从欣喜转为忧虑,这支接管了东京防务的专家组固然都是技术天才,却也都是绝顶的混蛋,不过眼见东京就要覆灭,这群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混蛋居然会赶来支援,想到这一点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安慰。
楼顶再度传来直升机的风吼声,几分钟之后,哆哆嗦嗦的东京都知事小钱形平次和秘书、特邀顾问一起出现在计算大厅,全体人员举起可乐杯或啤酒表示欢迎。
“感谢大家在这个时候与东京共存亡,我代表东京都当局感谢大家!”知事先生深鞠躬,老泪纵横。
在连首相都遁了的危急关头,东京都气象局竟然全员坚守岗位,这确实是很鼓舞士气的场面,要是有一台能现场直播的摄像机就更好了,让全曰本的家人们都振奋起来!
但他也有点疑惑,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京都气象局多出了这么多外籍雇员,而且形象都有点猥琐。
秘书引着知事去了高楼层的办公室,特邀顾问跟副校长简单地拥抱了一下,顺便抽走他手里的龙舌兰酒饮了一大口。
知事先生显然是自作多情了,这群猥琐的神经病们并没有跟官员打招呼的习惯,他们仅有的敬意是给站在知事背后的特邀顾问的。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东京都被卡塞尔学院掌握了。
“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神的苏醒正在加速,它已经有了完全的自我意志,正在主动地想要毁灭东京,重演高天原的沉没。”副校长压低了声音,“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劝说这帮神经病来出这个差的?”
“我答应给他们报销头等舱机票和豪华酒店,告诉他们东京的居酒屋是世界上最刺激的地方,他们就来了。”特邀顾问或者说昂热手挡在嘴边,“但我没告诉他们,东京有神这种东西。”
“你他...”副校长压抑着怒火,“你自己冒险不说,还把部下和老朋友也都坑来,你有考虑到我那秃顶儿子的感受吗?”
“有,如果我们死在东京,诺玛会安排他在你的葬礼上致辞,确保他有足够的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寄托哀思。”昂热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你要是不来,装备部这帮胆小鬼也不会来,谢谢你了。”
副校长提了提裤子,感觉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