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剑痴真的变了,若是搁在以往肯定已经慌了神,但此刻却依旧一脸沉着冷静。
“对方没点破,估计是没猜透我们与血饮真君的关系。”慕容凤冷笑道:“既然人家装作不知,我们也陪那老家伙继续演下去好了。”
剑痴默默点了点头。
这时岳夕与林月走了过来,刚才青元老祖与慕容凤的对话二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一见青元老祖便立即走了过来,客气道:“敢问赵姑娘可是对我儒门的经史子集有过研究?”
“只是粗略翻过几本,未曾深入研究过。”慕容凤不动声色的微笑道:“其实相起那些枯燥的经史,我更喜欢那些能够陶冶情操的诗词歌赋。”
林月立时眼前一亮,道:“建刚妹妹你也喜欢诗词歌赋吗?你都喜欢那位大家的诗词啊?”
慕容凤立时尴尬了,心说我哪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大家的名作啊。
剑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杨修倒是十分期待慕容凤会说什么诗词来,毕竟女孩子家家谈论诗词歌赋可整天研究什么经史子集正常多了。
正当慕容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那位岳夕却急于表现道:“师妹,这名家的诗词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哪有我们现做一首来的应景?要不我们以此地此景赋诗一首吧?”说着一指那自然静美的莲云城。
林月立即一脸敬仰道:“师兄你有灵感了吗?”
论起吟诗作对儒门弟子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所以岳夕信心十足的傲然一笑道:“在下曾励志边游九洲,要每到一地都要赋诗一首以作留念。而这莲云城风景独特,令在下一时诗兴大发腹稿了一首拙作,还请几位前辈道友帮忙斧正一番。”
血饮真君呵呵一笑道:“老夫虽然不善诗词之道,但愿也一闻小友佳作。”
岳夕终于逮到表现的机会,自然做足了架子,先是清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目光远眺滚滚天河,一脸壮志踌躇的吟诵道:
“天河远去入四海,碧叶连天攀宫厥。”
“好!!!”剑痴忽然大声叫了声好,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惹得一旁的林月直撇嘴,心说这声好应该她来叫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抢什么呀!
岳夕一时更为得意,立即将苦思冥想了一晚的下半句也吟诵了出来。
“千帆映照绿荫,缘是莲城花下藏。”
这回哪怕不善诗赋的血饮真君也跟着叫了声好,而林月更是双眼直冒小星星的盯着岳夕,让这家伙更为得意洋洋。
“天河远去入四海,
碧叶连天攀宫厥。
千帆映照绿荫,
缘是莲城花下藏。”
慕容凤复念了一边整首诗,又眺望了一眼隐藏在连天碧叶下的莲云城,也不由赞叹道:“好诗,确实应情应景。不知岳公子此诗何名?”
岳夕得意微笑道:“赵姑娘,此诗诗名其实藏在诗句,你将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第四句的第四个字,连在一起读出来看看。”
“天、叶、映、城?”慕容凤念了一边,哑然失笑道:“岳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
林月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建刚妹妹既然你也懂诗词,何不也借此机会赋诗一首,让在场几位前辈道友品评一番?”
杨修眉头一皱,他自然看得出来此女看似好意实则暗针对赵姑娘,毕竟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尤其是当出现一位能令其他女人感到自惭形愧的绝色美人时,只要是个女人都会产生嫉妒情绪。这位儒门女弟子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她的岳师兄貌似在赵姑娘面前太过表现了,肯定令此女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慕容凤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纯粹觉得这首天叶映城诗作朗朗口,所以称赞了一句,没想到反被人家借机赶鸭子架了。
一时间在场几人都盯着她,看她会如何回答。甚至剑痴那圣母婊已经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了。
慕容凤原本没啥灵感和兴致作诗,更别提临时被人赶鸭子架,所以现作一首那肯定是没戏的,毕竟她又不是什么整天伤风悲秋的大豪。但是这些都不妨碍她当回抄公,反正这里又不是地球!
“那个其实我不擅长作诗,要不作赋吧。”慕容凤随口说道,却让在场几人都为之傻眼。
算几人再不懂诗词也明白作赋绝对作诗难度高出数个等级,万一作的不好那绝对会贻笑大方的。
杨修连忙劝道:“赵姑娘,林姑娘让你作诗你作诗好了。”
“无妨,正好我有腹稿了。”慕容凤微微一笑,凭栏远眺万里山河,吟诵道:
“独立初秋,天河南去,白鹿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天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道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流击水,浪遏飞舟!”
此词一出现场一片寂静,几人心思不同却都是目瞪口呆
剑痴是佩服这丫头抄袭的如此明目张胆。
血饮真君误以为这是月影大魔王冕下真的在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杨修则是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赵姑娘竟有如此才情,简直惊为天人了。
而林月则已经完全懵了,先不说光是这首词的意境将岳夕的诗甩出几万里,但是这首词那扑面而来的大气磅礴让她感到阵阵呼吸困难。这是以前前所未过的,恐怕算是书院的几位大儒们也写不出这样的诗词来。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一首帝皇词赋!
至于岳夕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马反应过此词绝不可能是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能作出来的,这分明是抄袭他人的才对。但问题是饱读群书的他仍是没听说过这首佳作,而如此大气磅礴的词句若是一经问世绝对会被世人捧为圭臬才对。为何从未听人提及过?难道是那位大儒或亚圣的新作?
而任岳夕想破脑袋恐怕也猜不到这首被略改了几字的词赋可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位开国太祖所作。词句包含帝皇气象,能不大气磅礴才怪了。
“岳公子,不知小女的拙作可能入你的耳?”慕容凤笑眯眯的问道。纵观华夏明几千年,儒家从诞生起是一个嘴遁术爆表的学术流派,而要想让儒门弟子服气最简单的办法不是粗暴的武力,而是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啪啪打脸才行。要不然凭这帮酸儒的臭脾气肯定会揪着一点小事没完没了的折磨你,直到把你逼疯为止。
很显然,慕容凤希望的效果达到了,而且出的好。
岳夕无言以对,更找不到证据证明人家是抄袭的,只能羞愧难当的落荒而逃,以至于接下来的行程几乎都是躲着慕容凤走,让她难得清静了一回。但问题是岳夕与林月不敢来招惹她了,但杨修却几乎天天缠着慕容凤吟诗作对,偏偏这货肚里又没有多少墨水,几首蹩脚的情诗作的让慕容凤恨不能一脚将这货踹下船去。
好在神刀门已经遥遥在望,终于让慕容凤得以解脱。
慕容凤原本以为这神刀门会像修真里写的那样,找到一处山清水秀的洞天福地作为门派驻地,然而当她见到一座雄浑大城出现在一片原野时知道玄幻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神刀门非但没有把宗门设立在凡人难以涉足的群山峻岭,反而在人口最为稠密的平原地带心筑城开路、广设商铺、种桑开田,宛若一座帝国都城雄踞一方。
而神刀门的宗门像是一座巍峨皇宫坐落在大城心位置,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神刀门是玄幻版的古代帝国皇城,只不过皇帝是门派的宗主,而那些长老们则如各部大佬一样各司其职。
但让慕容凤更为惊叹的是这神刀门的宗主并不像古代皇帝一样是终身制的,其实想想也能理解,毕竟皇帝都想自己当万岁,然而活过百岁却是一个没有。但这里可是妖兽多如狗,修士满天飞的修真界,活过万岁的老怪物或许是凤毛麟角,但活个几千岁绝对是一抓一大把。这要是真当了万岁皇帝让
所以神刀门的宗主推行的长老轮选制度,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没错,是共和选举制!只不过外面包了一层玄幻外衣,神刀门宗主一届任期是一百年,如无大错可以连任一届,但犯下大错则会遭到长老们的表弹劾,只不过长老们只有表弹劾的权力,却无将一位宗主直接赶下台的权力,因为这个权力握在宗门那帮老怪物组成的元老院手。
据说这套超时代的共和选举制度还是那墨门于几百年前发明的,当然这套制度刚出现时引起天下一片哗然,更是遭到了老冤家儒门的百般诋毁与攻击。然而几百年过去了,九洲各大门派嘴虽然不说,但身体却都很诚实的将这套制度照搬过来套用在自己身。
尤其是儒门嘴不停喊着不要不要,但抄袭的最为彻底,甚至连选举门主不要了,直接推陈出新搞起了真正意义的共和议会制。反正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真正意义的皇帝,所以与华夏古代依附皇权而生的儒门不同,这修真界的儒门在超前思想可是一点都不输给墨门的,要不然双方也不能互相斗了几千年而不分伯仲。其实单从可以招收女子进书院可以看出这里的儒门的胸怀还是很开放的,只是那股天生的酸劲实在让其他门派有点受不了
捧日号毕竟是国之重器,肯定不能招摇过市的开进城里,所以绕城而行飞进了一片军营,军营有专门开凿一片湖泊可供捧日号降落。
这军营里光是值守营口的士卒都是筑基期修士,负责查验身份的校尉更是位金丹修士。
慕容凤、剑痴、杨修、岳夕、林月几人不是神刀门弟子,自然没资格进入人家的军事重地。所以五人被挡在了营门外由血饮真君亲自用法宝送下船去。
待血饮真君进入军营完成了述职,才驾着一辆宽敞的妖兽厢车载着五人向城门方向飞驰而去。
厢车还未抵达城门,但沿路的热闹集市已经让车几人目不暇接。这里应该属于帝都郊区,但其热闹程度丝毫不下于某些大城镇。
待到厢车顺着拥挤的车流来到巍峨的城门口时,慕容凤撩开车窗探头仰望城门,只见城门头嵌着一块巨大的石匾,匾额铁画金钩般的刻着四个古朴大字首阳神都!
血饮真君趁机为车几人介绍起首阳神都城:“如各位所见,弊派都城坐落在这片寿漾平原,离东边的东荒海不足百里,故而摘取二十四节气的一月首阳为名,寓意太阳升起照下第一缕阳光之地。另外弊派还有绀香陪都,莺时行宫,槐序重镇,鸣蜩通都四座大城座落四方拱卫神都。此外还有季夏城,兰秋城,南宫城,菊月城,子春城,葭月城,冰月城分镇各地,而这些城名皆取自二十四节气。”
岳夕难得没有卖弄学问,而是频频向窗外张望,一脸惊叹道:“这首阳城的热闹可一点都不我儒门的书山圣城差啊。”
杨修轻笑道:“岳贤弟,你不说每到一地便赋诗一首以留纪念吗?这首阳神都可那莲云城巍峨多了,想必你一定能作出更好的佳作吧?”
岳夕立时大囧,自从前几天在擅长的领域被慕容凤给啪啪地打了脸,他躲着人家还来不及,哪还敢在人家面前献丑啊。
“还请杨兄海涵,愚弟我一时被首阳城的巍峨繁华所惊,以至心一片纷乱一时半会儿抓不住那一丝灵感作出满意的佳作。”岳夕眼珠子一转,玩了个祸水东引笑呵呵道:“不如先请才高八斗的赵姑娘也为这首阳城作赋一首让我等开开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