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投胎也是门学问

“还是虎哥说的对,彪爷我就是个老实人,只会耍剑,不会耍贱。所以彪爷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用手中的剑跟人讲道理就对了!”外号彪子的青年一脸惬意的躺在一片虚无之中,耐心的等待着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亦或者天使恶魔之类的神魔怪物来接引他。

“人死后都是这样子的吗?”青年抬起半透明的手掌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然后百无聊赖的翻了身子,却发现这片虚无根本没有上下之分。

“特么的!那些神仙怎么还不来接老子上天堂!”青年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发了一通牢骚,事后又觉得自己这辈子杀戮太甚,想上天堂估计够呛。就是不知道下了地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唉,真是不甘心啊!好不容易突破桎梏,成为大剑豪,本以为从此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却没想到半路杀出几个老家伙非要找自己拼命!他么的,不就是一口气宰了你们几百个孙子吗!再生一些不就行了,用得着怎么拼命吗!”青年扭来扭去觉得浑身不得劲,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个没完。

“啊啊啊啊!憋死老子了!谁能告诉我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啊!老子赶着去投胎啊啊啊啊!”青年实在被闷的慌,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

“别鬼叫鬼叫的了!今天赶着去投胎的人多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忽然一道闷声闷气的声音在青年耳边炸响,把他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瞧,好大一只牛头,光是一对牛眼就足有磨盘大小,估计对方一个喷嚏就能将他喷出好远。

“啊!大仙贵姓!”形势比人强,青年赶忙讨好到。虽然自己生前叱咤风云,但死后碰到这些专管自己这类游魂的牛鬼蛇神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桀骜,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反正自己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脸面搁不下的。

“俺是地府的勾魂使,牛头尊者!跟我去阎罗殿走一遭吧!”牛头尊者打了个鼻响,一抖手中铁锁缠住青年,不顾他的哇哇乱叫,就向虚空深处飞去。

青年被铁锁缠住全身拖着飞行,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直接昏死了过去,等他恢复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鬼气森森的大殿之中。

大殿正中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十殿阎罗四个大字,匾额下方一张血红御案,案桌上有醒木,令箭,镇纸,砚台,笔架,笔山,笔洗等物件,案桌后面则摆放着一张四耳官帽椅。案桌右侧下方则另有一张黑色小桌,桌面上同样是房四宝样样不缺。

整个大殿十分的宽敞,显得空荡荡的。青年正没心没肺的四处打量,忽然听到身后一排整齐的脚步声,然后只见两排恶鬼衙役持着水火杖小跑进来分列两边,待众鬼衙役站定,便齐齐墩响水火棍,沉声呼喝“威!武!”

等众鬼衙役喊完堂威,大殿后绕出一位头戴衮冕,身披黑袍,眉心有一银亮弯月,但整张脸却漆黑如墨的大神。

不用猜了,这位肯定是传说中的阎罗王了。跟在阎罗王身后的那位青面书生一定是判官了。

阎罗王在御案后坐定,一怕醒木“啪!”的一声,戟指青年喝问到“堂下何人也?”

青年一激灵,咽了咽口水,赶忙回应道“回阎王,小人陈德彪。”

阎罗王一捋髯须,望向判官,青面判官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本,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翻看,忽然手中一定,大声念到。

“凡人陈德彪,阳寿已尽,今世修功德一百四十一点,造业力一千三百点,功过相抵,剩功德十一点,来世可直接再入轮回。”青面判官拿着生死簿来到阎王面前指了指其中一条,阎王看了点点头,沉声到。

“勾判了吧。”

青面判官拿出判官笔在生死簿上轻轻一勾,然后又在下方标注了几笔,算是给陈德彪定下了来生,当然来生如何判官是不会告诉你的,因为说了也是白说,因为等下一碗孟婆汤下肚这一世的所有事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趴在堂下的陈德彪在判官勾判时顿觉浑身一轻,似要飞升起来了一般。

“牛头使,带他到奈何桥投胎去吧。下一个!”

牛头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提起还处在呆滞当中的陈德彪就出了阎罗殿,然后过鬼门关,沿着一条大河快速奔行。

陈德彪见河面上迷雾阵阵,河对岸黑影丛丛看不真切,不由得探头张望,牛头这时一拍他脑袋,沉声道“别看对岸,哪里是十八层地狱,只有功德不够的恶鬼才会去哪里受尽折磨,洗清身上的业力才能再入轮回。”

陈德彪顿时被吓的不敢再看,沉默了一会儿,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声问道“牛哥,这功德业力怎么计算的啊?若是功德不够,一般要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多久的罪啊?”

牛头挠了挠脑袋,闷声到“天道规定一点功德可抵十点业力,今世剩下的功德越多来世就过的越好。而如果你今世功德不够,缺一点功德只需在十八层地狱里待上一亿三千万年就够了。”

陈德彪的脸色当场就从白变绿了,刚才阎罗殿中受判时没啥感觉,觉得自己还剩十一点功德挺幸运的,现在想想只觉得浑身冷颤个不停。

过了许久,陈德彪再次开口问道“牛哥,向你打听个人,那人叫赵虎,是三年前身死的,牛哥可曾见过?”

“有那人的生辰八字吗?”牛头问到。“这没有!”陈德彪尴尬的摇了摇,自己那方世界几百年前就不用这种古阴历记法了,谁还会记得这些东西。“那就没办法了,俺一天要接引成千上万的游魂野鬼,三年前的一个野鬼谁还记得住。”陈德彪失望的摇了摇头。

随着牛头快速疾奔,很快一座横亘大河上的木桥出现在了视野中,显然这座不足三丈宽的木桥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奈何桥了,而到了奈何桥也到了大河的尽头,因为桥的另一边就是无底深渊,河水落下久不闻声。

奈何桥边有一茶亭,亭旁有一炉,炉上有一铜壶,另外亭中石桌上还有一瓷碗,除此几样便再无他物。

牛头提着陈德彪来到茶亭边,见周遭没人,大名鼎鼎的孟婆不知到哪去了,牛头呼唤了几声,急的乱窜,这投胎要是错过了时辰,可是要从判的,麻烦的要死,说不定还会遭到阎王斥责,而且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投胎呢。

牛头也顾不得其他了,提起还没煮开的铜壶直接冲了一碗孟婆汤,塞到青年手里,催促到“快喝,喝完了好去投胎!”

陈德彪捧着略带温度的汤水,犹豫了一下眼睛一闭一口闷了下去,然后一抹嘴豪气道“去哪投胎?”

牛头接过瓷碗摆回石桌上,然后一指奈何桥,催促到“走到桥中间,然后跳下去就行了。记得别跳错了方向,一定要往外跳,若是往里跳掉进河里,你的魂魄就会被河中的虫蛇吞噬,从此永坠奈何再无出路。”

陈德彪听了打了个冷颤,强自镇定下来扶着外侧的桥扶手亦步亦趋的走上嘎吱嘎吱响的桥面。

“喔!对了,还有千万别走过头了,对面就是十八层地狱,当心被那些恶鬼给拽了进去。那你可就怨死了!”牛头没心没肺的又喊了一句。

陈德彪当场就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了,好在奈何桥不长,陈德彪几乎是闭着眼睛摸索到桥中间,一边就是虫蛇满布的奔腾河水,而另一边则深不见底的无尽虚空。若不是陈德彪这一世在尸山血海里走过一遭,说不定早就吓瘫了。

“快跳啊!若是错过了时辰下辈子就做不成人了!”牛头的大嗓门再次传来。

“你这蠢牛就不能一次说清楚吗!”陈德彪怒骂一声,鼓起勇气飞身跃下了奈何桥,随后就是一阵凄厉怪叫在桥下久久回荡。

“啊啊啊啊啊啊!”

牛头撇了撇嘴,见陈德彪的身影彻底投进了虚空轮回之中,便转身欲走却差点与一老婆婆撞到。

“你这憨牛杵在路当中作甚?”孟婆怒气冲冲到,“若不是老身身子骨还算结实,差点就被你撞散架了。”

牛头尴尬到“俺是送人来投胎的,见婆婆你不在,俺就给那人灌了一碗汤水,让他直接投胎去了。”

孟婆一愣,随即神情一变,快步到已经烧开的铜壶边,厉声问道“你刚才给那人喝的汤水可有烧开?”

牛头见孟婆神情不对,顿时心虚,陪着笑脸问道“这其中可有区别?”

孟婆厉声到“当然有区别,水没烧开,喝了也等于没喝,忘不掉今世一切,留到来生只会徒增烦恼。弄不好还会引起轮回混乱,搅乱天机。你给那人喝的汤水到底烧开了没有?”

“烧开了!绝对烧开了!热气腾腾的!”牛头梗着脖子拍着胸部保证到。“俺还要回去接引魂魄,先走一步。”牛头说完心虚的溜之大吉,留下孟婆在奈何桥边直皱眉头。

“啊啊啊啊!哇哇哇哇!”一阵嘹亮的哭声在洁净的产房内响起,即使隔着一道隔音幕墙也能清晰的听见。

产房外的一群老少立即坐不住了,围在产房门口前焦急的等待消息。

房门呲的一声打开,走出一位俏丽护士,微笑道“恭喜赵先生,喜得千金,现在母女平安,您要进去探望吗?”

一听到喜得千金四个字,门口外的一群老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生了一个女娃,要不然嫣儿这丫头指不定又会怎样闹别扭呢。”一位雍容贵气的老太太拍着心口感谢满天神佛终于让那丫头得偿所愿。

“妈,我进去看看嫣儿还有女儿,你在外面先坐会儿,小龙小虎陪着奶奶不许乱跑。”一位中年帅哥吩咐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进了产房。留下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与一个三岁的幼童陪着老太太,一群仆人赶忙上来贺喜,一句句吉祥话惹得老太太开怀大笑,不停的派发红包。

中年帅哥走进隔间穿上防护服,进到产房只见一台智能产护机器人正轻柔的将一个粉嫩嫩的婴儿放入一口透明浴缸中,然后轻轻的洗去婴儿身上的血渍。

中年帅哥来到产床边,望着床上面容苍白但难掩绝色颜容的佳人,眼中充满了无限柔情。

“天哥,我终于有女儿了。”绝色佳人喜极而泣到。

中年帅哥一抽嘴角,佯怒到“是我们有女儿了,生这女儿我可是出了力的。”

绝色佳人脸庞泛起一阵红晕,嗔怒到“我给你赵家生了俩儿子,想再要个女儿,你和婆婆百般不肯,现在我终于有女儿了,说什么也不给你,女儿要跟我的姓,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身子骨本来就虚,生了两个男娃,已经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了,几位老祖宗都已经放下话不让你再生了,免得伤了元气。”中年帅哥实在拿妻子的娇憨脾气没辙,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是一副少女脾性,只能搬出几位老祖宗。

“哼!”慕容嫣儿把头扭向另一边,赌气到“这事没得商量,女儿必须跟我的姓,我爹娘一辈子只生了我一个,如果女儿能随我的姓,相信爹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赵天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只好百般哄慰,赌咒发誓自己在女儿的姓氏的问题上一定立场坚定的站在老婆这一边,这才把妻子哄的笑逐颜开。

这时智能产护机器人将已经清洗好的女婴抱了过来,搁在床边的婴儿篮里,慕容嫣儿绝美的容颜散发出母性的光辉,轻轻的抚过酣睡中女婴娇嫩皮肤,喃喃道“乖女儿,将来长大了一定和你妈妈一样成为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赵天顿时脸上布满了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