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尖尖将手上的纸翻转了下再次仔细望了一眼，发现仍然是这几个字。
完蛋，完大蛋。
此时过道中其他的女子注意到慕尖尖这里的状况，投来的目光神色各异，有同情、有诧异、更有幸灾乐祸。
但无一人出声过来帮助，甚至有人开始同身旁的人嘀咕，“我就说这种人啊，就算长得漂亮又如何呢，还不是被别人随意挖个坑掉进去了？”
“对啊，只是可惜了这次‘棋试’有花魁来看，她那边‘画试’估计是见不到了。”
“就是，你看她天天下棋的时候也不认真，和嬷嬷学个礼仪就一副已经学会的样子，怕是去了‘棋试’花魁也看不上她。”
“……”
管事嬷嬷根本不会理会你原本是不是这个类别，抽签纸条才是唯一的判定标准。
而如今结局已定。
慕尖尖走向另边画试的走道，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她落在排着队的女子后面，神色平静没有被刚刚的闲言碎语影响。
【宿主你不生气吗！】听得它一个系统都气死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队伍开始走动起来，慕尖尖缓步在后面跟着，“况且那些不是给我换抽签的人。”
闲言碎语她初高中的时候已经听得太多，与之相比这些仅仅是小儿科。
【宿主知道是谁吗？】系统不甘地问道。
“不知道呢。”慕尖尖双眸中闪过一道暗光，她话落后便与前面的女子一同进入了大殿中，按照抽签上面的位置坐下后，便听到了管事开口出题。
“今日之题，便为盛夏之景。”
此话一出，慕尖尖身旁的女子都开始研墨作画，片刻后，整个殿中只有她呆若木鸡。
“这一天，我又想起了被考试支配的恐惧。”慕尖尖面色如常，但内心已经开始颤抖。
【不至于吧，第一次就被刷下去？宿主你不是会画画吗？】
“人家这是水墨画，画景色的，我充其量就会个漫画头，”慕尖尖对自身的定位非常清晰，“太难了……”
【要不宿主你先开始研墨，随便画画？】系统给她出主意。
“研墨是肯定要研墨的，”慕尖尖对它的想法给予肯定，“你也不会指望我一瞬间就会水墨画吧，就尽我所能随便画画吧。”
就算被刷下去和编号五二零继续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当个杂役后勤，远离世俗的纷争。
系统一下子就看穿了慕尖尖的想法，大吼，【宿主你醒醒啊，你不会是想当个摆子吧？】
慕尖尖：……
【哇，宿主不可以的，你得越来越厉害，才能让他们找到你啊，不然这样下去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不能忘记我们的主线任务啊！】
系统：劝学达人。
“可是你想想，在原书里经过瀛洲的支线后，月月不就是来渡云坊红楼遇到了男四男五吗，我在这里不是正好吗？”
省得路途遥远走来走去，最后还不是要回来。
慕尖尖：反内卷达人。
系统一时语塞，突然间被对方说服了。
“而且我都想好了，这次的题目是‘盛夏之景’，若是我认真去画的话，是肯定比不上别人练习了好些天的作品的，若是别出心裁的话，反而倒会显得新奇。”
系统：请不要给你的摆烂找借口，谢谢。
慕尖尖研完墨便十分轻巧地抬起毛笔与纸上落于一字。
——
棋试阁中。
两个女子正在中心的圆台上一前一后下着黑白棋子，周围的座位上除了其他观看的女子，便是最高台上站着的管事与一个华服女人。
女子容颜绝色如仙，身穿着日光半袖纹锦雨丝锦，下身是蓝染裙袍，肩披亮天蓝色披风，精致的云鬓里点缀着鎏金花簪，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紫光手链，处处彰显着她的身份与地位。
她身后的侍女俯身，“云容小姐，您看二人中是否有您要的收徒对象？”
“走吧。”云容神色清冷，她站起身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但已经道明了她的答案——
这两个下棋地都没入她的眼。
“那个编号是五二零的呢？”她身形高挑纤弱，缓缓走出棋试的阁楼问道。
“不知。”侍女心中叹气。
云容小姐就是听说有个新人有着沉鱼落雁之貌，才抽出时间过来看这边的棋试，没想到那个编号五二零的新人压根没有出现。
真是可惜，也不知道她错过了多好的机会！
“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云容垂眸将宽大的袖子将手遮住仅露出个指尖，瞳孔处掩下阴翳。
——
慕尖尖写字时觉得十分怪异，她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学过毛笔字，但手上却十分自然地握住毛笔，甚至落下的字迹不说十分工整，却也能看得下去了。
不顾系统望见她的摆烂之作的哀嚎之声，慕尖尖在管事与身旁女子惊诧的眼神中，转身离开大殿，走向旁边的棋试处。
算着时间还够，应该还没比完，她倒可以趁这时间好好看看算计她的人是谁。
——
棋试阁楼中，正在下棋的庄梅余光望见女子与侍女一前一后地出去，双瞳处掠过烦躁，她更加冷厉的出招使得对面的女子不一会便落败投降。
庄梅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她理所当然地站起身，轻轻扫过周围垂头的女子时，突然望见了在门口靠着门栏的慕尖尖。
庄梅瞳孔一缩，她随即走到对方身前，神色不解，“为什么我没在阁中见到你？”
“我抽签抽到的纸被换了。”慕尖尖大刺刺地开口，她抬手一圈一圈卷着头发，“我被换到旁边的‘画试’里面了，刚刚才画完回来，刚好看到你赢了，恭喜啊”。
“谁做的？”
“不知道。”
“我开始测试前是不是和你说过，要小心点以免被算计？”庄梅叹气。
“该来的总会来，毕竟家贼难防，你说是吧，”慕尖尖笑眯眯地开口，她不顾对方的脸色，望向身后小步跑来的单初雪，“雪儿，今天比赛怎么样？”
“雪儿五场全输了，”单初雪声音单纯又天真，“但是雪儿下次会加油的！”
慕尖尖的笑意消失，她凝眉。
“姐姐，这么了吗？”单初雪牵起面前的手，疑惑道。
“没事。”慕尖尖眉头松开，她将小姑娘抱进怀中，掩藏好眸中的担忧。
她与庄梅已经在半月中单独教她了些技巧，况且若是三人遇到的话，便会让她赢来确保无恙，但竟然五场都输了么……
——
画试殿中。
“这是谁的？”云容轻轻拿起个画轴，冷傲灵动中夹杂些笑意，使得她的面容更加生动美艳，令望见的人不禁魂牵梦萦。
“这是……编号五二零的。”管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似乎极其畏惧面前的人。
“倒是有意思。”云容嘴角的笑容转瞬即逝，得到了想要找的东西，她与侍女转身离去。
原来是到画试中来了，倒也不枉她来跑一趟。
大殿中，摊开的画卷并未被合上，只见整张白卷中，只写了一个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