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
陈安呆滞了一下，道：“赵四先生，您确定您没有在开玩笑？”
赵四深邃的眸子波澜不惊，他轻轻点头，道：“关键可能在于你，与你有关，我的死亡，这两个要素...当然，只是做个实验。”
陈安眨巴了下眼睛，自己有的选么？
“好吧，我该怎么做？”陈安摊了摊手，道。
赵四见陈安同意了，脸颊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寡淡的笑意。
“随意，杀死我就好，我不会反抗，嗯，随后在这里等我一个小时，我会在一个小时内回到这里...”
陈安点了点头：“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赵四微微一怔，眉头微微一皱，道：“什么要求？”
“一杯鲜榨橙汁。”陈安露出浅笑：“嗯，加点冰块。”
赵四的鼻子皱了皱，站起了身来。
...
...
陈安看着沙发上，那左胸膛处，匕首正在缓缓消散，连带着赵四空洞的眸子逐渐变得晦暗的尸体。
他坐回沙发，品尝着手中的一杯，崭新的，鲜榨的，加了冰块的橙汁。
冰凉酸甜又爽口，鼻腔间满满是甜美的橙子味。
“我还真没杀过人...嗯...第一次竟然是被别人要求的...”
看着赵四的“尸体”缓缓变得透明，陈安不仅愣住了。
那身躯，就像是在扭曲与模糊中，变成了无形的丝线，一丝一缕的朝着空中飘散，紧接着消失不见！
最终，没有任何东西留下！
“这就是一位...曾经的天使么？”陈安心中微微发颤，作为曾经的天使，哪怕现在只是个惊悚...有着天使时残留的力量，都能达成这种“非人类”的效果。
“实际上...不论诡异能力多么诡异，异变者都还处于人类的范畴的...”陈安心中默默道。
可此时此刻，刘能的身躯，却给了陈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捧着冰橙汁，慢悠悠的喝着，等了没多久，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陈安转头看去，是面带寡淡笑意的赵四，他穿着不同的衣服，容貌却依旧是那样的寻常与平凡。
“成功了？”陈安问道。
赵四坐会沙发上，脸上的笑意浓郁了一些，他道：“成功了，可惜只能用一次，嗯，你对我已经没用了。”
陈安闻言，不禁心中一寒，别吧，这就要翻脸了？
似乎察觉到陈安的不安，赵四紧接着，慢悠悠的道：“别担心，我说过，我们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只是说，你能给予我的刺激，与你有关的，我的死亡，接下来就无法让我进阶与找回记忆了，因为我想起了更多。
就像是...新鲜的情侣们在热恋期总是热火朝天的，时间久了，激情褪去，也就没有感觉了。”
陈安眨巴了下眼睛...真是刘能的奇妙比喻...
不过，现在的刘能看起来，似乎多了许多“人性？”不像是之前那么平淡而没有情绪波动了。
“所以...你现在是一位‘恐惧级’了？”陈安试探性的问道。
刘能摇了摇头，略带惋惜道：“仅仅是抵达了完全吸收‘惊悚级-黑童话’源质后的程度，嗯，抵达惊悚还需要我完成媒介的仪式，这只能靠我自己。
不过，另一方面，我又想起了许多...过去的记忆。”
陈安不仅屏住呼吸，认真的看向赵四。
作为一位“曾经的天使”要为自己讲述隐秘，这是难得的机会。
赵四咳嗽了一声，道：“别这样看我，想起来的没那么多...不过，你知道二十二条原罪路径和塔罗牌的关系么？”
“二十二条原罪路径不是对应的塔罗牌二十二张大阿尔卡纳？”陈安道。
赵四点了点头，轻声道：
“举个例子，我是‘黑暗之轮’路径的异变者，而‘黑暗之轮’对应的塔罗牌是‘命运之轮’。
实际上，现在的原罪路径名称，很不合适，是不和谐，不符合真正含义的。”
陈安微微一怔，不太理解赵四的意思。
“黑暗之轮，不论是乞丐，还是黑童话，这些衍变的过程...你没有好奇怪职业的晋升为什么是这样的么？”刘能看着陈安，眸中有着一抹追忆。
“确实...”陈安点了点头。
自己的小丑和旅者，到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丁萍的白痴和酒鬼，也像是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
还有‘扭曲之眼’路径的-怪诞-面壁者，惊悚-徘徊者，恐惧-梦境行者，主教-心灵主教。
也看不出任何关联性，只是感觉都和心灵有关。
“那如果，你尝试一下，用塔罗牌原本的含义，去理解原罪路径的职业呢？”刘能轻声道。
塔罗原本的含义？
陈安微微一怔，
忽然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塔罗原本的含义？！
那不就是...
愚者（愚昧小丑）-小丑-旅者...
节制（灰衣净者）-白痴-酒鬼...
隐士（扭曲之眼）-面壁者-徘徊者-梦境行者-心灵主教...
陈安是略懂塔罗的，曾经写的时候找过类似的素材，他记得...在“愚者”牌的含义中，本身就有着“开始”的意思，是一个他是鲁莽而无知的，懵懂而充满希望的愚人踏入旅途的含义。
那...什么也不懂的踏入未知的旅途，自身不就像是个“小丑”？紧接着，脱离了小丑的阶段，真正的踏入了旅途，不就是“旅者”？
“节制”顾名思义，是心灵的节制，是控制自我的欲望！在原本的“节制”牌中，一名天使正在将代表灵魂与生命的水从一个圣杯倒向另一个圣杯。
右手圣杯中的水代表意识，而左手中的代表无意识，它们分别代表物质与精神，这是在进行交互。
而“白痴”不正是有意识与无意识的转变？
节制-对应的该是“放纵的能力与节制”，而酒鬼在控制不喝醉的过程中，不就是一种将放纵变成“节制”的另类解读？
而“隐士”是一个寻求答案的人，在黑暗中摸索，期望得到真理之光。因此。此张牌含有解决问题，开导迷茫着的涵义。这张牌代表独处，心智保持寂静，这样你才能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想要得到内在的成功，你需要独自去经历一些事。跟随你的内在召唤，离开某种再也无法满足你的情境。
“面壁者”的“面壁”，不正是一个审视自我，不被外界干扰的过程？
徘徊者...或许意味着长期的徘徊与独处，一名“徘徊者”必定是孤独的，是在徘徊中审视自身灵魂与智慧的。
想到这里后，陈安不禁想起了“黑夜之主”。
在“黑夜之主”名讳的最后，有着一句“隐藏于幕布之后的智慧之神”。
当时的自己，并不理解，也不理解这和“命运”“占卜”“卜筮”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这不正是“隐士”牌的含义吗？
半响后，陈安目露感激的看向赵四。
这种事情，若不是赵四点醒了自己，自己恐怕很难联想到塔罗本身的含义，因为这些力量都显得怪诞而诡异。
“谢谢。”陈安看着赵四的眼睛，轻声道：“但我感觉，这像是相反的含义，就像是塔罗的本身变得扭曲而诡异...”
就像是“节制”路径在这里有着“放纵”的含义...陈安在心中补充道。
赵四轻吸口气，目光遥遥看向窗外。
“你的观察很敏锐。”他赞叹道：“这些，就与上个纪元末期，发生的事情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