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至

渝州治下,昌平郡,宁河县。

一觉醒来,换了天地的陈奕小郎君现在很茫然,突兀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陈氏一族是宁河县的望族,首屈一指的望族。

起源于宁河县县城三十里外陈家庄。

当年的初代陈家家主陈志远,原是家中二子。

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在家中不受待见。

他本该遂了老父的愿,老老实实娶妻生子,面朝黄土。

但少年心性下,又怎甘寂寞,一气离家,反而在江湖上得了几分际遇,有了一身三流的江湖本事。

若只是三流身手,也无从福泽后人。

撑死了保一个衣食无忧。

但这陈志远也是应了几分天运,正遇上草原上胡羌二族狼子野心,觊觎中原。

风云际会之下,立志从军。

在草原上,他仗着几分机敏,又颇有些手上本事,沙场搏命了三年,得了个军司马的职位。

须知,军司马可是能统领一偏军的实权军职!偏安之时尚且有几分份量,更何况在天下征战、刀戈奋起的时节。

依仗军职,陈志远在战乱之际为陈家挣了一份基业,陈家也因此发迹。

话说当年,陈志远得了军职后。

陈氏一门收拢了所有血缘族人,形成了最初的宗族。

组织了数十青壮投奔陈志远,入了军营。

边疆战场维持了二十年,止戈之后,陈家虽又出了数个军侯。

但,余者尽亡!整个宗族元气大伤。

胡羌败退后,战阵止戈。

族人的死伤惨重,令陈志远甚是感伤。

趁着休沐回乡之际,他整合了庄子十里之内的大小分支近千人,无论远近。此后陈家小辈便开始组织读书习字,招佃户屯田储粮,购置商铺,且一并经营江湖和朝堂的人脉。

......................

大梦初醒之际,陈奕来到了这个世界。

如今的陈奕一十有二,是陈家嫡系仅存的两名血脉之一,家中二子。

上头有一个兄长,二十有七,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父亲陈正河去岁患病,不治身亡,眼下大兄陈孟,陈书章,正在县城的陈府内主持大局。

家中仅有两个男丁。偏房支脉同样也是人丁不显,无有什么杰出人才。

陈奕是个老来子,尚未及冠,这两日在陈氏祖地为父亲守孝。陈家人丁不旺,如今更是上下动荡,内忧外患。

所幸陈孟天资聪颖,虽尚未入仕,无有官品,但入了渝洲洲牧刘璋门下,为其幕僚,更是在渝州才名远播,为人良善,口碑甚佳。

加上陈家一直以来在军中的关系。

小小县城,自然还是压的住场子的。

家族前程并不需陈奕担忧,他现在庆幸的是,母亲陈氏虽年近五十,身体倒是还不错,并无异样。

“哈......这真是......”陈氏祠堂,一身素白衣袍的陈奕很郁闷。

祠堂很大,按例日常给未曾谋面的父亲上香。敬香毕后,陈奕麻木的跪守在灵牌前。

眼神呆滞,思维逐渐发散。

“不应该啊,怎么理都不应该啊,我又不是孤儿。”

“没有仇人,从不熬夜,不摸电门,过马路等绿灯,没遇上泥头车......只是睡前普普通通的收个挂机游戏的菜,普普通通的一觉醒来,怎么就换了天呢???”

“这不河狸!!也不河蟹!!”

陈奕心里替自己喊着冤,呆滞的目光盯着慢慢飘散到眼前的白烟,看着它慢慢淡去不见,试图理清现状。

膝盖下的黑色蒲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着颇为丝滑,跪着也并不隔应。

祠堂占地极大。

除了陈家祖先牌位,各方尚且供奉着十余神祇,均是香火不缺,灯火日夜不绝。平日有族中年迈宿老长居附近,日日前来看顾。

尽管看得出来有人精心维护,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整体还是称得上一声古朴破旧,在各种细节处展现出它的历史。

大抵观之,同现代的部分农村祠堂一般无二,只是规模更大些,修建的并不奢华。看的出陈氏祖上虽是农户出身,门风当是颇正。

门外并无人伺候,祠堂是族中重地,闲杂外人亦无资格入内。已经穿越来此世十余日的陈奕,因着父亲葬礼,麻木茫然的当了十几天的提线木偶。

这日,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对自己的情况做出理解。

“我......应该是穿越了吧?”

“武侠风古代,有母无父,有兄无妹。”

“嗯,日常交流没有问题,家世不差,真是万幸,生活无忧。”

只是......

“该死的金手指在哪里!!!”陈奕恨声道。

...............

天可怜见,陈奕是个战五废宅,十指不沾阳春水。

一不是霓虹高中生,二不是特种兵,也没练过拳,也没什么修仙的本事。

至于什么种田、火药、经商、做诗做词.....一概不通!

“这明显是个武侠风的世界,不给个基本保障。送我过来是图的什么乐子?”

“看现代缚鸡宅男,穿越古代郁郁寡欢?混吃等死?”陈奕怎么也想不通。

“深蓝?给我加个点?”

“系统大佬?吱个声如何”

“要不我签个到?......给个新手礼包也好啊!”

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虔诚过。

随即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页虚拟方框!

黑框白字,廖廖数行文字悬浮在眼前。

随着视线同步移动,就仿佛是投射在视网膜上一样。

“哈......”陈奕忍不住放声,然后迅速捂住嘴。

好险,差点就放声大笑了。

我陈奕小郎君!自此不是常人。

岂能落入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