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宫理哈哈大笑:“怎么还有这么纯的,在这种图下头问‘爽哥胸口上这是什么?铁的吗?不疼吗?’哈哈哈哈哈哈——”

宫理笑到一半,柏霁之忽然拔高音量:“我不想听!”

宫理一愣,看脸红却也有点气急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柏霁之可是得体的小少爷,怎么可能接受这些沾颜色的东西,她结舌,收起光脑道:“啊……抱歉抱歉。我就随便刷到觉得特别好笑才给你看的,不是说故意给你看涩图。”

柏霁之心虚的待不下去,撑着身子起来,往门口走去:“我回去了!”

宫理:“哦,明天搬家哈,以及你还玩刀球吗?回头要一起去吗。”

柏霁之:“嗯。”

他走到一半,忽然又回过头来,龇牙道:“不许看那些东西了!早点睡觉!”

……

“我确实是也做义体美容……”罗姐直起腰:“可不是这种美容啊!”

宫理穿着背心短裤躺在修理床上,就像是沙滩上晒太阳的美女,而罗姐拿着一大堆贴纸、水钻,开始往她的义体上一层一层贴。

贴纸上的图案,从母婴品牌到汽车厂商,从快餐饮料到房地厂商,宫理给自己贴满了这个万城各大品牌的logo——

你们不是说她太过清高,不打广告吗?

不是各个转播、直播平台都想给她加logo吗?

那她就一次性不经过同意在身上贴200个logo图标!胸口来个瑞亿,右臂来个菲克斯钢铁,后腰上来个老阪抽油烟机,左手逗雨直播,右手狐牙平台。

有本事告她,或者是给对家logo打马赛克吧——累死你们!

宫理在各个贴纸缝隙里还填充着水钻,手还在维修床的手术灯下头涂着黑色指甲油。她看到打印的贴纸里,还有几个成功学课程、美体塑形、学前辅导的广告贴纸,干脆都给贴在了头盔的边角上。

“我不想被看出来义体的原型嘛,毕竟我暂时没有替换的胳膊腿儿。”宫理道:“等回头拿高压水枪一滋,贴纸掉了,就相当于我换皮了。”

罗姐气喘吁吁:“下次我给你进点可卸的荧光喷漆,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这活了。”

罗姐之前调试义体的时候,宫理就问过:“这套义体真的很高科技?”

罗姐的回答是:“没有你自身那么高科技,但也算是只在实验室里出现,市面上买不到的仿生义体了。我听说过,这个型号叫泽海-Z03。”

宫理从方体的义体中心要来了她义体的配件,罗姐筛选了几个能用得上的,给她装入体内,又特意让罗姐临时改造了一点小功能。

“平树今天没跟你来?”

宫理摇头:“我问他了,他没接电话。等玩完了我去找他一趟。”

她在维修室里玩着手机,隐隐也能听到外头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嘈杂声。而刀球场外更是人挤人,很多人都挤着想要买黄牛票、贵宾票进去看比赛。

因为在一个小时前,赛场才公布,消失两个月的“小黄鸭”,真正的小黄鸭,回来了。

主持人还没到场,这个消息只是一小部分比赛狂热爱好者知道。

网上渐渐有人发消息出来,拍到了出场人员的名次表,其中就有小黄鸭在列,有人不信,觉得是小黄鸭卖号了。

毕竟这地方比赛经常不讲规矩、混乱得很,就有过打到中层前几十名的卖号给别人,让另外的人顶上来替他打,结果出场半个小时就被打的半死了。

这些背后也都是某些运作公司的行为,不知道小黄鸭是不是也把号卖给哪个公司了?

而此时,宫理因

为两个多月没怎么露面,她的排名已经滑落到第十二名了,她出场的顺序,还排在那位第五名的金刚芭比小黄鸭之后,主持人早就开始唾沫星子乱飞的铺垫起来——

“小黄鸭究竟是重出江湖,还是彻底卖号?金刚芭比小黄鸭横扫赛场,打的比当年小黄鸭更帅更狠,到底今日角逐花落谁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一场比赛,竟然有四个小黄鸭类选手,其中还有暗黑小黄鸭和老绿鸭!”

还有老绿鸭???

宫理听到那位金刚芭比出场的声音,她远远瞄了一眼。可以说是黑熊精长了个鼠脑袋,变形金刚安了个乐高头。

它肩膀比头宽十倍不止,依旧是银色机械臂,只是那机械臂上钢管铁筋缠绕,“肌肉”虬结,上臂赶得上宫理的腰粗,它身体是全义体的,但故意在肢体上做出“铠甲”的效果,那铠甲还有意做出突出的过分的女性特征。可就这样,它还要裹着一件薄纱似的粉色外套,脑袋上戴着的小黄鸭头盔,也是有个粉色蝴蝶结的。

什么刻板印象土味故意雷人合集体啊。

她出场挥舞手臂,声音却是相当甜美嗲的,宫理以为她要故意表演的像个小公主似的撒娇,却没想到那甜甜的嗓音上来就讲起来:“今天有多少哥哥想看人家橄榄这群人脆弱的义体,超到他们导液横流——”

……宫理佩服了。

性别刻板、反差、搞hs、再来点暴力元素,这不火都不行啊。

很快,灯光就移到了宫理这里,主持人几乎要破音:“然后就是我们消失了两个月的小黄鸭!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然后各大直播平台的镜头扫过去,就看到了从头部以下的马赛克!

线上观众惊了,现在直播间为了流量根本就没下限,露点断头,爆缸施虐都不会被屏蔽,什么东西能同时出发各大平台的自动打码ai?!

弹幕全屏飘过:“?????”

“卧|槽这是那个小黄鸭吗?不会是被谁卖号了出了个裸|体小黄鸭——但也不至于,老子在这个平台看的不健康的玩意儿还少吗?也从来没有这么夸张的马赛克——”

“我看马赛克下头五颜六色的,然后你看,就只有她肩膀上菲克斯钢铁的露出来,菲克斯钢铁不就是这个直播平台的金主吗……?会不会是她一身都是对家logo!”

“???离了大谱,我笑死,谢谢,我上次看到这么多马赛克可能还是我家浴室贴马赛克瓷砖的时候——”

“现在一团马赛克里就她的脑袋飘在那儿,好怪好怪。”

但再怪,也有死忠粉认出了这个有不少磕磕碰碰的头盔。这是真正的小黄鸭头盔,这是梦开始的地方!

除了她本人,谁还能搞出这种出其不意的骚操作!

宫理还一句话没有说,现场的尖叫,弹幕上的文字都已经炸开了锅。

现场倒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真正的小黄鸭,因为义体虽然被贴纸遮挡,但从手指尖和接口缝隙,也能看出显然不是银鱼义体。

换了义体吗?还是换了人?

但是看体型又像是真正的小黄鸭……

不过看了太多假冒伪劣,网上和现场还是有很多人持怀疑态度。

过去的两个月里,他们被无数高仿小黄鸭骗出真情实感,甚至有些高仿小黄鸭打第一场比赛都没完全露馅,还跑去约炮骗钱说自己有个利滚利的投资项目只带粉丝玩什么的。

但现场没有成团马赛克的遮挡,他们能看清这个小黄鸭在灯光下闪亮亮的水钻,她没有完全戴上头盔,而是下颌还露在外头。

她脚尖点地,蹲在地上,贴身的铠甲更显得她腰有种会被轻易折断的纤细,大腿却矫健充满力量,头盔下姣好白皙的下颌,浅色的唇叼着一根烟,白雾

缭绕,烟几乎燃尽。

她忽然抬手,拧拽下了头上那个标志性的小黄鸭装饰,朝场中随手扔去。

全场哗然——

什么意思,她是小黄鸭本人吗?

是高仿突然要标新立异?

还是说真正的小黄鸭怒了不当小黄鸭了?

头盔上本来粘着小黄鸭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小团胶,宫理将烟头按在了那团胶上,一股白烟飘出来又断了线——

现在这头盔上,只有一个烟头挺立了。

她仿佛在嘲笑:明天你们是不是要来模仿这个,是不是要叫“纯白小烟头”?

但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是站起身来将头盔戴好,懒散坐在预备跑道的栏杆上,两脚离地。

而此时此刻,各大直播平台因为小黄鸭的马赛克截图、参加比赛的消息,涌入了大量新观众,不少新观众都在骂这个煞|笔马赛克AI。

从某一家直播平台开始,竟然咬咬牙关掉了这个直播间的马赛克AI,露出了宫理全身。

这家平台观众数开始激增,无数人都挤进来,开始要看看小黄鸭身上到底贴了多少logo,可进来之后就被灯光照耀的她身上的水钻闪的睁不开眼。

其余平台为了抢人,陆陆续续关掉了马赛克,但效果就可能没有先这么做的那家效果那么好了。

主持人开始介绍下一位选手,但很多直播间还都留了一个机位给宫理,她百无聊赖的晃着脚,开始抠自己身上的水钻,往外弹了。

弹幕:“……她怎么小动作这么多?”

“不这样就不是她了。鸭姐的特点不就是,你就看她站在那儿,都觉得有意思吗!”

“这弹水钻的动作,我幻视抠完鼻子的自己了哈哈哈哈哈”

当介绍完各路干员,准备入场的倒计时开始,宫理也从栏杆上跳下来进入了预跑道,随着一声铃响,进入了刀球赛场上。

好久没体会过这种在跑道上驰骋的感觉了,但当初宫理是各项数值都很低,还能随便跑一跑就开始升级,但现在各项数值已然成长,升级也就越来越难了。

宫理也不在意,在跑道上绕场挥手绕场奔跑着,感受着观众的欢呼声,突然有个胡须老大哥扑到看台前头的空气墙围挡上,像是要拧掉宫理的头似的吼着:“鸭宝冲啊!打烂那些假冒伪劣!妈妈永远爱你啊鸭宝!!”

宫理脚下一个趔趄。

“鸭宝小心!!!”

宫理紧接着就听到身后接近的声音,她脚下一转,泽海义体的灵巧超乎她的想象,整个人像是超脱引力,斜着身子转过头去,脚尖一点往后跳去。

而她身后是整个小黄鸭仿品军团。

以及无数跟随而来的摄像头无人机。

显然不论是赛场还是他们,都知道最火热的,就是真假小黄鸭的互殴。

宫理究竟是不是真的,也可以借此一辨。但不论是不是真的,造就热点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她撕碎。

一身漆黑的暗黑小黄鸭,明显是要把爽哥的热度也蹭了,把自己搞得就像是小黄鸭穿了爽哥一身黑。她在飞奔中甚至友好的伸出手:“你是哪家公司的呀?”

旁边的老绿鸭也忽然从角落里冒出来,她只有宫理肩膀高,瘦小纤细佝偻的不像正常人,除了手臂是银色的,其他地方都一身油绿,身后还有个鸭尾巴,头部戴着一个鸭头形状的头盔——

简直有点像个河童。

再加上那个金刚芭比,三个人几乎是配合默契的朝她保卫过来。

宫理懂了:“你们是一家公司的啊。”

金刚芭比那嗲嗲的声音开口道:“你是真正的小黄鸭?”

宫理笑起来:“谁知道呢?”

金刚芭比:“你最好不是,因为小黄鸭手头的人,曾经在这个厂子里废了我们公司二十多人,这笔账还一直没算呢。”

二十多个人?小黄鸭手头的人?

说的不会是凭恕附身,杀了一地义体断肢那回吧。

宫理笑:“啊,按斤算?在我这儿处理一斤大型垃圾,你要给我三块七的——”

暗黑小黄鸭就在她说话的同时,突然一个滑铲,以她为圆心,陡然滑步至宫理身后,手中一柄长刺刀就朝她背心扎去。

而前头的老绿鸭掌心忽然甩出几道沥青似的黏液,糊在跑道上,就要挡住她前进的方向。

紧接着他们就瞧见,义体上贴着各种logo贴纸与水钻的宫理脚尖一点,轻飘飘往后荡起身子躲过长刺剑,像是在水面上跳舞似的躲开了沥青。

“她好像更灵巧了!”

“更仙了?虽然不应该说一个把自己贴的跟小广告电线杆似的家伙有仙气……”

“这两个月,小黄鸭会不会是在等自己的新义体制作好?或者是出去跟哪个高人修炼去了?”

宫理似乎在观察他们几个人的配合方式和攻击,只是背着手,轻盈的跳来飞去,并不主动。

就在大家都觉得开场没多久,重头戏还没来,弹幕和观众都在闲聊的时候,宫理忽然伸向自己的手臂,按在了某处。

她的手臂就像个小学生多功能文具盒一样,弹出来一个薄薄的小抽屉仓,摄像头拉近,就看到那仓内放着——

一双筷子?!

她是把自己当什么多功能收纳饭盒吗?给义体里装一个筷子盒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