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取货送货口也打开,老萍给宫理转了两万,才接过两枚芯片,放入了送货口。

宫理做好了心理准备,比如说老萍这一单也能赚十几万之类的,但出现在屏幕上的数字,就是:3万。

宫理有点惊讶:“你这没赚啊。”

老萍:“嗯,跑一趟买个100%完成率的名声,毕竟如果不是事出突然,这个活不难的。”

宫理跟她往外走,老萍道:“TEC算不上什么大咖,不是说它没本事,而是知道它的人太少了。目前几次给它做任务,多和回收、贩卖芯片以及取材料有关,我怀疑它是个黑客。”

“在知道它的为数不多的人里,流传着一件事——它也是接委托的,特别是一些你以为根本就没人能做到的事,它都能接。但前提是,你必须先为它做过足够多的委托,先为它服务。否则有钱也没用。”

宫理撇了一下嘴角:“是吗?听起来也不是很厉害的角色。”

她们二人说着转头往摩托车的方向走,忽然身后一团爆炸的火光亮起,宫理和老萍没防备,被气浪一把掀飞坠落在地!

宫理眼看着漫天大火,星星点点的火渣落地,她趴在地上:“我的腰——”

宫理抬起头来,推了推身边满头碎渣的老萍:“刚刚的交货机爆炸了!”

老萍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捂着下巴:“我假牙都要摔掉了,妈的,之前也没这样过,不会是它看到我带着别人来交货了吧?说来,你为什么会知道TEC的?”

宫理拨了拨头发,随口扯淡道:“……因为我前男友跟我上|床的时候叫过这个名字。”

老萍气笑了:“你|他|妈撒谎真是侮辱别人智商。”

俩人叉腰看着崩塌的屋顶渐渐陷入火海,老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卷烟,掐了一半,沾了地上的火星子点着吸了,道:“走吧。TEC的委托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接到了,不过跟你合作挺愉快的,下次有活,我再找你。”

宫理转头,就看到老萍叼着烟,运动服背后是龙凤呈祥,弯腰半天也没把摩托车扶起来,最后扶着腰转过脸来,跟宫理面面相觑。

宫理:“……”

老萍:“……看啥?扶车啊,奶奶跟你买吃早点去,吃完回宿舍了。”

……

宫理第二天才想起原重煜的直播,打开手机只发现,“护士长揭秘方体救援现场”与“小黄鸭少女球手爆杀玄龟”都在蓝鸟趋势榜前排。

宫理点开原重煜那条录播,才发现他的直播内容是攻破一处城外的超能力团伙的基地,听说是头目是个血浆成瘾者,养了一堆人来吸血。

原重煜并不是打前阵的,他是等方体队员攻破之后进去救援治疗的,所以也不用担心泄密。直播的前半段,原重煜都坐在基地外的大石头上舔着棒棒糖跟弹幕聊天,能听到远处有些爆炸声。

他的组员们也都带着面具,或立或坐在背景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草莓面具女孩道:“行啊护士长,你蓝鸟上发的那两张图挺有效的,一开直播间就这么多人。”

弹幕上一片附和声,原重煜转头得意道:“是上次帮我的那位大师,厉害吧!以后我要多向她请教请教。”

狒狒面具男正在那儿吃橘子,冷不丁来了一句:“大师?就那个让你夜不归宿的大师?回来之后气喘吁吁一身青紫与汗水的大师?”

原重煜:“对啊!就是她!”

狒狒男语速如机关枪:“就是那个让你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回味着技术强、水平高,让你酣畅淋漓的那位大师?”

宫理:……

直播间爆炸了,弹幕疯了。

这位狒狒面具大哥属实掌握流量密码了。

其他几个组员围上来:“男的女的啊?”

“铁定是女的,你看护士长这支支吾吾的样子!”

“不会吧!咱们护士长这已经不是铁树开花,是电线杆开花了啊。之前有人追你,你不说让人家姑娘跟你比倒立,时间比你长你就考虑考虑最后人家姑娘气跑了……”

组员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聊起原重煜的“注孤生”事迹,狒狒面具又淡定的来了一句:“真可惜,我都做好准备要吃你和游戏机的喜酒了,你突然喜欢上一个活人。”

原重煜听狒狒这么一说,差点跳起来:“那是……大师!不许你这么说帮过我的大师!”

狒狒手一拍:“人家大师这么帮你,就没图你什么吗?”

原重煜憋了半天,镜头里昏暗,宫理也看不清楚他有没有脖子耳朵红,但就听到他半天憋出一句:“大师说偷看我屁|股来着。”

宫理:“……”草!!

组员们又想笑又觉得离谱:“护士长,别被大师占便宜了啊!人家没对你动手动脚吧,反正吃了亏你就打啊!”

原重煜:“我打啊,我们打的可厉害了。不过我也没吃亏。”

几个组员看过去。

原重煜挠挠头:“因为我也看她腿和腰了。她挺好看的,我说不上来,就是——就是不一样懂吧!”

组员惊恐的手指颤抖了:“我们就是开玩笑,你难道真的……”

正说着,忽然远处有人发了一枚信号弹,蓝光的方块体在天空炸开,几张口远远喊道:“肃清!护士长快来——受害者太多了,咱们的两个小组负伤严重!”

就看到索命组众多组员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收起说笑,原重煜把摄像头往胸口一插,直播转为第一人称。他和他的团队从山上高高跃下,跳跃在破败厂房的房梁上!

弹幕一下子变成“草草草我感觉我在扮演超级英雄!”“啊我恐高啊!”“太帅了吧太爽了吧哈哈哈哈哈”

原重煜开口道:“控制存余敌人!”

草莓面具女孩手部化作机枪,扫射出去,子弹在墙面上形成一团团粉红色的果冻状物质,将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控制的受伤敌人全都困在果冻中。

她发射子弹后,手臂肌肤看起来迅速脱水凹陷,便从怀里掏出一瓶汽水吨吨吨喝下去,补充满了能量肌肤也重新充盈,她继续冲向远处。

原重煜从崩塌的梁柱滑下去:“搜索!标注!”

身边中年女人手持吊瓶输液架,向地上一杵,从脚下蔓延开一片绿色的光晕,她立刻道:“七点钟斜上二十七度一百二十米,有一名男子重度失血、脾脏破裂,情况紧急!”

原重煜在空中翻身,狂奔而去,当他几乎是滑跪到伤者身边,那个吐着血沫,半边腹部脏器都袒露在外头的人,没人顾得上再去笑原重煜跪在地上赤|裸的大腿。

原重煜似乎在直播中安装了打码插件,伤口与伤者的面部只在画面中出现了一瞬,就打上了各种蝴蝶彩虹小花朵的遮挡。

他抬手道:“无菌无尘!”

旁边狒狒男抬手,一片透明的帷幔像是从天而降,圈出了一平方米左右的范围,灰尘与各种细渣消失。这人的能力应该是快速创造一个小范围的无菌环境。

原重煜捧起了伤者的臂膀,他的双掌似乎隐隐发光泛红,伤者的腹部血管与脾脏率先被重构,一截断裂的骨头从脾脏中抽出归位,之后才是肌肉皮肤……

这不是简单的无脑复原,原重煜是在有先后顺序的重构肉|体。

直播中原重煜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轻症都由另外的小组救治,他主要负责的就是生死边缘线上的人。除了受害者,还有许多方体的干员也受了相当重的伤,原重煜的摄像头并没有直接拍摄他们,而只收了一些声音或者是伤处。

弹幕从一开始的惊恐,渐渐变成了心疼:

“我的天,这个干员看起来才不到20岁吧,后背扎了多少石片啊?”

“感觉声音有点像我高中同学,她也是上到一半退学了,会不会就是去了方体?”

“……她的队友是在哭吗?不都说方体都不把人当人吗?不过她兜那个钥匙扣,是我家凌凌的谷子,是同担吗?方体干员也能出来买谷子吗?”

太多问题充斥满了直播间,原重煜并不顾得上回答,直到最后,原重煜目送着一架架飞行器把伤员与干员送走,一些保留现场做记录的干员又赶来,他镜头才终于转向自己。

面具上有些灰尘,他脖子上也有几个细小的伤痕,背景是熹微的天色与他累的东倒西歪的队员:“今天没能多舔几口棒棒糖,下次再补上。不多说了,太累了,我是为你们索命的健康卫士啊,兄弟们回头再见。”

直播从这里关掉,黑屏上却挤满了弹幕:

“谢谢你护士长!”

“我不太信,护士长这样的人在方体还是少数。多少人被强征走,多少人被收容后再也没回来。”

“我本来就想进来看大哥翻跟头,真的没想到看到这些,有点想哭。如果哪天我也遭遇不幸,希望大哥能来救我啊。”

宫理手指缓缓划过去,都有点不想关掉直播。她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

这个大傻子,是个纯洁高尚的人,但却需要使些很操纵人心的小营销手段,才能吸引一大批人抱着看搞笑或看卖肉的心态来看。不感兴趣的骂骂咧咧的走了,但终究会有些人留下来看,被他感动。

或许再以后,原重煜就不需要在节目里表演后空翻,也有访谈愿意认真听他讲那些写在皱巴巴小本子上的故事了吧。

平树挤了挤她肩膀,靠过来:“你快看!这个好帅——”

宫理看了一眼他的光脑,是小黄鸭暴打对手的视频,还配了俗套BGM和一堆电光特效。

她突然想到自己还用了拖鞋打人,不会被平树认出来吧!

点开视频才发现,她的比赛并没有全程直播,只有一小段她最后爆杀玄龟的小片段被放了出来。

她反复看了看,没有拖鞋,她也心安了。幸好她当时特意没穿常穿的那些外套裤子。

宫理能火,也主要是因为玄龟爆杀其他选手的系列太火了,而一个冒出来的神秘少女把玄龟给击败,给人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宫理看着弹幕上一直在飘过:

“太强了,这屁|股这腿——也太有力量了。”

“她还是太手软了,就应该踹烂玄龟的脑袋!不过我猜她可能是什么门派的大小姐,白衣飘飘,清纯、善良又强大!”

宫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飘飘的白色睡衣和拖鞋。

原来她还能走清纯路线?

“她打架我能看一年!十年!”

“笑死,玄龟不如叫玄德。我一直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玄龟把人打成肉泥或者撕开,这样的战斗才是优雅的残忍,才是力与美的结合。”

宫理对兴奋的喋喋不休的平树比了个拇指,敷衍道:“厉害,好看。”

柏霁之坐在前排,听到他们放比赛的声音,偏过头来:“什么比赛?”

平树把光脑屏幕递过去,兴奋道:“小少爷,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看比赛?”

柏霁之只是迅速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必。”

宫理也不要脸道:“逃课又离校?这不合适吧。我不是这种人。”

平树央求她道:“那等我们放假吧。你跟我一起,咱们去看看!”

柏霁之忍不住又回头,他想不明白,平树为什么就能这么顺口说出跟撒娇似的话语。

下了课,她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进了厕所。

在隔间里手一贴墙壁,一阵扭曲后,她就被吸入了A1-图书馆。

宫理对这里驾轻就熟,将书放回原处,又拿了一本《数字加成科汇总大纲》。她也买了两盒新鲜的红茶,一个小多肉盆栽,打算放在姐姐的桌椅上。

才走到姐姐的桌椅旁,就察觉到了不对劲。